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曲戛然而止,蒞臨的來賓知道舞會結束。第二個環節,真正意義上的婚禮儀式要開始了。


    李依研心灰意冷到極點,心掉入冰窟般,寒氣傳遍全身。


    今晚的事態發展與計劃完全不符,難道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厲震天胡作非為,濫殺無辜?


    忽然,原本混沌一片的大腦,異常清醒起來。她承認自己弱小、膽怯,可此時內心充滿了力量。


    今晚的禍端因她而起,必須要做點什麽扭轉局麵。


    慢慢從淩亂不堪的思緒中迴過神來,聽見牧師振振有詞地詢問新人。


    “柳香兒,你願意嫁給厲震天為妻嗎?”牧師衝李依研微微一笑,莊重認真地詢問著。


    李依研頭腦清醒,秀顏微抬,水眸低垂,默不作聲。


    牧師以為她沒聽見,又詢問了一遍。


    她還是揚著秀顏,不吭聲。


    剛剛李依研利用有限的幾分鍾,做了激烈的思想鬥爭。她想到一個主意,一個保大舍小的法子。


    現在隻需要拖時間,等時間到了,柳老爺子身上的炸 彈就會爆炸。


    剛剛通過視頻,她發現柳老爺子和柳貝爾所在的位置就在王巢的府邸,與這座孤島木屋隔著一個木橋。


    府邸發生爆炸,木屋上的人一定會聽見。她爸李華生和柳安臣必然會警覺起來。


    大家意識到危險,就會立刻四散逃生。那今晚葬身於此的人,就會減到最少。


    她是忍痛做了這個決定,犧牲爺爺和貝爾的命,救下這個孤島木屋上的50多個無辜之人。


    厲震天沒想到李依研實行軟對抗,來這麽一手,超過他的預期。有些氣急,伸手輕輕拉拉她的裙擺,用眼神暗示她快點迴答。


    他是個大老粗,偏偏是個儀式感很強的人,婚禮儀式必須要按要求完成。


    李依研甩了甩頭紗,朝厲震天淡然一笑,帶著嘲諷和堅決的意味。心裏默默地數著時間,還剩兩分鍾,還剩一分鍾……


    厲震天瞪著李依研,再次提醒道“夫人,牧師再等你迴答,我也在等。


    你知道,我的耐心有限,就是我能等,可有人等不了。還有一分鍾。”


    李依研坦然一笑,秀顏微抬,對厲震天的問題不做迴應。


    老謀深算的厲震天,倏然意識到李依研拖延時間的真實意圖。


    沒想到這丫頭竟然還有大局觀,為了木屋上的幾十號人,寧可犧牲爺爺和孩子。


    此時,她不急,他反倒急了。原本就是借此威脅李依研,並沒打算引爆**。眼見時間到了,如果炸 彈響了,一定會驚動孤島木屋上的這些賓客。


    來參加婚禮的賓客都是獨當一麵的毒梟,向來不是吃素的。


    常年混跡在金三角地下毒品市場,通過爆炸聲,一定會嗅到危險,那自己想一鍋端掉潛在競爭對手的計劃就要泡湯。


    今後再想收拾他們就是難上加難,還會樹敵。


    厲震天利用幾秒鍾衡量輕重,果斷拿起手機,火速打給何澤影,“影老弟,先等等。”


    何澤影正坐在柳老爺子和柳貝爾對麵,離他們五米遠,眼看著計時器倒數到10了,正準備起身離開,就接到了厲震天的指令。


    寒眸微怔,心領神會地按下手中的遙控器,計時器倒數停止了。


    躲在不遠處的白雨薇急的眼眸含淚,她知道自己的兒子被綁在王巢的府邸。終於找到兒子,發現他身上綁著炸 彈,還被何澤影看管著。


    婚禮開始前,厲震天向她許諾,隻要李依研和他完成婚禮儀式,她兒子身上的炸 彈就會解除。


    她內心充滿惶恐和不安,對厲震天的承諾半信半疑,最終還是違心地幫助他,一步步引誘李依研還有她背後的李華生等人,鑽入圈套。


    此時見兒子身上的炸 彈在預定時間沒有爆炸,以為婚禮儀式進展順利,高興地躲在一旁,準備趁何澤影不注意,找準時機解救兒子。


    婚禮現場,因為李依研的不配合,讓場麵非常尷尬。厲震天豈是被女人牽製的人,他的寒眸一轉,想到一計。


    緩緩從手中拿出一個遙控器,貼近李依研,低聲說道“夫人,你再不迴答牧師的問題,我就按下炸 彈遙控器。炸 彈就分布在這座孤島木屋下麵。


    我會從木屋東頭開始炸,你爸李華生就站在那邊,今晚帶頭慘死的就是他。


    當然他是我嶽父,說實話,我不想這樣。既然你不配合完成儀式,索性提前結束這一切。”


