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蘿暗暗的下了決定,下次,她一定要把景玥也那麽扛一迴!


    真是一點都不舒服!


    馬車載著雲蘿緩緩地離開了燈市,並在前方一個路口接上了匆匆趕來的蘭香和月容。


    “郡主,您的鞋子怎麽了?”看到雲蘿右腳上飛了鞋底的那半隻鞋,蘭香都驚呆了,“您衝進火海裏去了嗎?”


    雲蘿將還圈在腳踝上的鞋麵扯了下來,默默不語。


    月容伸手接過,看到了邊緣崩斷的線頭和火燒的痕跡,不由得眉頭皺得緊緊的,不讚同的看著她說道:“郡主,您乃千金之軀,如何能親身涉嫌?火場兇險,若是萬一……便是哪裏磕著碰著了,迴去被長公主知曉,都不知要多心疼呢!”


    蘭香也湊過去看了一眼,又滿臉關切和緊張的在雲蘿身上不住打轉,“郡主可有哪裏受傷?”


    要不是深知郡主不喜歡有人靠得太近,她就要撲上去上下其手仔細檢查了!


    鞋子都成這樣了,鞋底都不見了,身上也肯定好不到哪裏去!


    雲蘿脫下了襪子,燈籠昏暗的光芒照耀下,一隻腳丫小巧玲瓏,晶瑩剔透,白生生肉乎乎的宛若一團暖雲,好看的讓人想要咬一口。


    兩個丫鬟都不禁看呆了眼,深深覺得她們家郡主的身上真是無一處不精致,就連一腳趾頭腳都不知比她們的好看多少。


    雲蘿不知她們的想法,檢查自己的腳上並沒有損傷,身上也沒覺得哪裏疼痛不適,就把腳收進了裙擺裏麵。


    動作忽然一頓,她低頭盯著裙擺上的幾個小洞,還用手指摳了摳,說道:“這裏被火星燎到了,不知還能不能搶救。”


    兩個丫鬟都有些無奈,我的郡主殿下,現在是關心這個的時候嗎?


    可這是自家郡主,她們不寵著她還能寵誰?


    月容湊過來仔細看了看,說道:“郡主若是實在喜歡這件衣裳,迴去就讓如歌補救一下,繡些小花小草外麵也看不出來。”


    “嗯。”倒不是多喜歡,隻是第一次上身就被火星燎出了幾個孔洞,就此丟棄的話有點可惜。


    其實她的衣服已經多得穿不過來了。


    蘭香轉身拿出了馬車暗格裏預備的衣服,“郡主不如先把衣裳換下來吧。”


    雲蘿輕攏裙擺,“不用麻煩,反正都快到家了。”


    蘭香猶豫了一下,就又把衣服收了起來。


    迴到長公主府,衡陽長公主已經知道了驛館失火的事情,甚至還知道了她的小閨女當著全城百姓的麵把半邊熊熊燃燒的屋頂一腳踢飛。


    擔心之後又不禁有點憂愁,女兒這般彪悍,還一點都不顧忌的連番展現在了全城百姓的麵前,以後也不知有哪個膽大不怕死的人家敢上門來求親。


    離她及笄已不足兩年了。


    當然,想雖這麽想,但見到雲蘿的第一件事就是檢查她身上是否受傷,確認她安然無恙後,才拉著她訓斥道:“你真是越發的大膽了,衝上去之前可曾想過萬一擋不住怎麽辦?那是一堵牆一個屋頂,砸下來何止千鈞之力?能把人活生生的埋進去眨眼就燒成了灰!”


    想到有可能會出現那個場景,衡陽長公主就忍不住的心驚肉跳,一時間連氣都有些喘不上來,捂著胸口就軟軟的倚在了榻上。


    雲蘿連忙上前替她順氣,說的話卻並不怎麽軟和,“娘,行動之前我都預估好了,頂多就是從半空掉下來,不會受傷的。”


    長公主當即一巴掌拍過來,“從半空掉下來還不夠嚴重?真是把你給慣壞了,不知輕重!”


