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是刑偵出身,他和大冰、張山仔細商議,草擬了一個營救方案。


    李牧冷靜地說道“李副市長、姚局,根據今天下午現場勘查的情況,還有監聽音頻裏依研透露不毛之地的信息,我們提出一個營救方案。


    第一步是挖地道,從地底下穿過電網牆,避免在最外圍就驚動柳安臣。


    第二步就是進入密林,這片密林不知道有沒有安保設備,所以要帶著無人機進去。讓無人機先探路,再通過密林。


    第三步就是依研說的不毛之地,是直徑100米的圓環。柳安臣很緊張那裏,估計下麵是地.雷。


    咱們帶上地.雷探測器。過了雷區就應該是藏身地。”


    李華生聽完李牧的方案,低頭沉思片刻,抬眸說道“秋寒,這兩年你一直在東南亞這邊活動,多多少少也和黑道接觸過,對於這次營救行動,有什麽想法?


    沈秋寒被李華生點了名,原本保持沉默的臉微微一怔,思忖片刻道“爸,我覺得李牧剛才的方案可行。他和大冰在偵查營救這方麵,比我專業。


    挖地道雖然慢些,可這次救援能智取最好,盡量避免一切直接衝突。


    隻是,我一直在想,柳安臣是個技術高超的醫生,又是個深藏不露的大毒梟,看他的行事風格,凡事都求精準,手法獨特。


    此人智商很高,擅長用高科技,他的安保措施應該不是常用手法,咱們對付他不能用對付金三角那些莽漢的法子。”


    李華生讚賞地點點頭,沉聲道“我同意秋寒的意見,柳安臣這個人詭計多端,咱們一定要小心謹慎,小冰的事就是個例子。


    這個管製區沒有門,柳安臣進出都是坐直升機,空域是安保最嚴的,反而也是弱點,咱們要合理利用,會事半功倍。


    我看,今晚柳安臣對依研的態度有很大的轉變,很是不友好,我擔心明天會有更大的衝突。


    所以,今晚連夜挖地道,明早天一亮直接進密林。


    密林的情況咱們都不了解,為安全起見,人不要貿貿然進去,先放無人機穿過密林和不毛之地。


    結合竊聽音頻,伺機收集情報,再定人進入的營救方案。


    救依研,抓安爺,固然重要,可保障大家的安全是我最關注的,犧牲兄弟來完成營救抓捕任務,不可取。”


    大家聽了李華生的話,紛紛點頭認可。大冰帶人連夜去挖地道,李牧準備探測設備,張山檢查調試無人機……每個人都在為明天的援救行動準備著。


    夜深了,沈秋寒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袋裏總是浮現李依研的淚目,一個瘦弱的小姑娘坐在地上低聲哭泣,一聲一聲鑽進他的耳朵裏。


    倏然一震,冷眸圓睜,原來自己不知不覺睡著了,做了個夢。夢裏全都是小丫頭,她在哭,一直在哭,嘴裏呢喃著秋寒兩個字。


    沈秋寒抬眼看表,半夜3點,心裏莫名的煩躁,無心睡眠,起身到監聽室。


    打開音頻設備,點了支煙,邊吐著煙圈邊聽著音響裏發出的低頻率沙沙聲。


    “秋寒哥,怎麽不睡覺啊?”不一會李牧也跟著走進監聽室,從桌上拿起煙盒,點了根煙。


    李牧和沈秋寒住一個房間,一晚上都能感受到對麵床上的沈大少翻來翻去。


    半睡半醒間,知道沈秋寒出了臥室門,有些不放心,也跟著來了監聽室。


    沈秋寒按滅煙頭,沉聲道“唉,剛剛做了個夢,夢到依研一直傷心地哭,就醒了,再睡不著了。”


    李牧苦澀地拍拍他的肩膀,“秋寒哥,你是太想她了,我能理解。對了,監聽設備有新情況嗎?”


    沈秋寒搖了搖頭“依研應該在睡覺,我聽了一陣,始終沒有聲音。”


    冷眸睨著,無奈地自嘲一笑“今晚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想守在這裏聽聽。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你再去睡會吧。”


    李牧瞅著一臉鬱色的沈秋寒,輕聲說道“秋寒哥,我睡不著,和你坐著聊聊天。


    你這麽焦慮,是擔心柳安臣欺負依研吧。這段時間,為了她,你可被折磨的不輕,我都看在眼裏。


    等那丫頭救出來,我要把你為她做的事全都告訴她,讓她好好感動一下,以後再不能離開你了。”


    沈秋寒嗬嗬一笑“阿牧,看不出,你這個木頭人也有感情細膩的一麵。不過,說實話,今晚我倒不擔心柳安臣,我是擔心那丫頭想不開,做傻事。”


    李牧麵色微怔,狐疑地問道“你的意思是,擔心依研自殺?”


