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永旺迴到家後，便來到了王聽荷的房間，婆子正在給她洗腳。
說是洗腳，也隻能用濕毛巾擦一下。
葉永旺從婆子手裏接過毛巾，讓她先去收拾廚房。
那婆子也很有眼力見，知道老爺肯定有話同夫人說，麻利的出去。
葉永旺拿著毛巾，給王聽荷一點一點的擦著腳，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王聽荷沒忍住問道：“老大呢？”
葉永旺淡淡地迴答道：“迴她自己家了。”
王聽荷冷哼一聲：“她把那本筆記本拿走了？”
葉永旺想到母親親自書寫的那本筆記本，又想到子芬經常翻動的那本，暗自搖了搖頭。
嘴上卻說：“拿走了。”
王聽荷驚訝萬分：“她竟然讓老大拿走了她那本寶貝？”
葉永旺實在忍不住嗤笑一聲：“拿走又如何？那東西早就被子芬翻過無數遍了，估計哪一頁記載的什麽東西，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王聽荷聽了沒有說什麽。
心想：‘隻要老大自己琢磨琢磨，那織布機估計就能弄出來，到時候她就能把織布做出來了，將來她也能夠憑借這個繼續過她想要的生活。’
終於葉永旺把王聽荷的腳擦完，他細心的把她的腳放到被子裏麵，把被角拍平。
自嘲地說：“我這麽多兒女，沒想到首先同小五翻臉的是我認罪最不可能的那一個。”
王聽荷卻說道：“越是優秀的人越是有自己的驕傲，她不想被人比過去，就一定會控製其他人的成長。但是她離得太遠了，所以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越來越強大。”
葉永旺不解地問：“那你為何又有說那些話呢？”
王聽荷尋著聲音看向葉永旺，“這已經這樣了，還能給她們什麽。既然我已經給不了，那就讓他們自己去爭取好了。就當是劫富濟貧吧！”
葉永旺滿臉的嘲諷，可惜王聽荷看不到了。
“你以為你是俠士嗎？還劫富濟貧，可惜了，老大估計也隻能到這個階段了。幸好子菲有自知之明，也幸好葉子菲嫁給王傳仁。這也許就是她的福氣吧！”
王聽荷聽他說到了王傳仁，立即問道：“傳仁？怎麽迴事？”
葉永旺說：“子菲在傳仁的引領下，不僅沒有同子芬產生矛盾，還能彼此交心。子芬本就同她舅舅家親近，將來他們姐妹的關係差不了。”
王聽荷神情有些複雜，這時葉永旺又說道：“我已經告訴子萱了，若無其他事情，以後不要迴來了。”
王聽荷詫異的問：“你不打算要老大了？”
葉永旺笑著說：“她已經成家了……將來不管是哪個成家，我都會放他們離開，哪怕是承嗣。”
王聽荷突然說道：“養兒為防老！”
葉永旺嗤笑一聲，“你還沒有看明白嗎？養兒不是為了防老，而是讓咱們看到身上有什麽不足，他就像一麵鏡子。”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受儒家文化桎梏的他已經衝破了那個牢籠，變得更加像一個父親，也變得更加通透了。
葉永旺最後看了王聽荷一眼，那一眼有留戀，有不舍，還有決絕。
*
葉子萱迴到家中，孫婆子已經把家裏收拾妥當。
還把被褥鋪蓋拿出來曬了曬，炕也燒上了。
看著葉子萱迴來趕緊燒水，供她們娘倆洗漱。
章於氏看到大孫子迴來滿臉喜色。
同葉子萱感慨道：“哎呀！迴家真好啊！雖然在豐縣過得滋潤，但是沒有家裏踏實，我都不想迴去了呢！”
葉子萱本在娘家就恍恍惚惚，迴來後還要奉承婆婆，現在她無比希望趕緊迴到豐縣。
“看娘說的，我和懷玉都在豐縣，怎麽能把您一個人留在家裏呢！”她扯開嘴角努力擠出笑容。
章於氏以為葉子萱在娘家累了，看出了她沒有精神。
所以立即體貼地說：“你快去休息，今晚我帶著成業睡就好了。”
葉子萱點了點頭，她確實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於是她迴到了自己房間。
隻是她並沒有立即去睡覺，而是拿出了那本筆記。
她在葉子芬那裏隻是翻看了兩頁，發現確實是奶奶的筆記便放心了，現在開始翻看。