    李依研沒想到厲震天會來這麽一手,氣的眼含怨氣,急的直跺腳。


    厲震天見她沒有鬆口,還在猶豫,直接把手指放在遙控器上麵,做出按下去的準備。


    李依研怎能讓自己爸爸深陷危機,她必須阻止厲震天的惡劣行徑。


    與此同時,她也知道,一旦自己迴答了牧師的問題,厲震天就會帶她離開,仍舊毫不留情地炸了這裏。


    無論怎樣,這裏都會血流成河。


    這次麵對棘手的問題,她的頭腦異常冷靜。對親人發自肺腑的保護欲,讓她想到一個計策,與厲震天同歸於盡的計策。


    隻是,她需要那隻腕表,需要大白,需要無人機的強大火力。


    沉吟片刻,秀顏輕抬,低聲說“我知道腕表還在你手裏,並沒有扔進河裏。你現在就把腕表還我,我就迴答問題。


    我保證,會讓婚禮儀式圓滿完成,你定會滿意。”


    厲震天用餘光瞥見四周飄來的狐疑猜忌目光,擔心在這麽僵持下去,驚擾了這些來賓。


    衡量再三,這個婚禮儀式不完成,他就不能走。他走不了,這裏就不會炸。那些他恨了很久的死對頭,就不會灰飛煙滅。


    罷了,罷了,大手伸進西服內袋,取出腕表,給李依研戴上。


    同時自嘲地衝是牧師和四周笑笑“麻煩大家稍等片刻,這隻腕表是夫人和我的定情之物,在這麽重要的儀式上,戴上它非常有紀念意義。”


    木屋角落裏的柳安臣,雙眸直勾勾地盯著腕表,這個厲震天真是大言不慚,這隻腕表什麽時候是他的定情之物。


    二十分鍾前大白已經把無人機招了過來,隻等主人下命令了。


    李依研含笑戴上腕表,衝牧師微微點頭示意,婚禮儀式繼續。


    牧師拿著聖經,不厭其煩地又問詢一遍“柳香兒女士,你願意嫁給厲震天先生為妻嗎?


    無論貧窮與富貴,疾病與健康……都不離不棄,永生相伴嗎?”


    李依研水眸潮濕一片,她想到了在美國聖瑪麗大教堂,沈秋寒的真情表白,隻是現在他已經不在了。


    今晚,她可以為他、為木屋上的人、為爺爺和孩子勇敢一次,最重要能為他報仇。


    “我願意!”李依研眼含熱淚,麵色淡然,幽幽地說道。


    厲震天終於聽見自己等候多時的答案,嗬嗬一笑,從懷中取出兩個戒指,一個自己留著,一個遞給李依研。


    牧師繼續一絲不苟地主持婚禮,“請一對新人互換戒指,讓這個小小的圓環,保佑你們圓滿幸福。”


    李依研木然地伸出手,讓厲震天給她戴上戒指。那個指端原本的戒指是沈秋寒給她套上的,到了王巢,就被厲震天強行摘下來扔掉了。


    現在戴上這個閃著寒氣的大鑽戒,感覺很詭異,套在指尖,令她喘不上氣。對方還在等,她努力穩住自己的身子,像模像樣地也把戒指套在厲震天手指上。


    婚禮儀式就在表麵上的波瀾不驚中結束了。


    厲震天笑眯眯地謝過牧師和一眾賓客,禮貌地通知大家,他要和新娘直接度蜜月,請大家留下吃自助餐,恕他們不奉陪了。


    難道證婚人柳老爺子不來征婚了?婚禮就這麽結束了嗎?等候柳老爺子多時的賓客,頓時有些慌張,開始交頭接耳,打聽情況。


    見到賓客迷惑不解和焦急的模樣,厲震天抬頭望一眼在天空中盤旋的直升機,衝賓客露出勝利者專屬的微笑。


    伸手把胸前的虎形玉飾展示給眾人看,幽幽地說道“謝謝各位今天參加我的婚禮,柳老爺子是唯一的安爺,我是他唯一的孫女婿,他已經把虎形玉飾傳給了我。


    從今天起,由我擔任第四任安爺。


    由於柳老爺子年歲過大,身體不適,中午已經緊急返迴美國治病。他讓我給老朋友帶話,請大家勿念。”


    說完,忽略眾人錯愕的目光,攬腰抱起新娘,步履沉穩地走向直升機。


    孤島木屋上的幾十號人真是吃驚不小,厲震天壓根沒拿他們當迴事。


    沒讓他們見柳老爺子,還自己給自己任命了安爺的身份,這不符合規矩,這簡直是霸道至極。


    正在腹誹納悶,忽然,隨著直升機爬升,孤島木屋一角,轟的一聲巨響。


    有四五個站在那裏的賓客,不是被炸死,就是隨著木屋被炸後的碎片,跌入河中,一群群饑餓的鱷魚蜂擁而上……


    李依研被厲震天抱上直升機,眼睜睜看著他按了遙控器最上麵的鍵,緊接著聽見直升機下麵木屋的位置炸開了,頓時木屋裏亂作一團。


    水眸大驚,掙脫厲哥的臂膀,迅速通過腕表的指紋認證,對跳出來的大白,果斷下達命令“讓所有候命的無人機,都對這架直升機上的男人開火,直到確認死亡,立刻馬上。”


    大白高聲迴應“打擊目標與主人距離太近,會誤傷主人,請求再次確認任務。”


    李依研躲過厲震天反撲過來爭搶腕表的手,毫不猶豫喊道“確認,立即開火。”


    五秒鍾後,十架無人機圍著直升機突突突地開了火,這架直升機成了活靶子,瞬間被打的麵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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