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有人拿話給你聽了。”宴席結束,送走最後一個賓客,正院裏,老夫人拉著雲蘿詢問道。


    她老人家當時雖不在場,但花園裏發生的事情也沒什麽能瞞過她的。


    雲蘿卻是並不在意。


    今日所見的那些人,不管他們心裏如何想,但敢當麵找她不痛快的似乎也隻有那麽一個,而這樣連自己的心思都藏不住的人又哪裏值得她放在心上?


    以衛家在江南的權勢和地位,下到縣令上到知府,乃至身為江南首官的道台大人都撼動不了分毫,不管她這個衛大小姐是在鄉下長大的還是在金玉堆裏精心教養出來的,隻要老夫人喜歡,長公主喜歡,小侯爺喜歡,那些人就都隻有捧著她的份兒,也隻有沒什麽腦子的會那樣任性的在言語中給她找不痛快。


    所以雲蘿是真的沒有在意,事後甚至沒有興趣去了解一下那位是誰家的姑娘,此時聽祖母問起,也不在意的說道:“是有那麽一個,不過之後就沒怎麽跟她說話了。”


    老夫人見她並不受影響,也沒有多說別的,隻是拍著她的手說道:“總有那麽些不開眼還沒腦子的蠢貨,若是不喜歡直接不理會就是了,跟她們去過多的計較反倒是失了自己的身份和格調。”


    雲蘿覺得老夫人說的可能並不僅僅是在江南。


    今日的宴席除了那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瑕疵幾乎毫無波瀾,若是去了京城,去參加那些高門飲宴,身邊多是些身份相當的貴女,相處之時還能這樣平順嗎?


    老夫人確實是有些擔心的,畢竟一個小小的四品知府的孫女都敢出言嘲笑,等來日到了京城,京城裏那些金尊玉貴的小姐們,尤其是那幾個對頭家裏的女兒孫女們又豈會輕易放過雲蘿?


    偏偏雲蘿還是個萬事不上心也不喜與人爭執的,被人欺負了亦不會找大人告狀,這樣直率的性子對上層出不窮的算計和各種言語陷阱,怕是要吃虧。


    老夫人越想越覺得不放心,連晚飯都少吃了一碗。


    雲蘿卻是一點都不擔心,既來之則安之,還沒有發生的事情更不值得她擔心,擔心是最沒有用處的一件事。


    次日就是十五中秋團圓夜,幾家人一起吃完晚飯後又出門夜遊越州城。


    猜燈謎、放花燈、遊湖賞花船、盤龍舞獅耍雜技、炫目璀璨的火樹銀花……鄭嘟嘟他們從沒見過這樣熱鬧的場景,一個個的都玩瘋了。


    到十六日,鄭家人便提出了告辭。


    “怎麽不再多玩幾日?府城中尚有許多可玩之處,難得過來一趟,如此急匆匆的離開,豈不是虧了?”老夫人出言挽留。


    鄭大福替所有人開口說道:“也有不少時日了,家裏雖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但也輕易脫不開身,還有田裏的莊稼,沒有親眼看著總覺得不放心。”


    金太太陪坐在旁邊,聞言說道:“我家倒是還要再多留幾日,有些生意上的小事,最主要的卻是再有幾天就放榜了,我家雖沒親戚應試,金來也不是個好讀書的,卻還是想帶他去湊湊這個熱鬧。”


    老夫人撫掌笑道:“咱江南的鄉試一向都是最快放榜的,若無意外大都在十八十九日,今年是十八,也就剩兩天了。家裏事再忙也不差這兩天吧?這三年一次的盛事錯過就可惜了,況且,袁秀才還有你們兩家的女婿今年可都在應試之列,你們來都來了,這個時候迴去可不合適,鄉親們問起來也不好迴答呀。”


    這話一說,果然讓人心動。


    老夫人笑眯眯的對虎頭說:“這兩天就讓人帶你去馬場玩耍,你才剛剛學會一些,若是現在就放下,很快就會生疏了。那裏還有靶場,騎馬射箭,你若喜歡都可練練。”


    又對文彬說:“放榜那天,江南書院也會開放一天,允許其他學子進入參觀,我聽小蘿說你以後也想進江南書院讀書,不如趁機去看看裏麵是何模樣?”