    一巴掌拍在手上,仿佛隻是給她撣了撣灰塵,雲蘿默默的受了,還有心思想道娘的身體近來恢複得不錯,力氣大了,中氣也足了不少,明天的藥膳可以再加重些份量。


    嗯,待會兒就把新方子交給蔡嬤嬤!


    衡陽長公主如果知道雲蘿現在還有心情想這些,也不知會作何感想。


    拎著兩盞燈籠,雲蘿被長公主趕迴了自己的院子。沐浴洗漱幹淨後,她隨意的披了一件衣裳就進了臥室,就看見內室的床頭掛著一盞之前不曾見過的走馬燈。


    光影搖曳,一幅幅圖畫被投影在了蚊帳上,仿佛正在她眼前上演著策馬疆場的精彩畫卷。


    雲蘿忽然伸手停住了它的轉動,眼裏浮現一絲疑惑。


    十六個麵,十六幅畫,每一幅畫上都是戰場,卻都有兩個占據主位的人影。


    鬆手,它又緩緩的轉動了起來,光影不時從她的臉上劃過,照亮了她澄淨的眼眸,剛沐浴過後的小臉也反射出瑩白的光。


    “咦?怎麽多了一盞燈?”月容捧著一個紅匣子走進來,看到床頭那盞走馬燈,不由多看了幾眼,眼裏有些驚疑不定。


    這是哪裏來的燈?為何會出現在郡主的閨房裏?


    雲蘿伸手撥弄了一下,轉身看向月容的手上,“這是什麽?”


    月容從走馬燈上收迴了目光,屈膝道:“這是宮裏送來的,奴婢也不知是什麽。”


    匣子方方正正的約尺餘,拿在手上卻輕飄飄的感覺不到多少份量。


    雲蘿接過在手上掂量了下,然後打開。


    又一盞走馬燈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十六扇麵,上麵卻畫著小兒嬉戲,活潑又討喜。


    月容見她拎在手上打量,便說道:“郡主,讓奴婢把燈點上吧。”


    都要睡覺了,還點什麽燈?


    雲蘿將燈交給了月容,伸手又從紅匣子裏撿起一張簽子,一筆尚且稚嫩卻已顯風骨的字躍然紙上。


    字是好字,語氣卻略顯傲嬌,帶著太子殿下的特有風格。


    她看一眼就放下了,適逢月容將燈籠點上,掛在窗邊,隨著熱氣氤氳而緩慢轉動,在屋裏投出斑斕的色彩陰影,與另一盞交相輝映、爭奇鬥豔。


    雲蘿看了會兒,臉色沉靜看不出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夜漸深,前院來人稟報說侯爺已迴府,雲蘿聽聞後就把丫鬟們都打發了出去,然後“唿唿”的把幾盞燈全給吹滅了。


    一夜安眠,她第二天才知道西夷的大王子在昨晚的火災中受了點傷,雖不是很要緊,但他身份特殊,因為受傷,原本還想要晾他們幾天的泰康帝也不得不出麵關注。


    不少人都認為驛館的火災甚是蹊蹺,說不定就是西夷人放的,為的就是把大彧皇帝的視線吸引過來。


    大彧的幾十萬大軍陳兵在西北邊境線上,西夷如今並沒有能夠與他們正麵交戰的能力,因為塔拉部不明智的行動而引發的兩國爭端一日不解決,整個西夷上百部族就都不能安心。


    然而懷疑終究隻是懷疑,沒有切實的證據,西夷大王子的手臂還被燒傷了一大塊,於是兩方心知肚明卻又默契的把這個問題看似輕巧的揭過了。


    雲蘿卻覺得,身為弱勢方,求和國,西夷諸人到了大彧的京城還敢這麽囂張的火燒大彧驛館,顯然是上次被打得還不夠痛,他們打心底的沒有真正把大彧當做宗主國,大彧的朝廷也還不夠強勢。


