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風影咀嚼著嘴裏的糕點,說不出話。


    那麽多天都過去了,三天,真的會有人來救他嗎?他真的能熬過這三天嗎……


    “公子,你就信我一次吧,”


    少年信誓旦旦地說,又覺得自己的話沒什麽力量,沉思了一下,看著夏風影的眼睛認真地補充道,


    “如果三天之後還沒有人來救你,我就來救你,就算拚了我這條命我也要把你救出去,你想想,曾小澈她還那麽年輕,夫君沒了該多可憐啊。”


    少年苦口婆心地勸夏風影活下去,夏風影看著他,卻突然說了一句:


    “我沒聽說小澈在火冽閣有人。”


    少年:“……”


    合著他在這裏bb半天,人家根本就不信他?


    少年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靈機一動,對夏風影說:


    “她的事情你也不是全都知道吧?風泠然是菁煌國派在她身邊的臥底,你知道嗎?”


    夏風影的眼睛突然睜大!


    “別激動,放心放心,她沒事。”


    少年又往他嘴裏塞了塊糕點,


    “你們呀,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來冰啟國,你看看,把自己禍害成這樣了吧。”


    夏風影不語。


    百年世仇,還有他和曾小澈經曆過的那些,豈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少年低下身,用手去撿夏風影嘴邊掉下來的碎渣,包在手帕裏。


    “怎麽睡得這麽熟啊。”


    突然,不遠處傳來了一個伸懶腰的聲音,少年一驚,急忙收拾東西拔腿就跑:


    “公子我先走了!你再挺挺哈!”


    夏風影剛想說話,可少年早已跑沒了影,怪不得他能搶在曾小澈之前來看望夏風影,這速度也是排行前幾的!


    夏風影想說的是——


    千萬小心。還有,謝謝。


    能豁出性命來救他的人,應該不是壞人吧。


    再忍三天……


    三天之內,小澈真的會來救他嗎?


    話說曾小澈被徐淩晨一下子打暈,舒舒服服地睡了好久,再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在顛簸的馬車上了。


    頭被晃得有些暈,曾小澈坐了起來,發現心口沒有那麽疼了。


    脈象也沒有那麽跳躍了。


    她的毒好像被壓了下去。


    她的手還是被包得跟個粽子一樣,慘白的一大坨,曾小澈動了動身子,發現腰下麵有些硌,低頭一看,居然是她的夜琉璃。


    曾小澈用白粽子手輕輕撥開了轎簾,衝前麵吼了一聲:


    “我們這是要去哪啊?”


    出乎意料,前麵迴應的駕車的人竟然是劉飛殊:


    “去玄冰,救你駙馬。”


    曾小澈喜出望外:


    “劉飛殊你沒事啦!”


    劉飛殊悠閑地趕著馬車:


    “小傷而已,不足掛齒。”


    突然一個樹枝迎麵劃來,曾小澈猛地一縮頭才避免被樹枝毀容,確定安全才又伸出頭:


    “那你媳婦是不是也沒事啦?”


    劉飛殊迴頭看了她一眼:


    “小菲身體還有些弱,在休養呢。你也好好養傷,到玄冰搞不好又是一場大戰。”


    “……”


    曾小澈憂傷地縮迴頭,她的手還沒好,拿不起夜琉璃,要是真打的話,她會不會成為一個累贅啊?


    更糟糕的情況就是夏風影救不出來她再把自己也搭進去,那就注定要做一對亡命鴛鴦了。


    “你多慮了。”


    正擔心著,劉飛殊前麵的徐淩晨的護衛千裏突然幽幽地說,


    “玄冰可是我們冰啟的國都,有王爺在,不可能發生大規模衝突的,你們是不是太小看我們九王爺了。”


    徐淩晨駕著馬平靜地走在車隊最前麵,速度不快也不慢,剛好夠他仔細觀察路上情況,保證安全。


    他聽不見千裏的話,但千裏說得沒錯,他們不可能在玄冰城打起來的,徐淩晨早就做好了安排。


    曾小澈在馬車裏揉著手,這迴她欠徐淩晨的,真的數不清了。可笑她還想在他地盤上搗亂……


    徐淩晨明顯是個不動聲色的大佬啊……


    玄冰城地牢。


    夏風影還在牢裏吊著,嗅著牢裏的腐臭和血腥氣。牢裏的侍衛並不多,水部的人可能是累了,都懶得去折磨他了,各種方式都玩過了,楞是不能讓這個嘴硬的羽家二公子吐出半個字。


    他們也驚訝夏風影異於常人的毅力,七天不吃東西都能活下來。


    他們沒有發現,地上血跡裏殘存的麵渣。甚至不知道有人在深夜來過。


    那個少年到底是什麽人?怎麽能如此來無影去無蹤?


    無數謎團在心裏未曾解開,夏風影一秒一秒地熬著,距離黃帽少年來的那天很快就有三天了。


    “見過部長!”


    水部部長王格隻第一天來過,後來便沒有親自來過了,這種又髒又累的事當然交給手下來辦。今天不知道是什麽風,把王格給吹來了。


    “他還是不肯說?”


    王格從手下的手裏拿過鞭子,兩隻手抻了一下,抻出了一層血灰。


    “迴部長,這都兩周了,一個字也問不出來,這羽家公子嘴太緊了。”


    手下鞠躬退到了一邊。


    “哦?是嗎。”


    王格捋著鞭子進了地牢,走到夏風影麵前,夏風影低著頭,看都不屑看王格一眼。


    “是你們刑罰不到位吧。”


    王格伸手用鞭子緩慢地觸過夏風影黑漆漆的皮膚,從指尖到xio膛,就是想讓夏風影害怕,恐懼,可他始終一動不動。


    “部長,這該用的我們都用了,刑具上個個都染了血,還能怎麽用啊?請部長明示。”


    手下微微有點顫抖,臉色犯難。


    是啊,他們做得已經很好了,夏風影心想。


    王格露出了邪惡的笑容,讓他的臉變得更加猙獰:


    “砍掉他的一隻手,不會嗎?”


    夏風影:“……”


    心中一緊,看來四肢俱全隻能是奢望了。


    “人要是死了怎麽辦?”


    一個手下小心翼翼地問道。


    “人死了就死了,你們怕什麽?”


    王格一臉鄙夷地看著他的一群手下們。


    “部長,他可是天憐長公主的駙馬,到時候若是機羽國來要人,我們該怎麽辦啊……”


    這時候知道他是長公主駙馬了?


    “切,”王格輕蔑地啐了一口,“我們火冽閣連長公主都殺了,還差他一個長公主駙馬嗎?”


    !!!


    夏風影的心涼了。


    他緊緊地咬住牙齒,眼中終於流出了兩行淚,衝淡了汙漬的顏色,這幫人……


    真是畜生!


    小澈,別怕,我很快就來陪你了……


    “還愣著幹嘛?砍他的手啊!怎麽,你還等著本部長動手啊?廢物!……”


    ------題外話------


    下死手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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