    真是讓人毫無抵抗之力啊。


    於是他們決定再等兩天,到時候與金家人一起結伴迴去。


    大人們且不說,幾個小的知道還能再在府城玩兩天,都是高興極了。


    雲蘿把虎頭交給了金來,兩人正好湊成對到馬場裏撒歡,偶爾衛漓也會與他們同行,身份不同但年歲相當的三個少年郎很快就混熟了。


    又把文彬交給袁承,連同栓子、李三郎和李繼祖他們天天在各種文會中打轉,認識了不少從各個州府匯聚而來的學子。


    姑婆放下了家裏的事,專門陪伴兩個老兄弟,能這樣平平靜靜的相處幾天,也真是十分難得,更有說不完的話,還能一起到戲園子裏去看戲。


    雲蘿就陪著其他人逛街遊玩。


    鄭家雖住鄉下,但依靠著作坊,鄭豐穀和鄭豐慶兩家人每年都有幾百上千兩的銀子收入,比不上富貴人家,但逛街買一些鎮上不多見的東西的能力還是不缺的。


    女人逛街買買買的天賦與生俱來,劉氏和小胡氏從街頭逛到巷尾,從這條街逛到那條街,鄭豐穀和鄭豐慶兄弟倆跟在後麵當搬運工,一天下來真覺得比種田還累。


    第二天,雲蘿就給他們找了個酒樓,又留了個小廝隨時聽候差遣。說書人正說到精彩的橋段,酒樓裏一片拍掌叫好聲,把鄭嘟嘟和鄭小虎都給迷住了,再給他們點幾樣好吃又新鮮的零嘴,劉氏她們就徹底的放開了手腳。


    兩天時間,他們迴家的行禮又多了不少,劉氏和小胡氏一邊心疼著又花了多少銀子,一邊喜滋滋的翻看著布料首飾和各種小零碎。


    八月十八秋闈放榜日,一大清早,他們就到了貢院門口,還是先前的那個茶樓,還是同一個包廂。


    “這麽多人,比初十那天還要熱鬧呢。”


    袁承解釋道:“初十那天在這裏等候的多是考生的家人,今日卻更多了些過來看熱鬧的百姓。”


    鄭豐穀點了點頭,他們其實也算是來看熱鬧的呢。


    今天,不僅是貢院門口人山人海,擠得人狼狽不堪,就是附近街巷中的其他茶樓酒肆也都喧騰不已,整個城市的目光都匯聚在那同一個地方。


    辰時,人群中忽然響起了幾聲激動的“出來了出來了!”


    貢院的大門開啟,隨著“放榜——”的高聲唱喝,一隊官兵在前開道,護衛著一身朱紅官服的學政大人到了告示牆前,細細的刷上一層糯米漿,然後將手中的紅色榜單貼了上去,長長的一卷,幾乎橫跨了整個牆麵。


    激動的人群“唿啦啦”的擠了上去,卻都被官兵們阻攔在外,一直到榜單張貼好,又護衛著學政大人退迴到貢院裏麵,人群才一下子擠到了牆下。


    同一時間,有門丁高舉著細細的一卷係紅線的白紙條從旁邊的門裏策馬奔出,一路高喊著:“禛州府全福縣稟生唐安,中試第五十名舉人!”


    緊接著又是一騎從門內奔出,“郴州府樂陽縣增生陸方奇,中試第四十九名舉人!”


    所有人都趴在窗口緊緊的盯著,看著榜單下的人山人海,看著一路唱著名遠去的報喜門丁,鄭大福忽然抬手撫了撫胸口,真覺得此情此景實在是有些過於刺激了。


    而榜單前,擠擠攘攘的人群,有人在高喊著“我中了!我中了!”


