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二仙見到他們牽著手走出來,神色並沒有什麽變化,還是淺淺地笑著。


    風拂過他的衣角,若是他正經地待人,倒也是個謙謙君子。隻可惜,帥不過三秒。


    因曾小澈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是:


    “喲,這不是狐二仙嗎?怎麽不穿紅衣改成白衣了?怎麽,買不起紅布了?”


    她從來不曾正眼看他,他周身散發的氣質就讓她遠離。果然狐二仙本性難移地說:


    “駙馬喜穿白衣,在下就想,也許在下一開始就錯了,公主心悅白衣飄飄的公子。在下這一身,公主可還喜歡?”


    曾小澈打了個哈欠:


    “有事就說,本公主沒閑心跟你耗。”


    她的霸氣一如往昔,狐二仙卻打趣說:


    “瞧這模樣,公主困了?莫非是在下讓公主看了就想睡嗎……”


    曾小澈:“……”


    要不是夏風影握著她的手,她真的要揍這個人一頓!


    “公主莫急,在下是送信來的,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還請公主把信看完。”


    狐二仙遞出了一封信。


    曾小澈噘了噘嘴,什麽兩國交戰,機羽國和冰啟國一向友好和睦好吧!拆開那封信,果然字體出自徐淩晨之手:


    淩葉師妹,有沒有好好照顧我外甥女?師兄這裏一切都好,已經順利成為太子啦,以後見到師兄,記得叫一聲太子殿下。我和靜靜也要大婚啦,就在下個月,能來嗎?悄悄告訴你,靜靜已經有了哦。剛有的,不許打我哈!


    賭約這件事沒想到你還記得,師妹,你給師兄個麵子,忘了這件事唄!嘿嘿嘿嘿……


    曾小澈一陣興奮,淩晨終於成功了!事業愛情雙豐收,還有了寶寶,真是讓人羨慕啊。不過他們以後的日子還長,等他以後成了皇帝,會不會後宮三千忘了李靜靜啊……


    要是他敢欺負李靜靜,就算相隔千裏,曾小澈也會飛奔過去揍他!說到做到!


    賭約,哼哼,遲早讓他還了。


    “公主記得迴信。”


    見曾小澈看信看得開心,狐二仙也笑了一下,提醒她道。曾小澈的視線又轉移到了他身上,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


    “你就這麽閑嗎,兩次來送信?”


    狐二仙漫不經心地撣掉了白衣落上的灰,立在下麵,仰視著曾小澈:


    “不閑,事多得很。隻是想到能見公主,就算沒時間也要擠出時間來。可惜公主眼中永遠隻有駙馬一人,再沒有旁人的容身之地。在下就算千裏迢迢跨越千山萬水而來,得的,不過是公主的一兩句奚落而已。”


    狐二仙這番話說得極為心酸,再配上那美男子無奈的笑,倒真讓人生出了幾分憐惜來。


    曾小澈收好了信,輕輕轉了轉指間的擀麵杖,打量了一下狐二仙:


    “誰信你的深情,渣都能渣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你段位蠻高的啊。這兩年染過的女子,沒有上千也肯定上百了吧?”


    狐二仙可憐兮兮地說:


    “公主,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可不可以不提旁人?”


    曾小澈:“……”


    誰跟你在一起了?!


    懶得多說,曾小澈撫了一下額轉身走進了府裏,剩下的交給夏風影答對吧。


    夏風影微微笑著,看不出來什麽情緒,和狐二仙麵麵相覷。


    狐二仙還在駐足,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麽。可夏風影遮住了他的視線,他等不來他想見的人了。


    一陣尷尬在風中飄過,狐二仙和夏風影就這麽站著,差不多的身形,差不多的白衣,隻是狐二仙妖媚難掩,夏風影過於清秀。


    “風公子還有事?”


    難得夏風影率先發起了攻擊。


    狐二仙衣袖半掩麵:


    “駙馬身在福中,不知他人心酸。”


    他話裏話外都在說澈影的深情和自己的難過,眼神也很到位,剛才那副失落地看著曾小澈背影的樣子,差點就讓夏風影心軟了。


    可是夏風影畢竟是夏風影。他說:


    “市井裏好多賣糖的商販,風公子可以多買一些,想必甜能治你的酸。”


    暗地裏指狐二仙風流之事。


    狐二仙輕輕一笑:


    “駙馬何必挖苦我。告辭,祝二位幸福。”


    見狐二仙離開了,夏風影默默收起了衣袖裏的毒藥。狐二仙也收了機關扇的鋒芒,他明白一切都是徒勞。


    就算全天下就剩他一個男人,公主也不會多看他一眼。


    夏風影歎了一口氣,嘀咕道:


    “還想試試新藥呢,又沒有機會了。”


    一般人難以想象夏風影對毒藥的熱情,外表有多溫柔,內心就有多毒。


    尤其是近來與太醫院有很多合作,更讓夏風影的本事長了不少。他算計著把這些本領都傳給他女兒,讓他女兒也成為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那種人。


    他女兒也很爭氣,迴頭就把藥水打翻把自己毒倒了。還好夏風影及時地把她救了過來,不然就不隻是跪搓衣板這麽簡單了。


    徐淩晨的大婚很是氣派,新郎新娘都是一身明媚的藍衣,上麵繡著冰啟花紋,材質為上等絲綢。賓客皆佩刀佩容臭,彰顯冰啟皇族貴氣。看著眼前這一幕,曾小澈倒有些心神恍惚了。


    似乎昨天還與他在不粥山的泥水裏打鬧。


    “淩葉!不帶這麽報複我的!不就栽贓你一次麽,你竟然把我推到泥坑裏!”


    “我就推你怎麽啦!你看看你這膚色,跟泥坑多像!”


    “那你也一起下來洗澡吧!”


    那日淩晨趁她不注意拽住了她的腳,曾小澈腳下一滑,被他給帶到了泥坑裏。曾小澈全身的傷口都與泥水來了個親密接觸,可她並不在乎,還想著懟淩晨:


    “淩晨你完了!這筆賬我記到下次一起跟你算!”


    淩晨卻意識到了不對勁,他二話沒說便爬出了泥坑,把曾小澈從坑裏拖了出來。她的傷口上都是泥,疼得滿頭是汗。


    羽家人造成的傷口。


    淩晨把她拖到了清清的河邊,小心地擦洗著她的傷口:


    “疼也不吭一聲!你啞巴啊!”


    曾小澈小嘴一噘:


    “你讓我吭聲我就吭聲啊,那我豈不是很沒有麵子。”


    淩晨白了她一眼。


    那日他們都很疲累,躺在鬆軟的草地上等著太陽下山。當晚霞染紅天邊,涼涼的風從頭頂上吹過,淩晨突然感慨了一句:


    “能留住這些就好了。”


    曾小澈以為他是覺得晚霞太短,卻不知他說的是在不粥山的日子轉瞬即逝。


    機羽國長公主,冰啟國太子,還能在泥坑裏打滾嗎?


    ------題外話------


    若是兩國交戰可能在戰場的泥坑裏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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