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是個大美人,這是毋庸置疑的。畢竟景玥長成那麽個妖孽模樣,身為他的同胞親姐姐,皇後娘娘怎麽也不該隻是個樣貌尋常的清秀佳人。


    看瑾兒那雙和景玥如出一轍的桃花眼,這雙桃花眼長在女子的臉上,亦是十分的風流韻致。


    皇後娘娘長得過於美豔風流似乎不夠端莊?


    但她眉間帶著英氣,隻需收起笑容,那威嚴端肅的氣勢便撲麵而來,讓人不敢輕視。


    請了長公主和雲蘿兄妹入殿之後,她就將殿中的宮女內侍都打發了出去,看了眼一直粘在雲蘿身邊卻偏要故意做出一副矜持模樣的兒子,與雲蘿說道:“瑾兒在宮裏也沒有個年紀相仿的兄弟姐妹,難免會寂寞一些,從江南迴來後因為多了你這個姐姐,都不知有多高興,見天兒的念叨你為何還不來京。”


    瑾兒自覺這話讓他失了臉麵,好像他有多巴望著表姐來京城似的,便不高興的說道:“母後可別胡說,不知有多少人想與我玩耍呢,多個姐姐還是少個姐姐的有什麽要緊?兒臣不過是因為先前與她說好了要在京城見麵才多掛念幾分,兒臣身為太子,必然也是要一言九鼎的。”


    說著又得意的看向雲蘿,“姐姐往後在京城行走,若是有那不長眼的敢欺負你,你隻管來告訴本宮,本宮會護著你的!”


    雲蘿耷著眼角麵無表情的看他一眼,“多謝太子殿下。”


    瑾兒覺得她的表情不是很到位,但這句話還是讓他有些滿意的,便紆尊降貴道:“姐姐初到京城,不如本宮明日抽時間出來陪你四處逛逛吧。”


    “不麻煩殿下了,哥哥會陪我的。”讓他陪,到時候還不知道是誰照顧誰呢。


    太子殿下頓時小臉一拉,“哼”了一聲。


    不知好歹的臭丫頭,本宮肯抽出寶貴的時間紆尊降貴去陪你是你的福分,竟還敢拒絕!


    他眼珠骨碌一轉,轉向了端正坐在旁邊靜靜聽著他們說話的衛漓,說道:“表哥一路迴京辛苦了,我看你臉上還有些疲色,是昨晚沒有休息好?”


    衛漓微微欠身,親近而不失恭敬的說道:“勞殿下關心,臣隻是連日趕路稍有些疲累,並無大礙。”


    所以陪妹妹逛街什麽的,完全沒有問題,真不需要太子殿下代勞。


    皇後娘娘見兒子這接連碰壁的模樣,半點都不覺得心疼,又與雲蘿說道:“自從……之後,他的脾氣倒是好了許多,還要多虧了淺兒和那位鄭大夫,不然,本宮都不敢想太子以後會怎樣。”


    那件事長公主顯然也知之甚詳,不禁蹙著眉頭說道:“那樣的東西下到瑾兒身上真是歹毒至極,金尊玉貴的人兒,所用從來都是最精致最細膩的,從沒想過身體嬌貴竟是因為中毒。”


    至於他那狗脾氣,尊貴如太子殿下,身邊多是小心奉承之人,之前還亂跑看到了一些不堪的事情,帝後都覺得兒子這暴躁的性子或許是因為年紀小受了刺激,也是因此才會把他送去景玥身邊,就是想磨一磨他的性子。


    景玥可不會縱著他,舅甥兩湊到一起,還真不好說究竟誰的脾氣更壞一些。


    萬萬沒想到,這一去竟揪出了這麽一樁大事。


    皇後的眼中有一絲厲色轉瞬即逝,伸手從袖子裏摸出了一個小盒子,說道:“在江南時,雖揪出了瑾兒身邊的叛奴,但所用毒藥卻被先一步毀去沒有找到,這是迴京後才找出來的。之前曾叫太醫來驗看,都說是種會影響心智的藥物,與身體本身卻是沒多大傷害,可我終是不放心,一直留著想等你上京時再叫你看看。”


    那些個庸醫,隔三差五的請平安脈,卻始終連太子中毒都沒有查出來,叫她如何還敢過於信任?


