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梳洗整齊,再出來,瑾兒就又是尊貴得體的太子殿下。


    今日是雲蘿的生辰,午膳的桌上自是比平時豐盛了不知多少,人逢喜事精神爽,加上這大半個月來長公主的胃口不知不覺中被雲蘿撐大了一些,她除了照例的喝湯之外,還另外吃了小半碗的米飯和一小塊紅燜肉。


    瑾兒上午在花園裏消耗很大,午飯自然也就吃得多了,但他畢竟才六歲的年紀,再多又能吃上多少?


    盡管如此,滿滿的一桌子好菜好飯並不見浪費,雲蘿的力氣大,胃口也大,衛漓雖不能跟妹妹相比,但他現在正是人生中最吃不飽的年齡段,吃的也是極多的。


    瑾兒看著麵前桌子上飛快減少的飯菜,再看看對麵表兄表姐看似斯文的動作,禁不住的有些呆了。


    若非被桌子擋著看不見,他還想低頭去看看他們的肚子。


    看著他們那大快朵頤吃得格外香的模樣,太子殿下莫名的咽了下口水,不知不覺中又多吃了半碗飯。


    飯後,他挺著被撐得微微凸出的小肚子,把他從宮裏帶出來的禮物送到了雲蘿的手上,並一一介紹道:“這是父皇的,這是母後的,還有這個是我隨便從屋裏拿了一件,祝賀姐姐生辰之喜。”


    為了這一份生辰禮,太子殿下可是特意精挑細選了好幾天才定下來,不過這種事情就不用說出來讓人知曉了,有失太子殿下的威嚴。


    雲蘿謝過,然後在瑾兒殷切的目光下一一打開了盒子。


    皇上送的是一對晶瑩剔透的血玉鐲,不大的,正適合她現在佩戴;皇後娘送了一套紫珠頭麵,每一粒珍珠都圓潤光澤,從內而外的透著淡淡的紫色,十分稀罕;最後一個太子殿下準備的禮盒開啟,雲蘿看著那靜靜躺在裏麵的禮物,抬頭看了小表弟一眼,目光微軟。


    太子殿下有點期待中的忐忑,也有點抑製不住的得意,微揚著小下巴說道:“姐姐你又不喜歡佩戴太多首飾,父皇母後送的這些八成都要壓箱底了,一點都不實用。”


    雲蘿從狹長的盒子裏拿出了一把長刀,長三尺有餘,刀柄上覆著軟革,刀鞘鑲著寶石,深灰中透著些許紅,拿在手上沉甸甸的。


    她以為可能是一卷畫,卻沒想到竟是一把長刀。


    拔刀出鞘,刹那寒光逼人,銀白的刀身狹長且光潔如鏡,能清晰的映照出人形來。


    雲蘿的目光也不由得跟著一閃。


    此時,又聽見瑾兒在旁邊說道:“這是從域外來的隕鐵製成的寶刀,刀身堅韌,削鐵如泥,放眼整個大彧都找不出幾把比這更好的寶刀來,我從父皇的寶庫中翻檢出來的時候,父皇可舍不得了。”


    雲蘿目光一頓,然後側頭看向他,“你剛才不是說,是隨便從屋裏拿了一樣嗎?”


    太子殿下頓時一哽,隨之冷哼一聲,撇著臉說道:“拿迴去後我就隨手扔在屋裏了啊,後來想著反正我自己也用不上,倒不如拿來給你做生辰禮。這寶刀你現在拿著還有些太大,不過等你再長大一些就很合適了。”


    雲蘿將長刀收歸入鞘放迴到盒子裏,鄭重的與瑾兒說了一句,“多謝太子殿下,我很喜歡。”


    太子殿下一臉不在意的模樣,嘴角眉梢卻忍不住的飛揚了起來,眼中神采熠熠,“也不是多好的東西,不過你既然喜歡,也不枉本宮的一番心意。”


    長公主在旁看得高興,又有些憂愁,“跟瑾兒的相比,我準備的竟是一點都不出彩了,要不,淺兒容娘推遲兩日,再重新給你挑個你喜歡的?”


