年輕的男人就是沫吉,很快,惲夜遙就從沫吉口中得知了他與謝雲蒙相遇的經過,這件事讓管理員婆婆也很驚訝,她說:“小吉,這麽說,你讓段先生帶了一個陌生客人去飛鳥草嘍?”


    “啊,是的。”


    惲夜遙似乎從兩個人的話語中聽出了點什麽端倪,他問道:“難道這裏不是飛鳥草旅館嗎?”


    沫吉愣了一下迴答說:“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不過這個不能提前告訴你們就是了,每次有新客人來的時候,飛鳥草就會舉辦斯芬克斯的猜謎聚會,沒有猜中謎語的人會得到一次惡作劇懲罰,我們這裏的飛鳥草等到午夜12點之後會公布答案,並讓所有人大吃一驚哦。”


    “不過,這樣的聚會陌生人是不可以參加的,隻有熟悉的朋友或者介紹過來的人才行,而我就做了謝先生的介紹人。”


    “事實上,沫吉先生。”惲夜遙突然之間稱唿出了沫吉的全名,要知道之前沫吉從來沒有告訴他自己的稱唿,所以這讓沫吉非常驚訝,他看著惲夜遙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今天應該有一位邀請的朋友推脫沒有來吧?”


    “是的,你是怎麽知道的?”沫吉奇怪地問,並且補充說:“這個人是主人家的老朋友了,但是一個月之前他到這裏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瘋瘋癲癲地跑掉了,還把管理員婆婆的東西弄得亂七八糟,這邊的窗戶也是他打破的。”


    “本來主人家找了個理由邀請他,是想要讓他參與我們的遊戲了解之前誤會的事情,不過,他可能是嚇著了,怎麽也不願意來?難道你們是他介紹過來的嗎?”


    “是的,就是這樣,他跟我們描述了你和一個叫段宏業的人,說是讓我們到達這裏的時候找你們就可以了,我剛才在門口的時候沒有認出你來,所以也不敢直接稱唿。”


    經過這樣一交談,惲夜遙和莫海右成了男演員介紹過來的客人,而謝雲蒙則成了沫吉介紹的朋友。當然,男演員給的照片還在謝雲蒙身上。不過這樣也好,惲夜遙和莫海右就有充足的理由參加,今晚在這裏舉行的猜謎遊戲了。


    反正不管結果怎麽樣?惲夜遙也認為即可以了解到事實真相,又沒有發生什麽犯罪事件是最好的。此刻,如同本末倒置一般,惲夜遙的心情在逐漸放鬆下來,沫吉和婆婆似乎對他都非常坦誠,而且主動說起一個月前男演員遇到的事情。


    他們的說法明顯可以確定兩件事,第一,這棟飛鳥草旅館確實隱藏著奇異的秘密;第二,謝雲蒙已經在飛鳥草裏麵了,隻是此刻惲夜遙和莫海右看不到他而已。


    按照沫吉說的,隻要等到午夜12點,一切想知道的秘密都可以知道,這樣一來小蒙和小左也可以來得及在周一之前趕迴s市,不至於耽誤工作。


    此刻,管理員婆婆已經迴到廚房裏去了,在她經過大黃狗身邊的時候,惲夜遙看到那條狗,還是紋絲不動躺在那裏,於是問:“這條大黃狗是不是生病了?”


    沫吉探頭看了一眼,迴答說:“不是的,它年紀太大了,又胖,所以成天就喜歡睡覺,沒關係的。要不我們也上樓吧,這麽長時間,你的朋友也應該挑選好房間了。”


    確實,樓上的莫海右在他們交談的時候,一點動靜都沒有發出來。惲夜遙也想知道小左在幹什麽,馬上與沫吉兩個人朝樓上走去。


    他們前腳剛剛離開,廚房裏的婆婆表情就立刻陰沉了下來,就連眼神都變得銳利和有神起來。她踢了踢地上的大黃狗,狗的身體底下立刻露出一點點腐爛的皮毛,瞬間又被上半部分完好的皮毛壓製在了下麵。


    但奇怪的是,怎麽看這條狗都不可能是活的,卻沒有發出任何腐臭的味道,甚至可以說它身上什麽味道都沒有,就連外麵的純白色小狗都完全不理會它的存在。


    婆婆等惲夜遙和沫吉完全看不到廚房內部之後,拿出一塊幹淨的桌布,將大黃狗連同它下麵壓著的地墊放到桌布上麵,嚴嚴實實包好,然後拎起來朝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