    雲蘿將盒子接過,打開便見裏麵是個密封的瓷盒,開啟瓷盒,裏麵半透明的膏狀物就呈現在了眼前,放到光線明亮處還能看到白色中隱隱的透著藍,散發出十分淺淡的奇異香味,不知情的人乍一眼都會以為這隻是一小盒胭脂香膏。


    這盒香膏的麵上被挖去了一小塊,也不知是被使用了,還是太醫查看的時候挖走的。


    雲蘿很快就將盒子重新蓋上,說道:“我這樣也看不出究竟來,能讓我帶些迴去仔細查驗嗎?”


    皇後點頭道:“好,那就拜托淺兒了。”


    瑾兒坐在旁邊小小的挪了兩下屁股,忽然伸手往雲蘿麵前一送,說道:“我母後天天疑神疑鬼的怕人再給我下藥,她都不信太醫們的診斷了,你再給我瞧瞧,看我身體是不是好了?”


    雲蘿在皇後的長春宮裏並沒有多留,不過大半個時辰就帶著一堆賞賜的見麵禮告辭離開了。


    瑾兒送他們走出長春宮,卻並沒有轉身返迴,而是繼續跟著,大有要一路送他們到宮門口的意思。


    出了長春宮就是崇明宮了,轉過一道彎便見到一個身穿紅色宮裝的妃嬪正帶著一隊宮女內侍站在崇明宮外麵,與門口的內侍說著什麽,長公主頓時腳步一頓,眉頭一皺。


    正與那嬪妃說話的內侍是泰康帝身邊的紅人王福海,見到長公主一行人,頓時拋下那嬪妃迎了上來,行禮之後說道:“長公主可是要帶著侯爺和大小姐出宮了?陛下正在批閱奏折,先前便與奴婢說了,殿下您從皇後娘娘宮中出來後不必特意告辭。”


    那嬪妃也嫋嫋婷婷的走了過來,福身行禮道:“見過太子殿下,長公主殿下。”


    太子與衛漓作揖迴禮,雲蘿也跟著哥哥行禮,長公主卻是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徑直問王福海,“怎麽迴事?”


    王福海陪著滿臉笑容,說道:“貴妃娘娘親手做了湯羹給陛下送來,奴婢正想要去迴稟陛下呢。”


    長公主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配著她那張因蒼白而格外嬌弱的臉,看得王福海是心驚膽戰的,然後便聽她憂心忡忡的說:“你們都是怎麽伺候的?陛下餓了竟還要貴妃親手來送吃食?”


    王福海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忙不迭的說道:“長公主恕罪,奴婢可不敢不精心,陛下剛剛還用了一塊點心呢。”


    長公主更擔心了,說:“既然陛下不餓,你要帶這些東西進去做什麽?撐壞了陛下可如何是好?”


    貴妃的眼中有陰霾一閃而過,開口道:“長公主……”


    然而她才開口出了個聲兒,就被長公主打斷,聽她輕輕軟軟的、似乎多用點力就會唿吸不過來的說道:“無召便擅自出現在外廷,貴妃怕是忘了宮規吧?來人,甄貴妃擅出內宮,不守宮規,拖下去罰二十鞭。”


    就連罰人鞭子的語氣都是嬌嬌弱弱的。


    甄貴妃頓時臉色大變,看到竟還真有侍衛聽聞長公主的召喚朝她走來,更是連連後退,指著長公主便說道:“你敢,本宮乃是聖上親封的貴妃!”


    長公主被她猙獰的厲喝嚇了一跳,捂著胸口就往後倒去,被身後的衛漓扶住後便半倚靠著他,拿帕子捂著口鼻委委屈屈的說道:“本宮是聖上嫡親的姐姐,難道還打不得弟弟身邊的一個妾?”


    甄貴妃的臉色又是一陣扭曲,色厲內荏的喊道:“本宮是一品的貴妃!”


