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依研快步跑向公安局門口路邊的人群,王誌飛最先看見,衝她招招手。


    張秘書已經知道李依研和沈秋寒在美國結婚的事,雖然總裁還沒迴來,可這種八卦消息傳得很快,集團公司幾乎無人不知。


    恭敬地迎過來,點頭打了招唿“太太好。”


    李依研兩頰一下躥上紅暈,這個稱唿算是第一次聽,真心沒習慣。微微一笑,點點頭。


    王誌飛站在旁側,錯愕地問道“依研,什麽情況?你和秋寒哥結婚了?”


    “嗯,在美國。”李依研小聲嘀咕。


    王誌飛挑挑眉,這個瓜好大,他一下子吃不下去。


    眼前如何救沈秋寒和陳天育才是最重要的事,王誌飛張羅大家到旁邊的茶館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下談。


    王誌飛看看對麵的張秘書,以及隨行而來的三位律師,思忖片刻道“不瞞大家,我是何澤影公司的律師團成員。咱們應該算是對手。”言畢掃視桌麵一圈,無奈地一笑。


    抿一口茶,忽略四人吃驚的表情,戲謔笑道“放心,我和依研、秋寒哥都是好朋友,否則不會坐在這。”


    頓了頓“剛才我們團隊和王警官談過話,情況基本了解。昨晚他們三人是聚眾鬥毆的主要參與人員,算是挑頭的,有監控佐證。


    如果最終法院這麽定性,會很難辦。估計……會坐牢。”


    張秘書在路上利用**的關係,也了解到一些情況,直言不諱道“你是何澤影的律師,應該知道他想怎麽脫身?”


    王誌飛眼眸一驚,睨著張秘書,這個問題好,何澤影老謀深算,脫身的辦法肯定有。


    目光移開,瞅著茶杯,幽幽地說“問得好,他脫身的辦法就是甩鍋給沈秋寒和陳天育。”


    “他想怎麽甩鍋?”沈氏集團律師團隊長急不可耐地問道。


    “這個不能說,不好意思。咱們都是同行,我不能出賣雇主,請理解。”王誌飛微歎一聲,笑著擺頭。


    一桌人都沉默了,王誌飛這話沒錯。相當於兩桌人打牌,有人把底牌透給對方,那豈不是穩輸。


    “誌飛哥,那我猜猜,你就點頭或搖頭,行嗎?不算你出賣雇主。”李依研水眸抬起,打破了沉默。


    眾人紛紛抬頭望向蘿莉範十足的總裁夫人,不相信她一個剛成年的女孩,能揣摩出何澤影那隻老狐狸的心思。


    王誌飛低頭想了想,其實他也認為李依研想不到那個主意,索性點了點頭,不忘加一句“好吧,隻能猜一次。”


    李依研莞爾一笑,降唇微微上揚道“何澤影會以秋寒和天育哥先動手為由,提出自己是正當防衛。


    最多是個防衛過當,就能把聚眾鬥毆的鍋全都甩給他倆。


    如果我沒猜錯,他和你們律師見麵商量可行性後,已經按這個口徑給王警官說了。”


    言畢,秀顏微抬,一臉平靜地望著王誌飛,等著迴複。


    震驚頃刻間被讚歎取代,王誌飛眼中溢滿無聲的誇獎,微微一笑,點點頭。


    李依研比他小兩歲,沒什麽社會經驗,竟然能想出何澤影的點子,令人刮目相看。


    律師團一聽,紛紛低聲抱怨“何澤影太壞了,為了自己脫身,想拉沈總墊背。”


    現在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再埋怨也無用,必須想辦法解決。


    王誌飛眼眸一轉,低聲說道“依研,有個事你隻猜對了一半,何澤影擔心這個法子出岔子,留了一手,想看看沈秋寒的應對之策,最後關頭再給警察爆這個雷。”