    沈秋寒俊顏微蹙,幽幽地說道“有這個擔心,依研執拗起來,就愛鑽牛角尖。


    今晚她和柳安臣的對話到最後突然軟了下來,不像她的品性。


    我猜測她是假裝服軟,把柳安臣哄出房間。不過我希望推測是錯誤的。”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慢慢天邊泛起了魚白肚,沈秋寒抬手看了看表“快5點了,這邊天亮的早啊。”


    李牧搓了把臉,微微一笑“我去準備早飯,一會大家該起床了。”


    沈秋寒點了點頭,“走,一起吧。”


    兩人剛起身,監聽設備裏忽然傳來一陣猛烈的敲門聲。


    沈秋寒和李牧麵色微怔,不由地停下了腳步。


    “寶貝兒,依研,你開開門,我是安臣。”


    “依研妹妹,我是蘇珊,你開開門。”


    “依研,你說句話,罵我也行,別不理我。”


    ……


    “蘇珊,有點不對勁,你讓開,我把門踹開。”


    “咚,咚”


    “依研妹妹不在床上?”


    “糟了,看看是不是在衛生間。”


    “啊!”蘇珊驚聲尖叫,這叫聲直擊柳安臣的耳中。


    沈秋寒和李牧聽見這聲尖叫,心裏一緊,眉頭緊蹙,難道正如猜測的,小丫頭出事了?


    柳安臣推開衛生間的門,麵色凜然,深吸一口氣,撲了上前“寶貝兒,你怎麽這麽傻。蘇珊,快去樓下準備搶救設備和藥品。”


    沈秋寒知道李依研一定出了狀況,連忙對李牧說道“快去叫我爸過來,依研出事了。”


    不一會,李華生、姚局和特派專員都跑出房門,站在監聽設備前。


    李華生急切地問道“秋寒,怎麽迴事?到底怎麽了?”


    沈秋寒冰冷暗沉的雙眸溢滿了霧氣,悲傷淒涼的麵容抬起,低聲說道“依研割腕自殺了。


    柳安臣和蘇珊正在實施搶救。剛才柳安臣說,依研失血100以上,已經休克。胎兒沒有胎心,孩子保不住了。


    他們給依研注射了腎上腺素急救,由於失血過多,唿吸微弱,血壓一直很低。現在柳安臣正在抽自己的血給依研輸。”


    李華生身子晃了下,旁側的李牧連忙扶住他,輕聲安慰道“李副市長,依研福大命大,一定可以度過這次難關。”


    忽然音頻裏傳來蘇珊急迫悲涼的聲音“柳醫生,柳醫生,你醒醒。安臣,你不能再抽血了,否則你也會休克的。她不行了,你放手吧,就讓她走吧。”


    柳安臣虛弱無力,但麵色寒氣四溢地嗔怒道“繼續抽,我還撐得住。她不能死,隻要還有一口氣,我都不會放棄。”


    蘇珊搖著頭,低聲哭訴著“安臣,你說她傻,你才是最傻的。她根本不愛你,你為了一個不愛你的人犧牲自己的生命,值得嗎?”


    柳安臣怒氣上來,咬著牙用力地推開蘇珊,暗啞低沉的聲音吼道“你走吧,這裏不需要你了,我自己來。”


    蘇珊刻意壓抑的啜泣瞬間變成嚎啕大哭“安臣,我不走。你看看你,視線模糊,手都打顫,處於休克的邊緣。你不顧忌自己的命,我還心疼呢。”


    頓了頓,冷靜地說道“安臣,就算你要怪我,恨我,這個血不能再抽。死神來了,要帶她走,誰都擋不住。


    現在,你必須躺下,我給你注射葡萄糖,否則你會很危險。”


    隨後,監聽設備裏安靜下來。


    瞥了眼旁側麵如死灰、悲涼沉痛的沈秋寒,李華生冷峻的麵容不由自主抽動著,難道他的寶貝女兒沒了?


    沉思片刻,堅定地說道“走,把監聽設備和探測器都帶上,咱們現在就去柳安臣的藏身地。無論結果如何,都要把依研帶迴國。”


    一行人坐著越野車,沿著河邊的泥濘道路向管製區顛簸行進。走了一半,路被灌木叢擋住,車再也無法前進。


    大夥背上設備,邁開雙腿,以急行軍的速度向電網牆靠近。


    大冰見到李華生帶隊這麽早就來了,吃了一驚,當見到大家滿臉掩飾不住的悲傷神情,更是詫異。


    趁著李華生勘查地道的時間,慢慢踱步到李牧身側,低聲問道“出了什麽事嗎?大家的神色這麽嚴肅,都不太高興啊。”


    李牧抿著唇,小聲答道“昨晚依研割腕自殺,失血性休克。”


    大冰心頭一震,連忙問道“那人?”


    李牧沉聲道“胎兒沒了,依研情況也不好。”


    大冰倒吸一口涼氣,費了半天勁,馬上就要見到曙光的前夕,竟然出了這個岔子。


    惱火地低聲罵道“柳安臣這個畜生,都是他搞出的事。我看,不如咱們開上直升機直接飛到柳安臣房門口,衝進去,殺了他。給依研、我弟還有那些兄弟們報仇。”


    李牧搖了搖頭,嗔怒道“別衝動啊,如果依研還活著,會傷著她。再說,柳安臣哪有那麽容易抓。對了,地道挖通了嗎?”


    大冰撇了撇嘴,點點頭“這片密林的樹根紮的深,挖地道可廢了不少功夫,馬上完工。”


    李華生眼見著最後一鏟土拋出來,電網牆對麵鑽出個小腦袋,沉聲道“地道通了,咱們走。


    姚局,你和大冰帶人在外麵警戒,我和秋寒、李牧帶人進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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