隻是越翻臉色越難看，裏麵記載的都是奶奶和葉子芬的日常。
‘小五今天給我做了一個麻婆豆腐，味道和那時候吃過的味道一樣，小丫頭的天分太高了。’
‘小丫頭今天去了寺廟後麵的菜地，撅著小屁股幫著寺裏的師傅除草，有收獲的一片讚歎之聲。’
‘小丫頭的字寫得越來越好了，風骨盡顯，我因為養育她而感到滿足。’
……
字裏行間溢出滿滿的幸福。
葉子萱越看越嫉妒，子孫相依相偎，裏麵除了小五就是小五。
她不死心的往後翻，根本沒有什麽做菜的方子，也沒有織布的東西，什麽都沒有。
臉上已經浮現猙獰之色，她站起來，拿起那個本子，猛地把它撕成兩半。
最後還不解氣，又把它們撕成碎片。
仿佛撕碎的不是紙，而是他們的祖孫情深。
弄完這些，她突然就想放聲大哭，但是她不能，跑到床上。
扯過被子，蒙住頭，咬緊手裏的帕子，讓眼淚放肆的流。
隻是不知道她的眼淚是在祭奠她與葉子芬的姐妹之情，還是為沒有得到陸雲朵那樣全心全意的愛而感到委屈。
屋裏隱隱約約的哭聲傳到了門外，孫婆子本想把洗腳水端進去，但是又害怕打擾到葉子萱，最後隻得端迴廚房。
夫人的變化她看在眼裏，原來夫人把她當親人，現在卻把她當下人。
還好，老夫人還如以前一樣帶她，所以她現在多在老夫人麵前奉承。
可是她的內心，對葉子萱還是有歸屬感的，剛才她似乎從葉子萱的表情中察覺出什麽。
看來在葉家肯定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這些不是她一個下人能打聽的。
葉子萱不知道哭了多久，終於把內心的情緒發泄了出來，心情滿滿變得平靜之後，她開始思考要怎麽辦。
最好的辦法就是繼續保持原來的模式，但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那麽她就需要自己給自己找出路了。
想了半天，最後她把主意打到了福客來的頭上，聽說福客來已經成了這裏最厲害的酒樓，那麽她是不是可以在豐縣也弄一個福客來呢？
決定明天去會一會福客來的掌櫃。
說是洗腳，也隻能用濕毛巾擦一下。
葉永旺從婆子手裏接過毛巾，讓她先去收拾廚房。
那婆子也很有眼力見，知道老爺肯定有話同夫人說，麻利的出去。
葉永旺拿著毛巾，給王聽荷一點一點的擦著腳，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王聽荷沒忍住問道：“老大呢？”
葉永旺淡淡地迴答道：“迴她自己家了。”
王聽荷冷哼一聲：“她把那本筆記本拿走了？”
葉永旺想到母親親自書寫的那本筆記本，又想到子芬經常翻動的那本，暗自搖了搖頭。
嘴上卻說：“拿走了。”
王聽荷驚訝萬分：“她竟然讓老大拿走了她那本寶貝？”
葉永旺實在忍不住嗤笑一聲：“拿走又如何？那東西早就被子芬翻過無數遍了，估計哪一頁記載的什麽東西，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王聽荷聽了沒有說什麽。
心想：‘隻要老大自己琢磨琢磨，那織布機估計就能弄出來，到時候她就能把織布做出來了，將來她也能夠憑借這個繼續過她想要的生活。’
終於葉永旺把王聽荷的腳擦完，他細心的把她的腳放到被子裏麵，把被角拍平。
自嘲地說：“我這麽多兒女，沒想到首先同小五翻臉的是我認罪最不可能的那一個。”
王聽荷卻說道：“越是優秀的人越是有自己的驕傲，她不想被人比過去，就一定會控製其他人的成長。但是她離得太遠了，所以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越來越強大。”
葉永旺不解地問：“那你為何又有說那些話呢？”
王聽荷尋著聲音看向葉永旺，“這已經這樣了，還能給她們什麽。既然我已經給不了，那就讓他們自己去爭取好了。就當是劫富濟貧吧！”
葉永旺滿臉的嘲諷，可惜王聽荷看不到了。
“你以為你是俠士嗎？還劫富濟貧，可惜了，老大估計也隻能到這個階段了。幸好子菲有自知之明，也幸好葉子菲嫁給王傳仁。這也許就是她的福氣吧！”