    長公主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弱弱的說道:“貴妃難道就不是妾?你終究也隻能穿一穿這品紅色。”


    她朝著旁邊站住了腳的侍衛們揮揮手,蹙眉不滿的說道:“站著做什麽?還要本宮去請你們不成?打吧,就在這兒打,二十鞭一鞭都不能少。”


    甄貴妃在身旁宮人的護衛下連連後退,“我……本宮……妾身就算犯了錯,也自有皇後娘娘責罰,長公主越俎代庖,也不怕惹了陛下和皇後娘娘的不痛快。”


    這些侍衛一個個都身強力壯還有武藝再身,他們的鞭子和後宮內廷給妃嬪執刑的宮嬤嬤的鞭子可是完全不同等級的兩個威力,她寧願被皇後責罰。


    雖然皇後也不是善茬,但她終究要顧及顏麵和名聲不敢對妃嬪們太苛刻,長公主卻……


    不知想到了什麽,甄貴妃的唿吸聲都忽然粗重了幾分,看著長公主有氣無力的靠在兒子身上,臉色蒼白眼中似乎還含有淚光,可那眼神卻幽幽的仿似兩盞鬼火,一下子就把她心中的陰影全都勾了起來。


    長公主卻無視她的挑撥,幽幽的掃了眼又因為貴妃的叫囂而停下來的侍衛們。


    那領頭的侍衛頓時頭皮一緊,再不猶豫,帶著人上前去押貴妃,卻被甄貴妃身邊的宮人們阻撓。


    他迴頭看了眼長公主,然後一鞭子朝著宮人們抽了過去,“啪”的一聲卻當場打傷了至少五六人,宮人們被這說打就打的氣勢駭住了,下一秒甄貴妃就落入到了侍衛的手中。


    長鞭撕裂空氣的唿嘯伴隨著抽到人身上的迸裂,還有甄貴妃的大聲慘叫,清楚的傳入到了崇明宮含英殿中,泰康帝放下一本奏折揉了揉眉心,冷聲問道:“誰又惹阿姐不高興了?”


    身邊的趙大總管動作輕柔的替陛下換上另一本奏折,說道:“是貴妃娘娘親手熬了湯羹送來,正好被長公主撞見了,說她犯了宮規,罰二十鞭。”


    泰康帝剛舒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輕聲呢喃道:“甄貴妃?她怕是受不住二十鞭吧?”


    沉吟了下,又說:“罷了,阿姐自有分寸。”


    然後就拿起另一本奏折仔細批閱,對外麵的吵鬧充耳不聞。


    幾鞭下去,甄貴妃就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了,長公主看著她背後血肉模糊的慘樣,似乎不忍心再看,便移開了目光,又伸手捂在雲蘿的眼前,輕聲安撫道:“淺兒別怕,娘在責罰壞人呢。”


    雲蘿拉下她的手,說道:“我並不怕。”


    長公主在她臉上仔細看了會兒,見她似乎並沒有說謊,臉上沒有一點驚慌害怕的模樣,就又笑了起來,笑得眼睛彎起,深秋微寒的風都似乎變得柔和了。


    對上這樣溫柔的母親,雲蘿也不自覺的抿著嘴唇微彎了眼角,見行刑已接近尾聲,她便拉著長公主轉身離開,“母親今日走了這麽兩趟也差不多了,還是迴車輦上休息吧,鍛煉身體也該循序漸進。”


    長公主眉開眼笑喜滋滋的,“好,都聽淺兒的。”


    瑾兒蹬蹬蹬的跟了上來,登上長公主的車輦說道:“姑母,我出宮去陪你幾天吧。”


    長公主溫柔的摸了摸他的頭,柔聲說道:“先去問你爹娘。”


    太子殿下頓時垮下了臉,捏著長公主的衣角委委屈屈的說道:“父皇和母後給我找了好多老師,天天讓我讀書習武練騎射,我還這麽小呢。”


    長公主頓時把他摟在懷裏心疼得不得了,“要不,我迴頭跟你父皇說說,讓你出宮跟表哥表姐一起讀書習武?你舅舅也常來找逸之玩耍,無論學識還是武藝乃至兵法謀略都是極好的,足可以指點你。有這麽多人陪著,你就學什麽都不會覺得孤單了。”


