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城中村,沈秋寒頭痛欲裂,越不希望他弟摻和到這件事裏,偏偏又中了白雨薇的陰謀詭計。


    如果沒猜錯,那個女人一定是何澤影派來騙他的。


    可是轉念一想,如果何澤影知道沈君南在這個地方,為什麽不派人直接抓走他?這個城中村根本就沒有監控,是個髒亂差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覺帶走一個人很容易。


    一陣秋風吹過,吹亂了他的烏發,也吹醒了心中的霧靄。也許他想錯了,白雨薇的心裏是有沈君南的。畢竟當初白雨薇讓何澤影禍害李依研和小青,目的就是為了沈君南。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再複雜,也終歸逃不了一個“愛”字,愛或者不愛,決定了她的思想和行為。


    或許這件事有另一個版本。比如,因為某些特殊原因,白雨薇從白靜蓮那裏知道了沈君南的藏身處,她避開何澤影,偷偷一個人來找沈君南,並不是把他騙到何澤影那裏,而是救他。這個可能性也有。


    但推測還需實踐證明。如果和沈君南一起走的女孩不是白靜蓮,現在找到她應該會有新發現。


    重新坐迴邁巴赫裏,沈秋寒給白靜蓮打了個電話,手機沒人接。又給宿舍打公用電話,舍友說她從昨天早上離開宿舍後,再沒迴來,也沒上課。


    沈秋寒放下電話,微閉上冷眸,安靜地靠在椅背上。他要認真地好好地想一想。


    白雨薇、白靜蓮、沈君南都是昨天上午失蹤的。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白家姐妹倆都去哪了?似乎白靜蓮失蹤的時間和白雨薇找到沈君南時間差不多啊。他們之間誰在幫誰,誰要害誰,誰在保護誰?這些問題還需更多的線索和資料印證。


    尋找沈君南的線索徹底斷了。沈秋寒就一門心思顧著股權爭奪戰這邊。三天就在他的完全掌控中度過了。根據低迷的交易量推斷,何澤影果真是不要股份的。


    被動跟著對手的節奏走,從來都不是沈秋寒的處事風格。商場之上,非友即敵,一旦開戰,捏住三寸,暴虐出擊,給予對手翻不了身的教訓,才符合他的狠戾氣場。


    丟掉第一大股東位置這口氣,他一定會出。最後一個交易日尾盤十分鍾,沈秋寒利用依基金的5億元,低價增持了依支付和沈氏集團的股份,持股比例遙遙領先。預計,今後都不會有被惡意收購的可能性。


    由於連續三日跌停,尾盤成交量異常放大,監管部門發來了問詢函。這個結果也在他預計之中。此時剛好名正言順、順水推舟,向監管部門申請臨時停牌,主動開展股價異動風險自查。


    這波連貫動作,手法幹練,進退自如,尤其是最後一招,是沈秋寒給厲震天和何澤影的最狠打擊。他們的不法資金短期內套在了股市,想出出不去,想買不開市。即使幾日後開盤,沈秋寒依舊會把股價壓製住,讓他們流著淚割肉。


    這一杖,他勝利了,股市爭奪戰出乎意料地贏了。沈秋寒不僅重新奪迴第一大股東的位置,持股比例大幅增長,還小賺了一把。這組神操作和睿智應對,迅速成為業界佳話,細節被謠傳的神化,再度封神,簡直就是名利雙收。


    沈秋寒知道大冰按他命令去易安找何澤影談判,預感到要以複盤為條件。為了陳天育和李牧,隻要何澤影提出來,他都是會答應的。


    第四天上午,沈秋寒正坐在會議室接受公司高層和董事會那班元老的吹捧,忽然秘密手機響了,是陶子。


    一絲不好的念頭閃過,兩人約好晚上去看小丫頭,現在打電話一定有急事。


    人多耳雜,冷眸射出警覺的光芒,尤其是趙希西狐疑的目光,有所顧忌。快步離開會議室,站在樓道盡頭,急切地問道“怎麽了?”


    一向高冷的陶子此時慌了神,“老……老大,不好了,依研……她……她不見了。”


    沈秋寒心一緊,捏緊拳頭,低吼一聲“她在哪裏不見得?什麽時候不見得?你現在在哪?把事情的經過說清楚。”


    知道李依研在老大心目中的位置有多重要,陶子緊張的舌頭打結,忐忑地說道“她在婦幼保健醫院不見得。按照張彬彬醫生的囑咐,他的助手每周給依研送一次藥。現在剛好滿一個月時間,需要去複查。


    今早我們就按預約時間去了醫院。王主任說依研恢複的很快,開了幾副調理的藥。


    我看她在問後續注意事項,就跑去樓下拿藥。前後也就十分鍾。誰知,等我迴來,人就不見了。


    王主任說,我剛走,依研碰到兩個熟人,說說笑笑出去了。”


    沈秋寒聽陶子說完,沉聲道“她的熟人我基本都認識。醫院有監控,查了嗎?”


