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你肯娶我,還不是貪圖我家的財產?要不是我爸媽給你錢,你能在帝中當老師,你當個屁的老師!老娘給你當牛做馬十年,你給我買過一樣東西?錢都花給狐狸精。”


    淑芬雙手叉腰,有自己爹媽和哥哥當靠山,淑芬將十年來的苦楚一股腦兒倒出來。


    張文修臉色扭曲,不斷地推他的黑框眼鏡。


    張文修的父母也來了,兩人都是外地退休的老教師,自詡為“書香門第”,老兩口一直瞧不起這個潑辣的兒媳婦。


    “淑芬,你憑良心說說。”張文修父親壓下心頭的惱怒,盡可能語氣斯文,“當初你和我們兒子結婚,不就是看他的名校文憑?你們家是沒文化的流氓商人,賺得是勞動階級的黑心錢,你嫁我們文修,就是想給你家貼個文化的金。”


    “我兒子每天辛苦教書,也養了孫子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棟房子,必須分一半給他,我的寶貝孫子,我們養。”


    張文修父母的目標很簡單,分走一半財產,把孫子帶走。


    那邊,淑芬爹媽不同意了。


    淑芬爸是個商人,酒桌上的痞子,眼神怨毒又刻薄:“你們讀書人說話就是怪。明明是你兒子管不住自己去外麵找女人。我家淑芬踏實勤奮,哪裏對不起你兒子?我告訴你們,你兒子別想分走一分財產,也別想帶走我寶貝外孫子。”


    張文修也不顧斯文,呸了一聲:“奸商,賣偽劣產品發家,賺的都是黑心錢,心肝還黑。”


    淑芬冷笑:“你當初娶我,不就是貪圖我家賺的黑心錢,你多這養情人的讀書人有高尚?”


    張文修羞惱地臉紅,越看這女人越覺得心煩。


    但是,他決不能淨身離婚,他沒了工作和名聲,整個南都市已經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他必須從淑芬家摳出財產,還要把兒子帶走。


    “媽媽,我肚子餓。”見大人們還在吵架,小男孩吭哧吭哧從自己房間裏跑過來,抱住媽媽的腿。


    淑芬眼圈一下子紅了,低頭抱起兒子:“好,仔仔乖,媽媽在忙呢。廚房裏有雞蛋羹,你讓你姐姐去弄——臭丫頭,死哪兒去了?你弟弟肚子餓了,滾去給把雞蛋羹熱一熱。”


    角落的小倉庫門打開,小女孩瑟瑟地走出來,手裏還攥著鉛筆,低頭看地板:“媽媽...我在寫作業。”


    淑芬罵道:“寫什麽作業,你這成績以後連高中都考不上,滾去給你弟弟煮飯!”


    “仔仔乖,先迴房間寫作業。”淑芬揉揉兒子的頭發,低頭溫柔地親了一口。小男孩噘著嘴,“晚上我要吃醬排骨和悶油蝦。”


    “好,媽媽下午就去給你買。”


    小男孩這次滿意了一點點,挺起小胸膛,他才不管家人們吵什麽,他隻知道無論家庭怎麽變化,他都是大家的寶貝。


    小女孩則是眼眶微紅,默默跑到廚房裏,踮起腳尖從碗櫥裏取出雞蛋羹,放在微波爐裏熱。


    這幾天,大人們總是在吵架。小女孩雖然隻有十歲,但也明白家裏人的態度,爸爸媽媽要離婚,但是他們都隻想要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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