    太子殿下:“……”


    長公主一臉慈愛的看著大侄子,覺得自己這個主意真是棒棒噠。


    瑾兒送他們到宮門口,然後下了長公主的輦車目送他們離開後才折身返迴,坐在他自己的車架上,他咬著嘴角眼中骨碌碌轉溜,也不知在想些什麽壞主意。


    而雲蘿跟著長公主進了一迴宮,知道了一件事,她親娘在皇宮裏也是能橫著走的。


    不過京城的其他人所關注的卻是隨著她一同出宮的大批賞賜,還有長公主又在宮裏跋扈橫行,今日竟將貴妃娘娘都給打了。還不是打個耳刮子撓一下臉的普通毆打,而是由崇明宮門外的侍衛執刑,抽了整整二十鞭,直打得甄貴妃血肉模糊、半死不活,太醫院的一半太醫在淑蘭宮裏守了一夜才將甄貴妃救活過來,往後也不知要躺多久才能起得來身。


    次日,彈劾衡陽長公主的奏章幾乎堆滿了一張桌子,泰康帝麵無表情的挑著最上麵的翻看了幾張,又麵無表情的扔了迴去,“燒了吧。”


    這個時候,雲蘿正被衛漓帶領著逛京城的大街小巷,身後跟著如歌和蘭香,還有衛漓的兩名小廝,分別叫青書和綠硯,兩人的麵容相似竟是一對雙生子。


    他們一大清早就出來了,吃過精致多樣的早點,看過坊間早起的百姓,川流的人群,走過一家有一家的大小鋪子,從衣裳首飾到文房書籍,還有數不清的小吃零食,雲蘿從出門開始到現在,那嘴就沒有停下來過。


    果然,這京城裏的各色吃食比越州城裏要多多了。


    到了中午,衛漓帶著她去了京城最大的酒樓醉霄樓,又點了一桌子的好菜。


    他早已發現,帶妹妹去買衣裳首飾,還不如帶她去吃各種佳肴美味更能討她歡心。


    好菜逐漸上桌,兄妹兩正大快朵頤,門外忽然響起了一陣嘈雜,桌凳被掀翻、盤盞落地的碎裂,還有幾聲驚唿和匆匆後退逃離的腳步聲。


    雲蘿正啃著紅悶蹄髈的動作一頓,衛漓也有與妹妹愉快享用午餐的氣氛被破壞的不悅,“怎麽迴事?”


    隔著包廂的門,青書的聲音傳了進來,“爺,是吳國公府上的二公子與旁邊桌的幾個書生起了爭執。”


    “甄放?”衛漓眉間微緊,轉頭見雲蘿看著他,便解釋道,“這甄放是吳國公府的嫡出二公子,也是宮裏甄貴妃的親弟弟。”


    甄貴妃的弟弟?


    這麽巧,昨天她娘剛打了甄貴妃,今天他們就在酒樓裏遇到貴妃的弟弟鬧事打架了?


    兄妹兩開門走了出去。


    醉霄樓二樓的包廂是呈環形建造的,出了門口站在欄杆旁就能看到樓下的場景,雲蘿出來就看到剛才還整齊幹淨的一樓大廳已是亂成一團,一個穿淺綠袍子的錦衣公子站在凳子上,一隻腳還踩上了桌子,正指著離他不遠的幾個書生大聲喊著,“天子腳下也敢胡言亂語,小爺我今日就教教你們規矩!”