    陶子才記起這茬事,內疚地答道“沒有。我慌了神,沒想到這個。”


    沈秋寒微微歎口氣,嗔怒道“陶子,你現在活迴18了啊,怎麽一點沉不住氣。我看你和依研現在反過來了。她整天裝高冷,你整天搞氣氛。緊張兮兮,一驚一乍,非得把我嚇死。”


    陶子咬著唇,委屈地說道“老大,對不起,我現在去看監控。”


    沈秋寒明白關心則亂的理,陶子的認真負責和死心塌地誰都比不上,語氣軟了下來,“好了,你先查監控。我現在帶張山去醫院門口接你。”


    十五分鍾後,邁巴赫載著三人,急速向培訓學校而去。


    監控視頻顯示,李依研在王主任診療室門口遇到了趙倩雲和慕小蕾,三人說說笑笑出了門。坐上趙倩雲的車,徑直去了培訓學校。


    等沈秋寒一行三人趕到培訓學校校長室時,已經大門緊閉。保安說趙校長帶朋友去吃午飯了,剛走半小時,至於去哪吃,沒說。


    沈秋寒那個氣啊,顧不得多想,拿起手機就給趙倩雲打電話,響了三聲接通了。


    濃眉擰著,氣急敗壞地嗔道“趙倩雲,你把依研帶到哪去了?你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


    趙倩雲接到這個問罪電話,一時有些莫名其妙。李依研不是沈秋寒厭惡反感的前妻嗎?怎麽,這語氣不對啊,分明帶著關切和寵愛。難道兩人關係緩和了?


    她試探性地答道“秋寒哥,我和你前妻,正在培訓學校食堂吃午飯,你……你有事嗎?”


    沈秋寒被對方的問話噎住了,對啊,他沒告訴趙倩雲自己恢複記憶的事。關心則亂,不打自招了。


    既然沒點破,就裝傻,“噢,倩雲,不好意思,剛剛我前妻的保鏢到公司大吵大鬧,非說我把李依研藏起來了,我是有口說不清。這要是被媒體捕風捉影,又該亂寫了。


    剛剛查了醫院監控,才知道她和你在一起。那就沒我什麽事了,你們慢慢吃。我讓李依研的保鏢陶子去食堂找你們啦。”


    掛了電話,沈秋寒瞥見陶子和張山目瞪口呆的眼神,輕咳兩聲,緩解尷尬的氣氛,低聲說道“陶子,你去餐廳領人吧,順便混頓午飯。我和張山迴公司了。”


    老大就這樣扔下她們,走了?


    沈秋寒冷眸睨著,內心腹誹,我不走,難道也厚著臉皮去趙倩雲的學校食堂混午飯嗎?


    陶子下了車,一臉懵逼地到培訓學校食堂,找到了三個當事人。在趙倩雲不友好的目光下,怏怏地坐下來吃了頓午飯。


    看樣子,李依研和兩個好姐妹聊得很開心。


    趙倩雲並不知道李依研被厲震天監聽,但她發現隻要提起沈秋寒、陳天育或沈君南,李依研立刻緊張兮兮地閉上了嘴,好一陣不吭聲。


    聰明如她啊,立刻明白了。原本就是和李依研拉近乎的,不愛聽的堅決不說。


    趙倩雲一個勁迴憶大學時光的美好。比如兼職發問卷、被黃老板為難、遇刺等事,說說笑笑不亦樂乎。慕小蕾相對沉默一些,她們說的校園往事,都插不上嘴。


    李依研沉默了一個月,加上話題沒負擔,嘻嘻哈哈,像個話嘮,讓陶子反倒有些不適應。其實隻要不提那幾個男人,避免厲震天吃醋誤解,她可以不用裝啞巴,隨心所欲,想說啥就說啥的。


    自此,這個小聚餐就成了女孩的專屬。大家像是約好了,決口不提任何男人,午飯吃的特別和諧。


    吃了飯,聊完天,該各忙各的了。趙倩雲讓司機分別把慕小蕾、李依研和陶子送迴家,她還有課程要上。


    迴到柳家別墅的時候,已經半下午了,李依研又變的沉默寡言,麵色無光,心事重重地徑直上了樓。站在樓梯口,告訴陶子,她中午吃多了,晚上不吃飯。


    不知不覺,夕陽西下,晚霞淡去。陶子吃了點水果,剛躺到沙發上打開電視,就見沈秋寒從儲藏室跑了出來,狐疑地問道“老大,怎麽今天這麽早就來了?”


    沈秋寒不理陶子的問話,急切地問道“依研呢?”


    陶子指指樓上,“她說中午吃得太多,晚上不想吃飯,直接上樓休息了。”


    沈秋寒眼皮直跳,不安地問道“她上去多久了?”


    陶子抬腕看看手表,不明所以地答道“差不多兩個小時。怎麽了?”老大一驚一乍地把她搞得心慌慌。


    沈秋寒沉聲道“下午大冰找何澤影,提出撤訴放了天育和阿牧,讓他開個價。何澤影說前幾天趙倩雲和慕小蕾一起找過他,也讓他開條件。他就一個要求,讓依研親自去易安找他談,條件見麵說。”


    陶子眼眸圓睜,大驚失色,和沈秋寒同時朝二樓跑去。臥室門是鎖著的。這是個不好的信號,這段時間,圖方便照顧,家裏隻有兩個女人,臥室門都不上鎖。


    沈秋寒預感到不妙,三兩腳跺開房門,隻見裏麵空空如也。


    窗戶開著,窗台有小白鞋印,窗口的天然氣管道有攀爬痕跡……一切都明白了,小丫頭又受人蠱惑,犯傻跑了。


    真是要命啊,她什麽時候才能不輕信讒言,不被人利用,什麽時候才能為自己的安危著想?


    沈秋寒的頭又開始隱痛,感覺自己失敗到家。這些天做的所有事,都是為了保小丫頭周全。此時隨著她的失蹤,全都化為泡影。


    她不聽話、任性是他沒教育好,惱怒的一個勁錘自己。


    李依研走了,再一次消失不見,又一次離他而去,他們的未來更加撲朔迷離,無法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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