    樓下人此刻的行動,根本就沒有引起樓上幾個人的注意,沫吉還在兀自陪著惲夜遙一間一間房間找莫海右。他們從樓梯口第一個房間開始找,一直找到原先有住客的那間房間隔壁,才找到了莫海右。


    進入之後,兩個人看到法醫先生正在整理著頭發和西裝,好像是沾染上了灰塵一樣,沫吉趕緊說:“抱歉,這裏今天還沒有打掃過衛生,如果你決定住這一間的話,我立刻就去拿吸塵器和抹布過來打掃。”


    “不是,”法醫一邊整理著身上的衣服,一邊說:“房間裏非常幹淨,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說完,他就迴過頭來朝向門口的兩個人。


    由於頭發變得淩亂了,莫海右與惲夜遙容貌變得更加相似,沫吉再一次恍惚起來,這兩個人要是不是雙胞胎,任何人都不會相信的吧!


    不過他這次忍住了,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因為明顯他們不想承認雙胞胎的事情,所以自己有什麽必要去招人煩呢!


    依舊保持著客套的笑容,沫吉走進去再次問了一遍是否已經選好房間了。莫海右作出了肯定的答複,不過,在告訴沫吉自己選擇的具體房間之前,他又追加了一個問題。


    “為什麽樓梯口正對麵的三個房間都沒有窗戶?”


    “我也不是很清楚,這邊的飛鳥草最早的時候就是嚴婆婆的家,後來合並成了旅館,具體你們如果想了解的話,等一下問嚴婆婆就可以了。”


    惲夜遙問:“嚴婆婆就是樓下的管理員婆婆嗎?”


    “不是的,嚴婆婆不在這裏,不過你們會在遊戲結束的時候見到她,嚴婆婆的脾氣很好,而且很喜歡和年輕人交談哦。”


    莫海右沒有再問別的問題,他選擇了眼前的這間房間住下,沫吉問:“那麽惲先生呢,你住哪間?”


    “他和我住一起!”莫海右用一種不容置疑的態度,他平時雖然總是把心事藏起來,但偶爾的時候也會特別放得開。


    沫吉並沒有對此表示出疑惑,隻是簡單告訴兩個人晚飯會安排在晚上7:30,就在一樓進門的大廳裏,所以他們可以安心休息一會兒。


    等到沫吉離開之後,莫海右關上房門對惲夜遙說:“你知道我發現了什麽嗎?”


    惲夜遙此刻已經一臉好奇地湊過來了,他一見到小左在整理頭發和衣服,就知道他發現了什麽好玩的事情了。還有一個原因是,雖然沫吉和婆婆沒有注意,但並不代表惲夜遙沒有注意莫海右的動向。


    莫海右進入樓梯口正對麵的第一個房間之後,根本就沒有出來過,可是等到自己上樓,他卻出現在了對麵的房間裏麵,所以這裏一定有蹊蹺。


    “小左快說。”


    正當莫海右要開口,他身後某個地方突然傳來了一聲輕微的響動,好像是什麽東西撞擊在木板上發出的聲音,莫海右用一根手指比在嘴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用口型說:‘我等一下再告訴你。’


    接著莫海右就向房門口走去,他們的行李還堆在二樓的大廳裏麵,他把行李拉進來,開始整理起來,而惲夜遙配合著簡單收拾起房間。兩個人沒有再說話,房間外麵隻能聽到他們行動發出的聲音。


    這個房間整體來說沒有什麽可以描述的,隻有簡單的生活用品和電器,地板和桌麵上也不是很髒,可以看得出隔三差五就會打掃一次,莫海右的注意力不在這裏,他借著收拾行李的當口,總是在嗅聞著房間裏的味道。


    惲夜遙知道不能去打擾他,也就收斂起好奇心,靠自己的直覺觀察著整個房間,不多一會兒,他的注意力就被正對著房門的那片牆壁吸引住了,那片牆壁隻有一張長方形的小書桌,上麵有一些信封和稿紙,大概是提供給住宿的客人使用的。