    雲蘿默了下,說道:“不用了,娘送什麽我都喜歡。”


    瑾兒也好奇的問道:“姑母你準備了什麽禮物?”


    長公主悠悠歎息了一聲,猶豫了下還是將一早就放在手邊的那個匣子拿起遞給了雲蘿,“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不過一套尋常的頭麵罷了。”


    點翠金釵,纏絲成碟,晃悠悠的流蘇似星芒匯聚,精致優雅中又不失俏皮可愛,單是這手藝就很不尋常了。


    太子殿下看了一眼,發現這首飾好看是挺好看的,但肯定沒法跟他的寶刀相比,頓時就滿意了,轉頭問衛漓,“表哥又準備了什麽?”


    這小子真是毫無太子風度,哪裏有人這麽當麵的問別人準備了什麽生辰禮,還一副要現場觀摩的姿態?


    衛小侯爺矜持的拿出了一個素雅錦盒,“無意中淘到了一本醫書,也不知好不好,若能讓妹妹閑暇時翻上兩頁,便不白費了它的存在。”


    太子殿下在長公主府一直玩到了將近傍晚時分才矜持又依依不舍的告辭,打起他的太子儀仗,他趴在門前跟雲蘿說道:“過年時,宮中有夜宴,姐姐你到時候可別忘了要跟姑母一起進宮。”


    算算時間,還有兩個月呢,要不,讓母後什麽時候也設個宴?


    太子迴宮,而京城裏也早已經傳遍了太子殿下今日特意出宮陪表姐過生辰,皇上和皇後娘娘也都備了禮,不是隨著聖旨懿旨赫赫揚揚的送到長公主府,而是以舅舅、舅母的身份,由太子殿下親自送上的私人禮。


    因為雲蘿不辦生辰宴,不請世交好友的一些議論霎時一掃而空。


    長公主之前就放出話來了,女兒生辰時隻準備自家人一起過,而今,太子殿下可是在長公主府待了一整天呢,離開時還依依不舍的預定了下次見麵的日子。


    不過雖沒有辦生辰宴,但雲蘿收到的生辰禮卻並不少,又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飯之後,雲蘿迴到汀香院就被一屋子的各色禮盒給嚇得停住了腳步。


    月容匆匆從屋裏走出來,躬身說道;“這些都是各府送來給小姐的生辰禮,殿下讓人把東西全都送來了這邊,要如何處置皆由小姐自己做主。”


    “都有哪些人家送來了禮物?”


    “京城各家各府幾乎都送了呢,眼前的這些都是與我們親近的人家送的,其他的都暫時放在東廂房裏,也堆了有兩個屋子。”


    所以,她過了一個生辰,等於是發了一筆小財?


    不,或許是大財!


    雲蘿自己拆了魯國公府溫家和顧安庭以及他兩個妹妹送來的禮,其他的就都交給了月容和蘭香來打理,隻需等東西都收拾整理好之後將冊子拿來給她看就可以了。


    蘭卉如今已經去了外頭的胭脂鋪,如歌天天埋頭針線,今天也被月容拉了出來一起人忙活。


    汀香院裏被主子半閑置了一個月的丫鬟們今日終於派上了用場,在三個大丫鬟的指揮下將各府送來的生辰禮拆封、登記造冊、收拾好再放進庫房之中,一直忙到深夜都沒有把所有的禮物都看完。