    “所以,何澤影還沒給警察這麽說,對嗎?”李依研驚喜地追問道。


    “是的,你有應對之策嗎?”王誌飛好奇的望著秀顏。經過剛才的事,他忽然對她小腦瓜中的點子,很有興趣。


    剛才在公安局門口等李依研的時候,王誌飛就在琢磨怎麽幫沈秋寒和陳天育脫罪。


    如果無計可施,最後還被何澤影落井下石,就太被動了。必須想個萬全之策,想來想去也無頭緒。


    這會見李依研腦洞大開,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方法倒是有一個。”李依研吞吞吐吐,賣著關子。


    眾人一聽有法子,目光齊刷刷的再次匯集到總裁夫人的秀顏上。


    水眸眨了眨,平靜地說“其實這個法子不是我想的,剛才我見過秋寒,他說想辦法改掉聚眾鬥毆的定性。”


    一語點破這些律師,大家一拍腦袋,對啊,如果不是聚眾鬥毆而是內部事件,所有人都能脫身。


    昨晚沈秋寒坐在地上想了半夜,深知他和陳天育太衝動先動手,難免留下口實。


    他也想到何澤影會用正當防衛來搪塞,隻有改了這個定性,他和陳天育才能全身而退。


    可這個聚眾鬥毆的定性是有法律條款的,要改定性,必須有律師團隊,一條條的梳理找突破口。


    沈秋寒不是學法律專業的,所以他也沒想到要從哪裏突破。


    不過,他知道這個定性要改,何澤影也得認可,否則警察不會聽他們的一麵之詞,這個難度很大,就看公司律師團的能耐了。


    律師團隊長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國刑法對聚眾鬥毆有明確規定,組織、策劃和指揮的首要分子要立案追訴。”


    頓了頓“現在就是要想辦法讓沈總不會認定為首要分子。”


    這話說的沒毛病,可李依研聽著特別刺耳,秋寒不是首要分子,那天育就得是首要分子,他倆誰被定罪都不行。


    不悅地打斷律師團隊長的話,兀自說道“我不懂法律,剛剛王警官告訴我,聚眾鬥毆情節輕的屬於治安案件,嚴重的構成犯罪,按照刑法定罪。


    我覺得,秋寒那句話的意思,不是立案不立案的問題,而是都不能算成治安案件。”李依研把她的奇特想法拋了出來。


    眾人詫異地看著她,她是在說笑嗎?


    秀顏輕抬,堅定地迎上對麵律師團輕嘲的目光,一絲慍怒道“如果過了24小時,今晚秋寒不能釋放,而是按照治安條例被拘留,那你們就是失職。”


    什麽?這個丫頭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她不懂法律就在這胡言亂語,還扣一頂失職的帽子。


    律師團長嗤笑一聲“太太,根據我在這行業20年的經曆,最好的情況就是認定為治安事件,而不移交到檢察院。”


    頓了頓“聚眾鬧事歸為治安事件的最多拘留十五日,我們可以爭取到最輕的五日,再交上罰款,賠些錢,很快就過去了。


    讓公關部做好輿情監測,發一篇新聞通告,過段時間人們就會淡忘這事。”


    李依研不置可否地望著對麵口若懸河的團長,他竟然已經把公關部該幹的事都想到了?所以,他是打定主意要讓沈秋寒被拘留?


    心裏一寒,秀顏緊蹙,冷著臉,斬釘截鐵地說“秋寒和天育不能留案底,絕對不能被拘留,一天都不行。


    如果你還是堅持這個想法,那你們請迴吧,我替秋寒退了你們。”


    沒成想說著說著,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律師團三人個個臉黑黑的,李依研也是一臉怒氣。


    張秘書連忙打圓場“大家別動怒,再想想,集思廣益,如果沈總不用拘留,那不是更好。”


    長久沉思不語的王誌飛,此時頭抬了起來,炙熱的目光盯著李依研,篤定道“依研想要的那個結果,也不是不可能。”


    眾人齊刷刷又把目光投給了王誌飛。一個對手的律師能有什麽好法子?他能讓所有人都全身而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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