    有人從頭看到尾又從尾看到頭,或雖失落卻還算平靜,或神情癲狂不敢相信,更有當場就白眼一翻厥了過去的。


    雲蘿看到羅橋一馬當先的擠到了人群的最前麵,轉頭來朝這邊大聲的喊著什麽,可惜那裏實在太嘈雜,他的聲音被完全的淹沒在了人群之中。


    虎頭用力的拍了幾下桌子,腳下蠢蠢欲動恨不得現在就衝下去親自去看看那榜單,卻被小胡氏眼疾手快一把給拉住了,“你給我安分點坐在這裏!外麵亂糟糟的,要是擠散了,我都不曉得要去哪裏找你!”


    虎頭撇撇嘴,覺得娘就是瞎操心,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沒看見下麵還有許多比他更小的人呢嗎?


    羅橋從榜單的一頭走到另一頭,來迴的看了兩遍,然後才奮力擠出人群,就是他那樣的身手都被擠得衣襟扭曲,連巾帽都歪了。


    擠出人群,他也沒工夫先整理一下,直接朝茶樓快步跑來,還在樓下就包廂敞開的窗戶喊道:“中了中了,袁公子高中頭名解元,李三公子第十二名!”


    臉色微紅,雙眼鋥亮,激動得仿佛是他自己中了舉人。


    旁邊的酒樓茶肆裏一下子探出了無數的腦袋,似乎都想要看看這頭名解元長的什麽模樣,還有人在大聲喊著:“袁承,你竟然也等不及的跑這裏來守榜了,怎麽,怕頭名被人搶了?”


    袁承聞聲探頭朝窗外看去,笑嘻嘻的問道:“恆遠兄,你考中了沒?”


    那叫恆遠的公子說道:“中了,娘的,第二名!”


    “呦,亞元呢,恭喜恭喜。”


    “呸!”


    這說話的調調,讓雲蘿都忍不住好奇的探頭去看了一眼,就看見一個二十來歲,唇紅齒白分外清秀的少年從旁邊酒樓的二樓包廂裏探出了半個身子,正對著袁承猛翻白眼,身上穿的是黑衫襦衣,明顯的也是江南書院的學子。


    羅橋上了樓進入包廂,又拱手賀喜道:“恭喜袁公子高中解元,也恭喜李三公子高中第十二名舉人。”


    鄭豐慶他們自是歡喜極了,又下意識的看向了未能上榜的栓子和李繼祖。


    李繼祖訕笑了一下,說了一句,“果然還是欠缺些火候。”


    說不失落是假的,但也並沒有太意外。


    他當年雖是和袁承同一屆考中的秀才,但一個是案首,當年就入了江南書院,一個是排名倒數、勉強上榜,所以真是沒法比。


    栓子也摸了摸他如今還有些隱隱酸痛的手臂,下意識轉頭看了眼雲萱。


    雲萱也正看著他,目露擔憂。


    兩人對視後皆都愣了下,隨之栓子忽然莞爾,雲萱莫名的紅了臉,羞答答的垂下眼瞼。


    正好站在兩人身邊的雲蘿:“……”


    袁承忽然拍了拍栓子的肩膀,說道:“票子都帶著吧?待會兒先去把你們的試卷領迴來,下午不是還要去小舜山上轉轉?我正好拿去給我先生瞧瞧。”


    落榜學子的試卷都是能夠憑票領迴的,若是覺得考官評卷不公,還能申訴。


    栓子和李繼祖聽了袁承的話,頓時大喜,袁承的先生可是江南書院的山長!


    午飯後,袁承就帶著栓子他們去了書院,等他們迴來的時候,文彬偷偷的跟雲蘿說,他不僅見到了林山長,還見到了山長家的姑娘,長得跟仙女似的,表哥當時臉都紅了。


    “三姐,表哥是不是快要娶表嫂了?就是那個林姑娘嗎?”


    “這事你應該去問表哥。”


    文彬摸了摸腦殼,撇嘴說道:“我問了,腦袋被打得好疼。”


    雲蘿無語了一瞬,轉而問他別的事,“林山長看了栓子和繼祖哥的試卷之後是怎麽說的?”