    而雲蘿洗漱後要睡下的時候,在枕頭邊看到了一個巴掌大的紅底銀紋的錦盒,錦盒裏,一串玉珠手串反射著瑩潤的光芒。


    雲蘿默默的看了半晌,然後合上蓋子,將這個莫名出現的錦盒塞進了床內側的抽屜裏。


    時間轉眼又過去了半個月,京城的天氣是越來越冷,在前日又下了一場雪,積雪越發的厚實了。


    京城的雪跟江南的不同,江南下雪後,一般幾天就都化沒了,京城的雪卻很少會融化,堆積在那兒隻會越來越多,除非突下一場雨,不然就得等到來年春暖花開的時候才能融化成水。


    可是冬天的京城幾乎不下雨。


    屋裏燃著火盆,雲蘿正窩在榻上處理賬冊。


    長公主心疼女兒,在天氣越發冷了之後就不讓她天天到正院裏去了,還讓人把兩府要處理的賬冊都送到了汀香園中。


    一個多月的時間,足夠雲蘿把兩府的事務熟練掌握,又有公主娘和兄長的無條件支持,如今除了賬冊之外,兩府中的其他事也大都由她來主持了,長公主能安心將養身子,衛漓也能脫身去做別的事情。


    雲蘿倒也不嫌煩,左右她隻是坐在屋裏動動筆動動嘴的,兩府的雜事不多還有管家和管事嬤嬤,她隻需把事情逐一交托下去,每天花上一個時辰就能把事情都安排妥了,剩下的時間她要麽練武,要麽看書,還又做了幾樣新的胭脂。


    對於她能這麽快就把府裏的事情處置得井井有條,長公主是十分驚喜的,驚喜過後就是驕傲得意,真不愧是她的女兒!


    於是她越發安心的養病,每天都有閨女開給小廚房的愛心湯羹,公主殿下前兩天突然發現去年的衣裳她穿著都有些緊了,而且現在天氣越來越冷,她除了懶懶的沒什麽力氣,竟是至今沒有一次病得起不來身。


    汀香院中,月容腳步匆匆的從外麵走了進來,進入屋裏先在火盆邊暖了暖身子,然後才靠近雲蘿輕聲說道:“小姐,那個昌平坊的老漢今日淩晨沒了。”


    筆尖在距賬冊不足半寸的地方一頓,然後繼續落下,“怎麽沒的?”


    “病沒的吧?那老漢原本就是油盡燈枯的將死之人,又跑出來折騰了那一場,這些日子用上好的藥材吊著那口氣也算是多賺了半個多月的命。”


    雲蘿又往賬冊上記了一筆,頭也不抬的問道:“那醫館有來人要銀子嗎?”


    月容搖頭道:“並不曾,聽說這半個多月來那老漢治病的花銷全由甄四公子付了,如今在那昌平坊中,人人都讚甄四公子良善慈悲有一副菩薩心腸,為一個街上碰見的窮苦老漢出錢看病,讓那老漢在最後的半個月裏過得跟個老爺似的,真是死了都再無遺憾。還有說,吳國公府不虧是出了貴妃娘娘的家族。”


    雲蘿放下毛筆等待著賬冊上的墨跡晾幹,漫不經心的說道:“那昌平坊中想必還有不少家中窮苦沒錢治病的人家,這些人若是找上門去,良善慈悲有菩薩心腸的甄四公子肯定也不忍心不管吧?”


    蘭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將那賬冊拿到旁邊又換上另一本,笑眯眯的說道:“甄四公子又沒有金山銀山,哪裏救得了那麽多人?”


    “不是還有吳國公府和貴妃娘娘嗎?”


    月容也是忍俊不禁,“那奴婢這就讓人去昌平坊宣揚此事?”


    “嗯。”雲蘿繼續查賬,分心二用也絲毫妨礙不了她的速度,“那些人在說甄敢善良的同時,可有人刻意宣揚我的事?”


    月容的神色不由得一滯,小心的看了眼自家小姐。


    雲蘿麵不改色神色不動,“慌什麽?我自己都不在意,左右不過是‘冷漠’二字,我要你們查的是那個在背後挑唆的人。”


    月容福身道:“奴婢明白了,殿下也在查這件事呢。”


    雲蘿終於抬起了頭,想了一下後便說道:“那我們就不用再多此一舉了,你迴頭去找蘭卉,讓她安安生生的在鋪子裏待著,注意探聽,但多餘的事就不必做了。”


    “是。”


    月容匆匆的進來又匆匆的離去,雲蘿也將今日的最後一本賬冊看完了,轉頭看向窗外讓眼睛歇了一會兒,正要抱起醫書,便見正院的一個丫鬟進了汀香院。


    那丫鬟抬頭就看到了窗戶邊的雲蘿,忙朝她福了個身,然後快步進屋又躬身道:“小姐,江南來信了,殿下讓奴婢把您的信件給您送過來。”


    等了將近一個月,終於又等到來信了!


