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華生見柳安臣站在麵前,忐忑地看著自己,內心有些震動。抿著唇,低聲說道“安臣,我渴了,麻煩去倒杯茶。”


    柳安臣心一動,這杯茶意義重大啊。


    欣喜地去拿茶壺,倒了大半杯,雙手握著,恭敬地遞給李華生,微微一笑“爸,您喝茶。”


    李華生接過水杯,抿了一口,就放到桌上。既然柳安臣沒死,也坦白了迴來的意圖,那今後他會時常出現在女兒和自己身邊。


    李華生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他要學著重新認識和了解柳安臣,畢竟這個男人與女兒有千絲萬縷的聯係,他是女兒的救命恩人,兩人還有個來曆不明的兒子。


    以前的種種,讓李華生錯過了太多,這杯茶就當是女婿敬的茶。


    柳安臣何等聰明,他聽聞李華生要自己倒茶,立刻心中有數,樂的就差跳起來了。


    李華生聽柳安臣叫自己爸,感覺很怪異,但好歹是女兒的前夫,愛屋及烏,雖然喝了女婿茶,可還是要表明自己的態度。


    放下水杯後,擺了擺手,麵孔依舊冷峻,聲音卻柔和下來“安臣,你是依研的前夫,以後就別叫我爸了。”


    見李華生喝了自己倒的茶,依舊阻止自己叫爸,瞬間有些心灰意冷。


    片刻後,端正了態度,厚著臉皮繼續爭取,笑嗬嗬地說道“爸,我和依研在一起有三年多,一千個日日夜夜,讓我們彼此視為一家人。


    雖然我和依研因為某些原因分開了,但我始終把她視同最親的人,您是她爸爸,也永遠是我爸。”


    李華生知道正牌女婿沈秋寒和李依研相處的時間加起來最多半年,論時間,眼前的柳安臣確實資曆更老,可沒辦法,誰叫他就是偏心。


    微歎一聲“好吧,你想叫就叫,別讓依研聽見了。”


    頓了頓,繼續說道“厲震天和何澤影抓了你家人這事,我很抱歉,是依研連累了柳家。


    7今晚的行動計劃的很周密,可你也知道,難免百密一疏,萬一出了岔子,我會很愧疚。”


    這個問題柳安臣已經想了一天一夜,他很認真地站在李華生麵前,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爺爺是金三角安爺的創始人,這裏是柳家毒品生意的起點,也應該是終點。


    我們柳家三代人做了很多錯事,希望在我這裏能終結。


    所以,這次我會配合警方,真心希望柳家能利用安爺的身份,把厲震天、何澤影還有其他罪大惡極的毒梟一網打盡。


    即使我爺爺還有我,我兒子命喪於此,也毫無怨言,這是柳家欠全世界的。”


    李華生用賞識的目光看著這個即將邁入中年的男人,他和沈秋寒都是那麽出類拔萃,做事穩重,識大體,思維敏捷,充滿智慧,人格魅力不容小窺。


    柳安臣的這番話,不是謊言,更不是討好,讓李華生眼前一亮,重新審視他對這個女婿做的一切,想到在新加坡醫院,逼他跳樓,忽然感覺自漸形穢。


    柳安臣洞悉一切,他分明感受到李華生對自己態度的轉變,真是機不可失。


    連忙厚著臉皮說出了困擾自己很久的願望“爸,今晚的行動如果成功,我想求您件事。”


    李華生冷眸微怔,隨即點點頭。


    柳安臣無奈地笑笑“爸,現在全世界包括柳家的人,都以為我死了。我現在改頭換麵,名叫何夕。


    我向秋寒保證過,不向外界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柳家的一切都與我無關。


    可血濃於水,這次我爺爺和兒子的命危在旦夕,依研也出了狀況,與公與私我不能不管。就像您所言,計劃再周密,難免百密一疏。萬一今晚我爺爺或者我出事了,我弟弟柳常風是唯一的血脈,能不能……赦免他的罪行,允許他迴國?”


    李華生抿唇思索片刻,直言道“可以,根據我們調查,你母親柳夫人是借用物流網運毒的主謀,柳常風隻是從犯。


    如果柳家配合警方抓住大毒梟,最後卻出了事,我會向組織匯報,允許你弟弟柳常風入境。他可以迴到柳家,主持大局。


    至於你,要履行承諾,就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教師何夕。


    如果你參與柳家的生意,我定是不饒你,即刻把你驅逐出境。


    另外,無論誰管理柳家的生意,柳氏集團物流公司運毒的罪行是坐實的,這幾個月一直處於查封狀態,現在組織正在研究處理方案。這個不能網開一麵。”


