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野正定聽罷深以為然,忙起身謝過,兩人又客氣幾句,天野正定不便多留,就鞠躬告辭,阿倍秀明迴禮後,也不送客,隻在正堂踱了幾步,就走迴書房,處理政務去了。這邊天野正定離去不講,阿倍秀明迴書房剛剛兩個時辰,眼看手上的公文都差不多幹淨了,才要洗洗睡覺,就有下人通稟,王城急招阿倍秀明覲見,這些日子暗流洶湧,兩家為了京城七萬人馬的歸屬眼看就要撕破偽裝,阿倍秀明一直也是小心防備,此刻突然急召,阿倍秀明大驚失色,以為出了什麽事情,忙命人通知巡檢府衙門(官兵巡檢績效都使),要安東隆盛做好準備,應對一切變故,這才換上朝服,匆匆入城。


    一入王城,隻見城內甬道兩側站滿刀兵,阿倍秀明偷眼觀瞧,大多熟知,是七萬近衛軍中的老北寧軍嫡係,前麵帶路的侍女一字不說,低頭走路,阿倍秀明隻好把拂塵別在腰上,小跑跟隨,這一路穿過甬道,登上石階,叩門拜王,進入正殿議事廳,此時已經更名興國安邦殿,隻見高處鎏金木椅上,孟昭德身穿王爺服,端坐等候,殿內再無別人,阿倍秀明忙跪下行禮,孟昭德見狀抬手道,“先生不必多禮,你我早有協議,孤王當著外人叫你首相,無外人在,孤王還叫你先生。”阿倍秀明這才緩緩起身,低著頭,垂著手問道,“急速召微臣進宮,不知王上所為何事。”


    孟昭德笑笑道,“孤王每日在東書房讀書,心中掂量幾方勢力,不知道多少跳樑小醜此刻要現身了,千算萬算,沒想到孤王的王儲第一個進招,倒是孤王看他看的老實了,隻怕也把憲傑過於想的壞了,出手就拉攏孤王的首相,好大的氣魄啊!”阿倍秀明心中一驚,自己才見過天野正定,孟昭德就能第一得到消息,第二馬上判斷出天野正定是孟憲文的人,這般老辣權謀,真正讓人戰慄,尤其是自己清雅慣了,府中不喜歡熱鬧,用的下人總共隻有十幾個,都是多年跟隨自己的,沒想到也有眼線,阿倍秀明心中惶惶,不知如何對答,孟昭德見狀哈哈笑道,“先生怎麽了?一定是以為孤王要降罪你麽?並非如此啊,請先生坐下迴話。”


    阿倍秀明忙跪坐在一邊榻榻米上,大氣都不敢喘,隻待孟昭德教誨,孟昭德停了片刻後,徐徐道來,“如今這王城之外,無數人翹首期盼,投機倒把,隻有先生和孤王一條心啊,他們當然不敢直接來求孤王,隻能拉攏先生,先生左右為難,是也不是?”阿倍秀明聽罷忙抬頭哭訴,眼含熱淚道,“王上!如今天下戰亂剛定,九州尚未平復,新政尚未成功,政務繁多,微臣...微臣實在是應付不得這些事情了,請...請王上明察。”孟昭德點點頭道,“是啊,本來先生和長盛,正副相輔,處理國務,政文專心管錢,剛柔並濟,乃是好局,卻恨他心思都在為憲傑爭權上,一切都給了先生擔當,孤王明白的,先生放心,莫說孤王和先生相知信任,就是不熟悉先生,單看先生滿腹韜略,天下第一之才智,也不會攪入數子爭嫡這般蠢事裏去。”


    阿倍秀明一聽數子,忙插話道,“王上!何來數子?難道三公子也迴來了?”孟昭德嘆口氣道,“憲平並非治國之才,為人處事又總慢半拍,莫說憲傑的手段,就是憲文的一招半式他也擋不住,孤王當時發他去苦寒之地,就是要他遠離紛爭,先生放心,孤王打定主意了,不論別人怎麽罵孤王絕情,憲平這一輩子也不會迴京了,孤王說的是另一個兒子。”阿倍秀明微微發愣,又恍然大悟,哦了一聲道,“原來上杉氏也有異動!”孟昭德讚許的看了阿倍秀明一眼,低聲道,“是啊,這一支反而比孤王的兩個嫡出還要難對付,背後乃是舊日大名一派,他們雖然臣服於孤王,也樂得看見天下太平,但人皆貪腐,或者要錢,或者要權,哎...憲文乃是式部親手調教,日後孤王歸去,他一旦登基,高虎必位高權重,同為五雄出身,又是孤王親傳弟子,治部不高興是很正常的,而且鎮東都督也頂力支持,發展到現在,憲勇身邊不但有徒兒,兼續,還有他那個好舅子在,算算軍隊中小一半有分量的都支持他,孤王還聽到了這樣的傳聞,就是一旦憲勇登基,恢復大名舊製!哼哼,無法無天啊!”


    阿倍秀明一邊聽一邊思索,最後待孟昭德說完,咬了咬牙,下定決心道,“王上,舊日三國,吳國孫權之後爭儲,大帝一怒之下廢棄數子,乃至儲君地位微小,權臣篡奪強勢,連續幾代主君被欺,這事可為前車之鑑,現在世子和二公子爭嫡,四公子也不閑著,既然有遠近親疏,不如拿四公子下手,敲山震虎,穩定人心。”孟昭德聽罷搖頭道,“若孤王和先生說,不忍裁製徒兒他們,那一定是假話,事實上,徒兒這一派代表著舊日大名係,輕易動彈不得,而且他們之中還有續繼這般孤王的老部下,軍中很有話語權的一批人在,一旦打擊憲勇,難保他們不會有想法,如今權衡利弊,孤王想啊,世子必須日後登基,不可變動,憲勇爭嫡,畢竟血脈不合,根基難穩,唯有...唯有從憲傑下手,哎...他背後是文臣一派,好在政文和先生,在文臣中都有影響力,孤王懲戒一下憲傑,文臣不至於離心啊。”


    阿倍秀明皺皺眉頭,小心迴道,“二公子帶兵多年,在軍中威信不小,這該如何?”孟昭德笑笑道,“孤王座下,文歸先生,武歸大師,大師仙去之後,軍功誰還能在先生之上,另外隆盛亦先生弟子,輝政無雙戰神,也可震服全軍,相較之下,憲傑的威信不足論也,孤王命輝政掌管近衛軍,就是考慮到此,而且他身在外地,路途遙遠,正好這些時日裏,讓一些人現形,孤王好整頓朝綱!”阿倍秀明又問道,“那請問王上,該當如何下手?”孟昭德半閉著眼睛想了一會,幽幽道,“政令不明,不能服眾,濫殺無辜,亦為庸主,孤王所為皆是國家百姓,就不必私下定計了,先生可從公事著手,輕重有度即可,孤王屆時自為先生裁決。”阿倍秀明這才反應過來,孟昭德喚他前來是何用意,不是探他口風,也不是震懾他,而是指派任務呢,立時心領神會,鞠躬道,“微臣明白。”孟昭德點點頭道,“先生聰慧蓋世無雙,自然明白,可速去行事了。”阿倍秀明這才起身,又見了一禮,方才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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