    文彬想了想,說道:“山長說栓子哥的第一卷答得很好,後麵兩卷就有些差強人意了。還說他年紀還小,不必著急,聖賢書要讀,有些雜書其實也是不錯的。”


    頓了下,輕聲嘀咕道:“我覺得肯定有栓子哥他當時手疼的緣故。”


    雲蘿不置可否,“李繼祖呢?”


    “山長讓他平時若有閑暇,可以多在村裏轉轉,或是到外麵看看各地的風土人情,一味的閉門苦讀是不合適的。”


    雲蘿若有所思,又見他雙眼亮晶晶的一副期待模樣,不禁心有所動,又問了一句:“山長有沒有跟你說什麽?”


    他眼裏的光彩一下子就綻放了開來,又有些羞答答的忸怩,“山長誇我了呢,說沒想到我小小年紀就已經讀過了那麽多書,曉得在家裏幫爹娘幹活,還能說出農時農事,讓我考了秀才之後再跟先生去外麵遊學。他還說,科舉是為了當官,當官不是隻會讀書就夠了。”


    八月十九,雲蘿將鄭家和金家兩家人送出城,於十裏亭分別。


    得知三姐不和他們一起迴去,鄭嘟嘟頓時就不幹了,抱著雲蘿的大腿就嗷嗷大哭,鄭小虎也是有樣學樣,抱住了她的另一條大腿。


    劉氏、雲萱都抹著眼淚,拉著她的手就舍不得鬆開。


    這一次分別,可是真正的不曉得啥時候才能再見麵了。


    鄭豐穀歎了口氣,問雲蘿:“出行的日子都定下了嗎?”


    “定下了,九月十一是個宜出行的好日子,正好還能陪祖母過完重陽。”


    鄭豐穀於是又歎了口氣,說道:“那京城是啥樣子的我們都不曉得,也幫不上你啥忙,你去了之後就多聽聽公主和小侯爺的,他們是你的最親的親人,總不會害你。你性子直溜,不會拐彎抹角的說好話,容易得罪人,我聽說那些富貴人家裏的夫人小姐們都是一句話恨不得繞上百十個彎,也不曉得是不是真的。還有,你跟那些從小就錦衣玉食長大的千金小姐不同,在鄉下長大說不定會被貴人們嘲笑看不起,你自小就是個心寬的,就索性不要去跟他們計較,別把自己給氣壞了。”


    鄭豐穀其實不是囉嗦的人,但現在卻仿佛有說不完的話,絮絮叨叨的讓劉氏都找不到插嘴的餘地了。


    雲蘿認真聽著,全都點頭應下,既窩心又忽然覺得有點好笑。


    “爹,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不會讓自己受委屈。你們也要仔細保養自己的身體,現在作坊外麵多了幾個小鋪子,食肆裏也沒以前忙了,但累的時候還是要關門歇兩天。家裏的田多了,農忙時你們別一個勁的自己做,請幾個短工又費不了多少錢。”


    劉氏覷了空,連忙說道:“我們就在村裏,又能有啥事?你隻管安安心心的。”


    雲蘿就跟她說:“娘,二姐的婚期定下之後你一定要告訴我,我已經把寫信的地址都跟文彬說了,我還給二姐準備了嫁妝呢,到時候我會盡量迴來,如果迴不來也會讓人給二姐送去。”


    雲萱現在也顧不得害羞了,隻是拉著她說:“你不用管我,隻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就在村裏,身邊都是從小看著我長得的鄉裏鄉親,你去京城卻是人生地不熟,還不知要咋費勁呢。”


    說著眼淚就又要掉下來了,抽抽噎噎的說道:“下次見麵,都不曉得是啥時候了。”


    下次見麵之期雲蘿也不敢輕易許下諾言,見雲桃也眼淚汪汪的站在旁邊,就跟她說:“我給你準備了些東西,還有給你爹娘的,都在馬車裏了,其中有一瓶生肌膏一瓶祛疤膏是給雲梅準備的,該怎麽使用我都寫好了,你如果看得不是很明白就去問文彬。”


    用力的點點頭,“我曉得了,三姐。”


    雲蘿又摸了摸文彬的頭,說道:“我給你挑了兩箱書,你慢慢看,好好讀書,但也別太辛苦,每年鍛煉身體都不要落下了。”


    文彬抽了下鼻子,“嗯。”


    掙了下腿,沒掙開,鄭嘟嘟和鄭小虎抱得可緊了,察覺到她的動作更是越發用力,剛剛漸弱下去的哭聲也再次嚎啕。


    “三姐,上馬車,跟我們迴去,迴去!”