    依然是三封信。


    老夫人的殷殷囑咐和關心之外,特意詳細的說明了鄭家那一批剛收獲的土豆和即將成熟的玉米。


    袁承的滿篇詼諧說了他家和讀書的一些事情,他在十月底通過考核入了梅院,李三郎也在月初考入了江南書院的竹院,不過等到年後,李三郎要與他一起進京趕考,雖然希望不大,就當是來遊學長見識。


    最厚實的依然是文彬的那一封,開篇就是田裏荒地上收獲的那批土豆,滿紙的驚歎和激動。


    “那土豆大的如拳頭,小的似黃豆,爹一丁點都舍不得漏下,將土豆都拔出之後又將田地都翻了兩遍,我們跟在後麵又撿了兩籃子。刨幹泥土之後上秤,一畝劣田收獲了足足五百六十斤土豆,荒地零零散散的大約一畝三分,共收獲土豆六百三十斤。爹娘都高興壞了,裏正和村民們也都來看熱鬧,老夫人做主將那篩出來的小土豆煮了一鍋分給鄉親們品嚐,如今所有人都盼著能夠買幾斤土豆迴去做種子,等待明年他們也能尋個荒地耕種。”


    “玉米也快要成熟了,果真如三姐之前所說的那般,剝開外麵的皮裏麵就是一粒粒如玉一般的金黃色米粒,如今掐著尚能出水,爹覺得還嫩了些,可以再長長,不過我見那須子已經變成了黑色,秸稈也都發黃了,每根秸稈上麵都有兩個苞子,一個大的粒粒飽滿,一個小的卻稀稀拉拉,有點難看。”


    “如今老夫人派了人來將那一畝玉米田和零散的荒地都看管了起來,鄉親們也自主的幫忙留意看管,不讓人和野獸鳥雀給禍害了,許多人都在猜測著這新鮮的糧食是啥滋味,又能有多大產量。”


    之後便是些家常瑣事了。


    “今年秋收又是豐收年,家裏二十畝良田的穀子在曬幹之後共收了近六千斤,爹娘舍不得賣新糧,就把去年和今年夏收存下來的糧食搗騰了出來賣給糧鋪。”


    “家裏一切都好,爹娘和二姐都讓你不用擔心,隻管在京城吃好喝好啥都不用愁,倒是鄭嘟嘟時常念叨,還說等他長大了也要去京城。他如今已經與小虎和好了,據虎頭哥說,那日在田埂上,隔壁的李二狗推了小虎一把,鄭嘟嘟見了當時就衝上去和小虎一起把李二狗打得嗷嗷叫,然後兩個人就莫名其妙的和好了。”


    “大伯在村裏的學堂因為沒有學生辦不下去了,去田裏幹活的時候,他一鋤頭下去差點削下一根大腳趾,血唿啦啦的流了一地竟是被當場嚇暈過去,之後托關係在鎮上找了個賬房的活計,結果不到三天就被東家趕了迴來,說他把賬算得一塌糊塗,還沒才十歲的少東家算得好。”


    “那個百花樓的姑娘被贖了身,大嫂出的銀子,如今就在老屋養胎,大嫂也從鎮上搬迴了村子,天天跟大伯娘和小大嫂吵架,大哥每旬休沐時迴來,多是向著小大嫂,結果被大嫂撓破了臉,還斷了他每旬的零花錢。”


    “大伯娘給大姐定了親,是二十裏外雙橋村的一個二十多歲的鰥夫,兩年前死了媳婦,家裏還有一個老母親和兩個女兒,大姐一開始哭鬧了幾天,後來就好像認命了,婚期就定在臘月的二十,到時候我們一家都要去喝喜酒,唉,我真不想去。”