    這讓她有點不開心。


    不過兩國邦交還沒有她能插手的餘地,最多每天從兄長的口中了解其中詳情,偶爾唆使他給西夷人些顏色瞧瞧。


    然而,衛漓也尚且年輕,泰康帝雖放他進了鴻臚寺,職位卻並不高,更不是接待西夷使臣的主官,就算不喜西夷也隻能使些小絆子。


    況且,一個朝廷的強勢是以國家強大為基石的,如今的大彧連內政都不穩,各地的百姓大部分困苦,天災人禍不斷,顯然還不夠強大。


    明白這一點之後,雲蘿就不再繼續盯著西夷了,開始把目光轉向京城的各處。


    日子進入二月,積攢了一整個冬天的積雪終於有了將要消融的跡象,天氣卻似乎越發的寒冷,陽光照拂在身上都感覺不到多少暖意。


    大彧和西夷的談判終於暫告一段落,宮裏發出了設宴的告示,朝中所有四品及以上的文武大臣都要在二月十二攜帶家眷入宮赴宴,為大彧與西夷的和平再添一份喜。


    時間正是二月初八,雲蘿比去年提早了一個多月就開始給玉米種子催芽。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她隻催了五畝地的種子,等半個月後再下五畝地,再半個月後,就把所有的種子全部浸泡催芽然後移植。


    這麽做主要還是因為去年的第二季將要成熟時趕上了初冬降溫,種子都差點全部淪為了糧食,所以今年務必要把第一茬的時間提前。


    可是提前多久,又是一個問題。


    京城的氣候與江南不同,江南一年種植兩茬玉米甚是寬鬆,京城暖得遲卻冷得早,接連兩茬種植很趕時間,而且如此密集的種植,一兩年還無所謂,時間長了,土地的肥力若是得不到補充,良田也會變成劣地。


    雲蘿一邊看顧著催芽,一邊也想著給土地增肥的事情。


    白水村和附近的幾個村子如今都已經流傳開了冬季種植草子來肥地,並且正在朝著周圍迅速蔓延,京城的冬季卻酷寒,萬物凋零,草子也不能生長。


    其實百姓比許多人想象中的都要聰明,他們已經發現了種植豆子能讓土地變得肥沃,然而,豆子並不好吃。


    豆腐豆幹豆芽工序太多還不利於保存,煮豆飯味道不好,吃多了還容易脹氣,所以豆子是很廉價的東西,兩斤豆子才能換一斤最粗劣的糙米。


    “郡主,這種粗活就交給小人來做吧,您隻管在旁邊坐著,若是看到小人哪裏做得不對,您跟我說。”


    雖然第一批隻有五畝地,但雲蘿還是親自到莊子上來盯著,畢竟這麽冷的天,能不能發出芽是個問題,發芽出苗後,待要移植到地裏去的時候,氣溫是否合適,會不會把嬌嫩的幼苗給凍壞了又是個問題。


    雲蘿習慣性的親自動手卻嚇壞了新上任的莊頭周更,含胸駝背的跟在後麵,站立不安。


    之前的錢莊頭一家都被發配流放去了西北,新上任的莊頭就是當日地裏起火後第一個看見並跑迴去告訴給大人的二娃子的爹,從麵相和平時的言行來看,是個老實的漢子,但究竟如何,以後是否會有所改變,還有待進一步觀察。


    因為錢莊頭一家的下場,如今整個莊子裏的人看到雲蘿都有些戰戰兢兢的。周更去年就種過玉米,如何操作也有了一定的經驗,雲蘿把事情交給他之後就小心翼翼的繼續做了下去。


    郡主殿下在旁邊盯著什麽的,真是又激動榮幸又緊張心慌。


    長公主府的人來莊子裏通知她二月十二要入宮赴宴的時候,二十斤玉米種子已經泡好並攤在了溫暖的炕上,雲蘿則坐在太陽底下對著一笸籮的豆子若有所思。


    她還沒在這個世界見過豆油呢。


    其實豆油也很香,榨油後的殘渣還能作為肥料給土地施肥。


    油脂是這個時代幾乎所有普通百姓都急缺的好東西,除了吃還有其他的許多用途,她如果榨出豆油來,是不是也算一大功績?


    emmm……豆油是怎麽榨出來的?