    雲蘿隻覺得腦殼疼,真是一點都不想哄小孩。


    於是彎腰,伸手,直接將兩人從腿上撕了下去,拎著就塞上了馬車,“不許哭!”


    兩人齊齊停了哭聲,隻是抽著鼻子眼淚“吧嗒吧嗒”的掉。


    雲蘿看著他們微微皺了下眉頭,“下次給你們帶更多好吃的。”


    兩個聲音嫩生生的齊齊開口,“我不要!”


    雲蘿眉頭又是一皺,然後耷拉下眼角麵無表情的說:“那算了,我也正好不想隨身帶太多的東西。”


    鄭嘟嘟:“???”


    鄭小虎:“!!!”


    旁邊圍觀了許久的金太太“噗嗤”笑出了聲來,朝著兩個孩子招手說道:“到姑姑這兒來好不好?福寶姐姐沒人陪,心裏可難過了。”


    雲蘿要叫她一聲姑母,鄭嘟嘟他們也就跟著一樣的喊。


    鄭嘟嘟和鄭小虎拉著雲蘿的袖子依依不舍,雲蘿便拎著他們塞到了金家的馬車裏,一下子就被金福寶搶了過去。


    沒有小姐姐陪,找兩個弟弟玩也是極好的。


    鄭家人也一個個的都登上了馬車,雲蘿轉身卻見虎頭抱著胳膊站在身後一臉不滿的看著她。


    雲蘿不解,“你還有事?”


    鄭虎頭的眉頭擰得更緊了,終於不滿的問了一句:“你難道就沒話要跟我說的?”


    這一個一個的都安撫了過去,獨獨缺了他,這像話嗎?


    雲蘿默了默,眼角微不可察的一抽。


    不知怎麽迴事,完全想不出來能跟他囑咐什麽。


    “要不,你跟我去京城?”


    小胡氏隱約聽見了這一句,差點一頭從馬車上栽倒下來,霍的轉頭吼道:“虎頭,你給我趕緊上馬車!”


    鄭虎頭心不甘情不願的上了馬車,心裏暗暗浮動的別樣心思卻連他自己都還分辨不清。


    馬車漸漸遠去,雲蘿站在官道邊目送著他們遠去,一直到再看不見一點蹤影都舍不得轉身。


    是的,舍不得。


    衛漓剛才一直遠遠的站著沒有過來打擾雲蘿和鄭家人敘說離別,此時才走到了雲蘿的身側,輕聲說道:“雖說路途遙遠,但你想迴來的時候,隨時都能迴來看望他們。”


    雲蘿垂下了眼眸,心裏歎氣,哪裏有這麽簡單呢?單是路上來迴都能折騰死人。


    衛漓抬頭看了眼天色,牽著她的手轉身往停靠在路邊的馬車走去,“日頭更熱了,我們也趕緊迴去了。”


    雲蘿卻在馬車邊停下腳步,轉頭看著旁邊的馬,說道:“兄長,我要騎馬。”


    衛漓可疑的遲疑了一下,忽然說道:“叫哥哥。”


    雲蘿:嗯?


    衛小侯爺君子端方,一本正經的說道:“叫哥哥,就讓你騎馬。”


    “……”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兄長,“哥哥。”


    策馬揚鞭,兄妹兩領著十幾侍衛奔騰著離開了十裏長亭,前方或將是新的征程。


    ------題外話------


    江南副本告一段落,明天就是新的地圖了。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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