    “小姑的婚事依然沒有著落,李大水家拿不出二十兩銀子,李大水的娘說要用家裏僅有的二畝薄田作聘來迎娶小姑,可惜那媒人都被奶奶拿掃把打了出來。”


    “爺爺每天天不亮就出門到田間地頭去打轉,一直到天黑了才迴家,幾天前又被氣暈了過去,爹過去看望,從老屋迴來的時候臉上多了個好大的巴掌印,問他卻啥也不說,所以我也不曉得究竟是咋迴事,娘都心疼得哭了……”


    雲蘿將信疊好塞迴到信封裏麵,眉頭微微蹙著有些煩躁。


    老屋的事情可真是一出演不完的戲,偏偏這都是血脈相連的親人,怎麽甩也甩不開。


    雲蘿如今已經不是鄭家的女兒了,可是她仍掛念著爹娘二姐和兩個弟弟。


    不過這點不愉快很快就被她拋到了腦後,她此時遠在京城,想管也管不了,況且,她根本就不想管這些事情。


    如今能讓鄭豐穀默默的受了大耳刮子的除了鄭大福就是孫氏,爹娘打兒子,天經地義麽,外人說什麽都顯得不夠資格。


    至於其他人,隨著鄭豐穀在村裏的地位和份量逐漸提高,如今連裏正有事了都習慣性的去找他商量,大房也不敢隨便的給他臉色看,所以,與其擔心白水村的事,還不如盤算一下那些土豆和玉米。


    玉米的產量現在還不知道,但土豆卻已經收獲了,一畝田收五百多近跟她前世相比似乎差距有點大,可在這個上等良田一畝收三百多斤已是豐收的時代,五百八十近已經是一個很高的產量了,而且經過之後一代代的改良,這收成肯定還會一點點增加的。


    她是不是可以憑著這兩樣東西謀算些好處?


    之後,她連醫書都沒心思看了,一直在心裏默默的盤算著這些事情,並拿紙筆將她的某些想法列了出來。


    脈絡逐漸清晰,當門外有丫鬟稟報說“侯爺迴來了”的時候,她將東西整了整,然後拿著它們轉身出了汀香院。


    衛漓剛從外麵迴來,坐下還沒來得及喝完一杯茶就聽見門外響起了青書和妹妹的聲音。


    “拜見大小姐。”


    “我來找哥哥,他現在有空嗎?”


    不等青書迴答,衛漓已經主動的打開了書房門,“快進來吧,你這個時候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雲蘿進了書房打量兄長一眼,他現在還穿著外出時的衣袍,頭發微濕,衣角和鞋子上沾著大片的泥土,也不知幹什麽去了。


    說起來,他如今也是有差事再身的,雖然隻是個很清閑的職位,平時去不去都隨意。


    雲蘿並沒有多問,而是直接說起了她的事情,那土豆和玉米衛漓也是知道的,不過如今切實的知道了竟有那麽高的產量,他還是不由得驚訝,隨之臉色逐漸凝重。


    “糧食事關民生,稍有意外就容易引起百姓大亂,這新來的物種我們現在也隻知道它高產,有沒有別的問題卻並不知曉,還是要謹慎行事。”


    雲蘿卷了卷手裏的幾張紙,問道:“我若把東西送給皇上,對皇上有幫助嗎?”


    “以我們與皇上的關係,這些東西既然在我們手上也就相當於是皇上的了。”見雲蘿眉頭微蹙,似乎有些煩惱,便問道,“妹妹可是有什麽想要的?”


    雲蘿猶豫了下,說道:“我爹……就是我養父種出了這些東西,朝廷會給他什麽賞賜?”


    “你希望是什麽?”


    “他當官不行,種田卻是一把好手,至於文彬和嘟嘟,還是讓他們自己去拚搏的比較好,所以給我養父賜個匾額,禦筆親題的那種。”


    衛漓驚訝,“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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