    “慶賀與西夷永世修好,為西夷大王子等人踐行?”雲蘿聽了府裏來人的傳話說了宮宴之後,注意力暫時被從豆子上轉移,麵無表情的說道,“不是去年臘月時還屠戮了我朝上千個邊境百姓嗎?哪裏看出來能跟他們永世修好了?”


    抓了個所謂私自動手的塔拉部首領,帶著幾車原本就應該送來彧朝的貢品,事情就這麽快的揭了過去,上千名百姓都白死了?


    來人腦袋壓得低低的,擦了下額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輕聲說道:“郡主莫惱,待我大彧休養生息幾年,定能打得關外賊子抱頭鼠竄,再不敢朝我們齜牙。”


    抱頭鼠竄?不敢齜牙?


    不,她覺得直接把那一片廣袤的雪域草原劃入大彧的疆域更讓人喜歡。


    首先,要讓大彧境內現有的百姓吃飽,他們是基石,若基石不穩,說別的都是妄言。


    其次,挖掘出那片窮山惡水之地的價值,不讓那裏的貧困和苦寒拖累了整個大彧天下。


    然後,就可以開始一點一點的蠶食,把邊境往外挪,擴大版圖了。


    羅橋剛從院外進來,就看到他家郡主的眼睛亮得驚人,仿佛獵人盯上了價值萬金的獵物,隻待一擊必殺。


    她忽然扔下了手裏的一小把豆子,站起來在院子裏轉了兩圈。


    跟隨兩年,羅橋第一次看到他家郡主這樣心緒不寧的模樣。


    但雲蘿終究還是很快就平靜了下來,重新坐迴到笸籮前,隨手抓起兩把豆子,對府中來人說道:“我知道了,宮宴前我會迴去的。”


    那人顯然也沒期望能今天就把郡主請迴去,當即躬身說道:“那小人先行告退。”


    等人離開後,羅橋才走上前去,說道:“郡主,屬下去附近打聽過了,就十裏外的順水莊有一座油坊,每年芝麻收成後就會開坊榨香油,供應了小半個京城的酒樓菜館。”


    “那是誰家的莊子?”


    京城附近的大片莊子基本都是有主的,隻有那些零散的邊角地塊才會落到普通百姓的手上。


    羅橋支吾了一下,忽然壓低了聲音說道:“吳國公府的。”


    雲蘿的眼神微不可察的一飄,她現在去問吳國公借兩個榨油師傅能不能成功?


    羅橋見郡主沉默,神情也更加小心了,小心的看了眼笸籮裏的黃豆,又小心的問道:“郡主,這豆子真能榨出油來?”


    “能!”雖然她不知道榨油的工序。


    羅橋不明白郡主都沒有見過,怎麽就知道這豆子能榨出油來呢?


    隻聽說過芝麻能榨油,那油可香了!豆子榨油卻從未曾聽說過。


    他撓了下頭,說道:“要不屬下再往別處去打聽打聽?肯定不會隻有順水莊裏的那一座油坊。”


    這個時代百姓食用的多是動物油脂,植物油脂如麻油隻作為調料使用,因為稀少,也因此而極珍貴,價比黃金。


    而與此同時,油坊也大都掌握在私人手中,輕易絕不會把榨油的方法泄露出去。


    雲蘿明白這點,在聽了羅橋的提議之後就幹脆拒絕了,捏著一粒黃豆喃喃說道:“麻油和豆油的工序應該不一樣,與其拚著臉皮去找一個榨麻油的師傅,倒不如我們自己琢磨怎麽把豆子裏的油給榨出來。”


    羅橋一臉懵逼,“這個要如何琢磨?”


    雲蘿看了他一眼,“順水莊的油坊如今還開著嗎?”


    “……”郡主,您老實跟我說,您想要幹啥?