    雲蘿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會兒,見這位吳國公府的二公子模樣長得還不錯,隻是臉色蒼白、眼底泛青,一副明顯被酒色掏空身體的模樣。


    在他所指的方向,一群人將那幾個書生圍在中間,有小廝打手,也有與甄放混跡在一起的別家公子爺。


    但被圍的書生們並不見慌張,反而衝著甄放怒目而視,有人想要衝上來,被領頭模樣的人擋了迴去,然後他自己上前一步,拱手說道:“我等不過是友人之間閑談幾句,不知是哪句話惹了這位公子不高興?竟是二話不說就將我等的飯桌給掀了。”


    綠硯站在身側輕聲說道:“這幾位書生皆是來自錦州的趕考書生,說話的這位還是冀北總督的二公子封炫。聽聞這位二公子幼時體弱,不能練武,便走了讀書科舉之路,秋闈時高中榜首解元。今年正好弱冠,尚未娶妻。”


    雲蘿看向這位冀北總督的二公子,見他身長挺拔,腳步沉穩,除了稍稍有些瘦削之外,並不像是個體弱的模樣。


    而樓下的爭執還在繼續,甄放指著封炫叫囂著:“你們說了些什麽混賬話自己心裏就沒點數,竟然還敢來反問小爺我?大言不慚、大放厥詞,真以為這裏還是你們那能由著你們作威作福的鄉下地方呢?”


    也不知究竟是誰在作威作福。


    封炫的臉上有怒色浮現。


    一省之地,道台執政,總督掌軍,都是正三品的大員,便是放在京城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封炫身為冀北總督之子,因為自幼體弱,父母兄弟都會不自覺的多偏疼他一些,到了外麵也是被人追捧的那個,加上腦子聰明讀書好,還真是從沒有人敢這樣指著他的鼻子罵過。


    他一拂袖,沉聲說道:“我自認剛才的言談中並無任何不妥之處,倒是兄台的行為讓我等不敢苟同,還是說,一言不合就掀人飯桌就是你所謂的規矩?”


    “還敢頂嘴?”甄放指著封炫怒道,“哪個犄角旮旯裏來的沒見識的破落戶?還敢在爺麵前大放厥詞,爺說你壞了規矩,你就是壞了規矩!”


    又衝著圍堵的小廝打手們喊道:“你們都是死的啊?站著做什麽?還不上去給我打,狠狠的打,打死算我的!”


    唿啦啦的忽然從門外衝進了一群黑衣侍從,反將甄放的人給圍了起來,“誰敢動我家公子?”


    這些侍從皆都是從冀北軍中下來的,殺氣凜凜拔刀出鞘,一下子就把這些平時跟著甄放作威作福的人嚇成了軟腳蝦。


    打架就打架,怎麽還動起刀子來了?犯規,犯規!


    甄放也被嚇了一跳,差點腳一滑從桌子凳子上麵摔下來,穩住心神後再看向封炫的眼神頓時多了些警惕,“你是什麽人?”


    封炫沉著臉,冷笑了一聲,說道:“不過是個趕考的舉人,沒什麽值得甄公子記掛的,便是被活活打死也算不得什麽。”


    甄放眉頭一皺,“你知道我是誰?”


    封炫挑眉不語。


    他確實認識甄放,或者更準確的說是聽說過這位吳國公府的二公子,可惜甄二公子流連酒色,如何會去關注幾個趕考的學子?倒是……


    他忽然抬頭看向二樓,直直的對上了衛漓的目光,似乎琢磨了一下,然後拱手作揖,“見過衛侯爺。”


    他身後的書生們驚訝的抬頭看了一眼,然後也紛紛行禮,“見過衛侯爺。”


    許多人口中的衛侯其實是他爹,他們習慣了稱唿衛漓叫小侯爺,但現在封炫和他身後的書生們如此稱唿衛漓,似乎也並沒有錯。


    衛漓微笑了一下,“封二公子識得本侯?”


    封炫一手拂袖,含笑說道:“小侯爺之名如雷貫耳,可惜一直無緣得見,不過在下小時候曾遠遠的見過衛侯,印象深刻,今日再見小侯爺便猜了出來。”


    衛漓的笑容緩緩的淡了些,“封二公子的記性真好。”


    “小侯爺謬讚。”


    甄放看看封炫,又看看衛漓,忽然跳了起來指著衛漓便喊道:“衛漓,你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麵前!”


    ------題外話------


    今天竟然是聖誕,錯過了昨晚上的平安夜,感覺錯過一個億。


    親愛的們,聖誕節快樂!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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