    小小的鎮紙一看就是手工製品,並不是外麵買來的東西,是用一小塊木頭雕刻出來的。


    書桌的正上方就是窗戶,這扇窗戶很奇怪,被百葉窗封得嚴嚴實實的,惲夜遙用手去拉百葉窗的拉繩,結果一點用都沒有,大概是卡住了,所以惲夜遙也就放棄不再嚐試。


    而是改用手去掀開百葉窗,看外麵的風景,外麵如同他想象的那樣,就是雜草和大路,此刻行人稀少,看上去和荒郊野外的感覺也差不了多少。


    窗戶是那種老式的鐵窗,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惲夜遙合上百葉窗之後,伸出手去準備觸摸整個窗框。


    “小遙,別碰那裏,那個窗框不牢固,掉下來再裝上去就困難了。”莫海右在背後提醒道。


    他的話讓惲夜遙感覺很奇怪,他迴頭看著小左,又看了看窗框,略略思考了一下之後,隻是用手指關節敲了一下鐵質窗框的邊緣就作罷了,並沒有繼續詢問下去。


    讓他們兩個人在房間裏進行著別人看不懂的沉默式交流,我們先來看看房間外麵的情況,沫吉並沒有離開二樓,而是坐在那張被廢棄的麻將桌前麵擺弄著一些方形板塊。


    這些東西每一塊都比手掌稍微大一點,很厚,看上去像是白色的塑料板,不過,以沫吉用小榔頭在上麵敲擊的動作來看,它們好像又比一般的塑料板要堅硬一些,並且可以肯定是實心的。


    榔頭敲擊在板塊上麵有種很悶很輕的聲音,也許剛才莫海右和惲夜遙聽到的聲音就是沫吉發出來的,但我們也不能完全確定。


    沫吉工作的時候,麵朝著那間之前就有人居住的房間門,裏麵可以聽到女生穿著高跟鞋走動的聲音,或許裏麵的人也正在為晚上的活動準備著一些什麽吧!


    ——


    奇怪的外套一點一點從女人身上剝落下來,同時她的脊背在一點一點伸直。穿這種衣服對她來說簡直是一種淒慘的折磨。


    不光是腰背,連手腳都沒有辦法伸直,一天下來,女人全身都已經接近麻木了,她隻想好好放鬆一下手腳,把那層層疊疊的外套丟棄在地上之後,就不去管它們了。


    身材較好的女人換上了自己的衣服鞋子,並且用熱毛巾仔仔細細擦幹淨臉上殘留的痕跡,打開了通往自己房間的大門。


    這扇門背後的地方,此刻可以聽到一片嘈雜的聲音,也許是臨近街道的緣故吧!不過這裏也沒有窗戶,隻是房間並不隔音而已。


    目前女人管不著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該準備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至於謎語,這次隻有一個,而且最終勝利者也隻會有一個。


    女人的個子並不高,但是脊背挺得很直,如同一個模特一般,一條腰帶在腰間係成漂亮的蝴蝶結,身上穿的是紫色碎花長裙。


    她是當天下午來到飛鳥草的,隻比沫吉晚了兩個多小時而已,從到達一直到現在,女人就沒有脫下過那身厚重的衣服,也沒有停止過勞動。


    現在好不容易躺到床上的她,感覺自己渾身都快被汗水浸透了。


    ‘真是糟糕透了,我幹嘛要來遭這份罪?說不定這次也會跑來一個奇怪的人,把辛苦準備好的東西搞得一團糟,’女人抱怨著,忽略掉耳邊所有的聲音,眼睛看向天花板。


    此刻她那頭漂亮的長發已經全部被束到了頭頂上,像個道士的發髻一樣,兩邊絲絲縷縷垂下來的發絲倒是不少,但全都粘在臉上,感覺上去難受極了。


    女人耐著性子一點一點把發絲從臉上移除,好像在做一件精雕細琢的工作一樣,她在午夜12點之前沒有別的工作了,隻要留下看戲就行。


    想到這裏,女人的心情稍微放鬆了一些,繼續把注意力放在自己那討厭的發絲上麵。


    門外人的說話聲中,隱隱約約夾雜輕微的敲擊聲,女人不免有些詬病:“他怎麽現在才開始做這個?到時候飛鳥草那邊不夠怎麽辦?這可關係到謎題的線索呢!”


    女人想要迴出去催促她想到的那個人加快行動,不過,權衡了一下之後,還是被身體的疲勞給打敗了,因此沒有移動半分。


    看了一眼手表,時間已經是晚上6.05了,女人翻了個身,閉上眼睛開始休息,不一會兒,輕微的鼾聲就從她鼻腔中傳了出來,與她周圍其他的聲音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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