    不過不管她想要幹什麽,那油坊如今並沒有榨油,去年的香油在十一月前就全都榨完了。


    這個事情靠自己短時間也琢磨不出來,雲蘿隻知道古法榨油是要用木頭石頭什麽的把油脂擠壓出來,好像還要把豆子煮一煮,真奇怪,那擠壓出來的不都是豆漿嗎?


    既然偷學不成,她第二天就在莊子裏選出了三個腦子靈活的小夥,先讓他們簽了契,然後就把研究如何從豆子裏榨出油來的事情交給了他們,並言明他們若能在一個月內研究出來,每人獎勵十兩銀子,兩個月內研究出來獎勵八兩銀子,半年內獎勵五兩銀子。


    半年後若是還研究不出來,她就要重新找人來試了。


    果然,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他們在糟蹋了上千斤黃豆之後,終於榨出了第一滴豆油,當時距一月之期還剩最後兩天。


    此乃後話,暫且不提,就說雲蘿把事情交給了下麵的人,眼看著宮宴的日子已然臨近,就乘坐馬車迴到了城裏。


    宮宴是二月十二的中午,一大早,通往宮門的各條街道上就排起了長隊,排隊、等候、驗身,然後換乘軟轎進宮。


    雲蘿與母親同乘的馬車卻是直入宮中,剛在宣明殿外停下,車門尚未打開,太子殿下的聲音就從外麵傳了進來,“姑母,我爹叫我來接您,請您先到含英殿去坐會兒。”


    長公主起身的動作一頓,然後就著丫鬟的攙扶下了馬車,“可是有何要緊事?”


    沒事叫她這時候到含英殿去幹什麽?


    瑾兒把目光從剛出馬車的雲蘿身上收迴,挺直脊背,微繃著臉已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說道:“我也不知,隱約聽著好像是跟西夷有關。”


    長公主眉頭一蹙,“到了此番境地,他們還要出什麽幺蛾子?”


    瑾兒眨了眨眼,剛才還沉肅的表情一下子就生動了起來,搖頭表示他不知,然後跟雲蘿說道:“姐姐不如先去我娘那裏吧,那裏現在有好多小姐,讓她們陪你玩。”


    雲蘿看了長公主一眼,然後點頭道:“好。”


    瑾兒於是親自吩咐了一旁的宮女小心伺候,帶雲蘿到皇後宮中,然後他才領著長公主去了含英殿。


    宣明殿乃是崇明宮的主殿,今日的宮宴就設在這裏,而從宣明殿門口到皇後的長春殿不過是兩個小廣場的距離。


    雲蘿今天帶了月容進宮,此時一起跟著宮女一路進了長春宮,尚未進殿就先聽見了裏麵姑娘們清脆的說話聲,最吸引人的就是其中一道脆如黃鸝,正說著:“景哥哥還特意上擂台與人比鬥,最終贏了那盞鄉野人家的燈籠,因為安寧妹妹喜歡,就送給了她,可把我們給羨慕壞了。”


    另一個姑娘的聲音輕笑著說道:“郡主既叫瑞王爺哥哥,怎麽還喊安寧郡主做妹妹?瑞王爺是娘娘的兄弟,安寧郡主卻是太子殿下的表姐,可差著輩分呢。”


    就聽皇後含笑說道:“仔細算來,安如與太子也是同輩人呢。”


    隔著幾重門,雲蘿看不見殿內眾人的表情,隻聽見安如郡主語帶羞澀的說道:“我從小就一直喊著景哥哥,都習慣了。”


    “郡主與瑞王殿下竟是自幼便相熟嗎?”


    “我當年乞巧節與家人走散,多虧景哥哥和娘娘陪我迴家。”


    門外,那宮女見雲蘿忽然停下腳步,不由得疑惑了一瞬,隨之輕聲說道:“郡主,皇後娘娘早有吩咐,您來無需稟報,直接進去便可。”


    雲蘿卻忽然不大想進去了,總覺得進去了就要麵對一些無聊的嘴皮子,她又不能在皇後的殿裏對幾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大打出手。


    太不給舅母麵子了!


    於是她轉身往來路返迴,“聽說宮裏連寒冬都不缺盛放的花兒,你陪我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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