王聽荷聽他說到了王傳仁，立即問道：“傳仁？怎麽迴事？”
葉永旺說：“子菲在傳仁的引領下，不僅沒有同子芬產生矛盾，還能彼此交心。子芬本就同她舅舅家親近，將來他們姐妹的關係差不了。”
王聽荷神情有些複雜，這時葉永旺又說道：“我已經告訴子萱了，若無其他事情，以後不要迴來了。”
王聽荷詫異的問：“你不打算要老大了？”
葉永旺笑著說：“她已經成家了……將來不管是哪個成家，我都會放他們離開，哪怕是承嗣。”
王聽荷突然說道：“養兒為防老！”
葉永旺嗤笑一聲，“你還沒有看明白嗎？養兒不是為了防老，而是讓咱們看到身上有什麽不足，他就像一麵鏡子。”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受儒家文化桎梏的他已經衝破了那個牢籠，變得更加像一個父親，也變得更加通透了。
葉永旺最後看了王聽荷一眼，那一眼有留戀，有不舍，還有決絕。
*
葉子萱迴到家中，孫婆子已經把家裏收拾妥當。
還把被褥鋪蓋拿出來曬了曬，炕也燒上了。
看著葉子萱迴來趕緊燒水，供她們娘倆洗漱。
章於氏看到大孫子迴來滿臉喜色。
同葉子萱感慨道：“哎呀！迴家真好啊！雖然在豐縣過得滋潤，但是沒有家裏踏實，我都不想迴去了呢！”
葉子萱本在娘家就恍恍惚惚，迴來後還要奉承婆婆，現在她無比希望趕緊迴到豐縣。
“看娘說的，我和懷玉都在豐縣，怎麽能把您一個人留在家裏呢！”她扯開嘴角努力擠出笑容。
章於氏以為葉子萱在娘家累了，看出了她沒有精神。
所以立即體貼地說：“你快去休息，今晚我帶著成業睡就好了。”
葉子萱點了點頭，她確實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於是她迴到了自己房間。
隻是她並沒有立即去睡覺，而是拿出了那本筆記。
她在葉子芬那裏隻是翻看了兩頁，發現確實是奶奶的筆記便放心了，現在開始翻看。
隻是越翻臉色越難看，裏麵記載的都是奶奶和葉子芬的日常。
‘小五今天給我做了一個麻婆豆腐，味道和那時候吃過的味道一樣，小丫頭的天分太高了。’
‘小丫頭今天去了寺廟後麵的菜地，撅著小屁股幫著寺裏的師傅除草，有收獲的一片讚歎之聲。’
‘小丫頭的字寫得越來越好了，風骨盡顯，我因為養育她而感到滿足。’
……
字裏行間溢出滿滿的幸福。
葉子萱越看越嫉妒，子孫相依相偎，裏麵除了小五就是小五。
她不死心的往後翻，根本沒有什麽做菜的方子，也沒有織布的東西，什麽都沒有。
臉上已經浮現猙獰之色，她站起來，拿起那個本子，猛地把它撕成兩半。
最後還不解氣，又把它們撕成碎片。
仿佛撕碎的不是紙，而是他們的祖孫情深。
弄完這些，她突然就想放聲大哭，但是她不能，跑到床上。
扯過被子，蒙住頭，咬緊手裏的帕子，讓眼淚放肆的流。
隻是不知道她的眼淚是在祭奠她與葉子芬的姐妹之情，還是為沒有得到陸雲朵那樣全心全意的愛而感到委屈。
屋裏隱隱約約的哭聲傳到了門外，孫婆子本想把洗腳水端進去，但是又害怕打擾到葉子萱，最後隻得端迴廚房。
夫人的變化她看在眼裏，原來夫人把她當親人，現在卻把她當下人。
還好，老夫人還如以前一樣帶她，所以她現在多在老夫人麵前奉承。
可是她的內心，對葉子萱還是有歸屬感的，剛才她似乎從葉子萱的表情中察覺出什麽。
看來在葉家肯定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這些不是她一個下人能打聽的。
葉子萱不知道哭了多久，終於把內心的情緒發泄了出來，心情滿滿變得平靜之後，她開始思考要怎麽辦。
最好的辦法就是繼續保持原來的模式，但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那麽她就需要自己給自己找出路了。
想了半天，最後她把主意打到了福客來的頭上，聽說福客來已經成了這裏最厲害的酒樓，那麽她是不是可以在豐縣也弄一個福客來呢？
決定明天去會一會福客來的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