    柳安臣眼眸微濕,哽咽著點點頭。


    柳家走到今天這一步,他也有推卸不掉的責任。


    媽媽柳夫人和弟弟柳常風犯下的錯,他作為現任安爺和長子,都脫不了關係。


    柳安臣聽了嶽父李華生的教誨,下定決心再不迴頭。隻是今晚,為了爺爺和貝爾,他要為柳家的未來做最後一件事。


    今天淩晨,柳常風給他打了個長長的電話。柳家在美國的產業也很龐大,柳老爺子和小孫子被綁架的事被傳了出去,美國那邊一團糟,柳家公司股價暴跌。


    柳夫人和柳老爺子一直不和,美國公司是柳老爺子一手扶持壯大的,柳夫人隻繼承了丈夫很少一部分股份。現在公司遇到危機,她就袖手旁觀,坐在一邊看戲。


    柳常風臨危受命,接替柳老爺子的總裁職務,暫時把柳家美國公司大局把控住了。可他就不能去金三角參與救人。


    另外,範靜已經肚大如籮,再有三個月就該生了。要不是放不下國內的柳氏集團,早都去美國找柳常風待產了。


    這些問題全都擺在兄弟倆麵前。


    兩人思來想去,還是先救迴爺爺和貝爾,柳安臣去金三角救人,柳常風在美國張羅公司的事。


    如果爺爺救迴來了,很多事都好辦。


    李華生和柳安臣又聊了一會,關於那個虎形玉飾,柳安臣非常後悔,表示不該送給李依研,應該毀了它。


    柳安臣當著李華生的麵拿出了虎形玉飾,遞給他,喃喃地說道“爸,淩晨依研還在昏迷時,我讓秋寒把玉飾取下來了。


    這塊玉不是寶,是禍害,我不會傳給子孫,也不會再送給任何人。從今往後這塊玉飾與柳家再無關聯。


    我現在把這塊玉上交國家,讓**定奪它的用處。


    李華生認可地點點頭,接過了虎形玉飾。當初從新加坡迴來,他和沈秋寒針對要不要把玉飾從李依研那騙過來,有過討論,但有分歧。


    最終,李華生聽了沈秋寒的建議,讓李依研自己決定。如果她不喜歡,就會自己取下來。


    沒想到,她喜歡,還一直戴著,成為此次厲震天娶親事件的禍源。


    李華生認真地把玉飾收好,今晚這塊玉才是真正的婚禮主角,是厲震天千方百計要奪的東西。


    抬手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李華生和柳安臣迴到房間。


    按照計劃,大家分頭行動。


    姚局領隊,帶著柳安臣、張山和陶子,乘坐快艇,先向大瀑布出發。


    李華生、李牧和大冰乘坐直升機先去與警方的內應接頭,收取情報,製作進婚禮現場的電子通行證,再去大瀑布與姚局匯合。


    兩隊匯合後,改為步行,共同前往厲哥的老窩,王巢。


    ~~~~


    臨近正午時分,何澤影帶著白雨薇,秘密抵達了港口。


    勝哥帶著助手偵查完畢,很快迴來了,“影哥,李依研在公立醫院二樓病房,沈大少在裏麵。病房門口有兩名保鏢守著。旁邊的房間有很多人,李華生副市長和姚局也來了。


    不過半個小時前他們分兩隊已經離開了。”


    何澤影冷著臉想著對策。他料定李依研失蹤後,會驚動很多人,沒想到他們這麽快就追到這裏,還在自己之前找到了李依研,把她帶到醫院救治。


    李華生來這裏在他的預計內,畢竟女兒離家出走,爸爸肯定在家坐不住了。隻是他竟然帶來了公安局的姚局,救女兒的意圖就要好好掂量了。


    難不成他們知道厲哥今晚大婚的事?要借機收拾毒販?這個想法在何澤影腦海中一閃而過。


    很快,他擺正了自己的位置。這次厲哥大婚後,他就能得到國內半個市場。如果厲哥被警方盯上,婚禮上出了岔子,那他就演繹一出金蟬脫殼。


    勝哥見何澤影低頭沉思,好意提醒道“影哥,剛剛我在窗下聽見沈大少對李依研說,吃完飯,再打一個肌肉針,就坐直升機去新加坡,然後坐專機迴國。那碗麵……快吃完了。”


    何澤影倏然抬頭,搓搓手“怎麽這麽快,這可不行。”扭頭瞅一眼同樣驚慌失措的白雨薇。


    白雨薇惦記自己的兒子,聽聞李依研要迴國,也很著急“影哥,我現在去病房,和依研談談,她一準答應做厲哥的新娘。”


    何澤影被這個傻女人氣的罵罵咧咧“白雨薇,你是不是沒帶腦子來?


    你一出現,就會立刻被沈秋寒識破。他會毫不猶豫把你趕走,不會讓你和李依研見麵,更不會讓你們說一句話。


    如果發展到那一步,咱們再也不會有見到李依研的機會。”


    寒眸閃耀,想出一個點子,顧不得白雨薇的反抗,直接把她綁了起來,拍了一組小視頻,也存進那個舊手機。對勝哥耳語一番。


    勝哥找來一個麵生的保鏢,讓他拿著手機,小心翼翼地包好,叮囑幾句,看著他進了醫院。


    此時直升機已經在停機坪等待,思量片刻,何澤影交待道“阿勝,我先去前麵直升機的位置等你們。一會李依研就上船,你做好準備。


    沈秋寒發現李依研失蹤,一定會開直升機追你的船,記得用火箭炮打下來。”


    勝哥得令,把手下的人都叫醒,做好準備,不能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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