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澈,”劉飛殊的語氣裏還是帶著幾分焦急,“怎麽我們還沒動手,羽家人就被抓了,他們要有麻煩了……”


    曾小澈擺擺手:


    “羽家人藏匿多年,敵暗我明,他們極少被發現。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偏偏在這時候被發現了呢?”


    劉飛殊歪著頭思考了一下:


    “因為衛禦司開始對羽家的事上心了?”


    “非也非也,”


    曾小澈掙紮起來,忍受著疼痛下床打開了門,沐了一下溫暖的陽光,


    “依我看,是羽家有內鬼了。”


    劉飛殊迷茫地撓撓頭,


    “羽家有內鬼?怎麽就連羽家都會有內鬼?”


    明明平時都是懷疑皇宮裏有羽家派來的內鬼。


    “那這內鬼會是什麽人啊。”


    劉飛殊順著曾小澈的思路思考了下去。


    “這還用問?不就是夏風影麽。”


    曾小澈走到桌邊為自己斟了一杯茶。


    劉飛殊:“……”


    萬萬沒想到……


    “夏公子也不至於想把整個羽家都搭進來吧。”


    劉飛殊搖搖頭。


    “你笨不笨啊?”曾小澈要被劉飛殊氣死了,“他肯定是想保住羽家,鼓動羽家和我們和解。但問題就是,羽家家主並不一定會聽他的話。雖然羽家家主是他父親羽景山,但他隻是羽家二公子羽見瀟,羽家還有個大公子,羽見酬。”


    劉飛殊好像懂了:


    “所以夏公子和羽見酬是競爭關係,他必須先把羽見酬比下去,才會在羽家有話語權。而借助皇家的手去打壓羽見酬勢力,既不用自己動手,又顯得合情合理。”


    曾小澈嘬了一口杯裏的沁芳花茶:


    “飛豬啊,你終於變聰明了。”


    劉飛殊激動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小澈,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


    曾小澈一巴掌拍在劉飛殊頭上把他按迴到了椅子上:


    “你明白個錘子,這隻是猜測而已。你能確定衛禦司抓的一定是羽家的人嗎?萬一他們抓錯人了呢?”


    劉飛殊:“……”


    “那我們就去山堯州看一看,看衛禦司抓的到底是不是羽家的人。必要的話,就——”


    曾小澈陰險地捏緊了拳。


    “就幫夏公子先打羽見酬的人。”


    劉飛殊伸手和曾小澈擊了個掌。


    不過……


    曾小澈在心裏苦笑了一下。


    通通都是猜測而已,這一切都建立在夏風影愛她的基礎之上。夏風影要是不管她,分分鍾能搞死皇室。


    當然羽家也無法善終。


    風影啊風影,鶴羽兩家的命運,可全都把握在你的手裏。


    枝條纖細,暖風依依。


    蘇文菲調好了藥準備給曾小澈再塗一遍,打開門,她的房間裏卻一個人都沒有了。


    出了門一看,曾小澈和劉飛殊已經騎上馬準備走了。


    “****!”


    蘇文菲要被氣死了,丫的不塗藥不早說,我就不調了!臀有傷還騎馬,真是不要命!


    “曾小澈你瘋了!!!”


    蘇文菲在後麵大喊。


    “小菲,走啊!等你呢!”


    曾小澈向蘇文菲招手。


    “她頭被門夾了吧。”


    蘇文菲幽怨地嘀咕了一句,迴房間收拾行李去了。


    “你們又要走啊?”


    蘇文菲剛才那一聲大喊驚動了付深,他抱著小魚幹委屈巴巴地走了出來,可憐兮兮地看著曾小澈。


    “付深,這次的任務真的特別特別危險,還是不能帶上你。你在府裏幫我照顧好小魚幹,等我迴來好嗎?”


    曾小澈笑如陽光,溫柔地對付深說,付深的心顫動了一下,極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他絕對想不到,下一次見麵會是那樣的景象……


    蘇文菲帶著極盛的怨氣拿著包袱出來了,牽了匹馬出去,曾小澈已經在門外等著了。


    上了馬,蘇文菲瞥了一眼一本正經的曾小澈,幽幽一句:


    “憋著難受不?”


    曾小澈摸著自己的背尖叫出聲:


    “啊痛痛痛痛痛!”


    蘇文菲,劉飛殊:“……”


    山堯州。


    晚夏晴光盛,乍沐雨荷新,街頭的小孩子們無憂無慮地劃著拳,互相遞著手裏的糖。


    曾小澈麵無表情地牽著馬走在山堯州的長街上,折騰了一路,她臀部都要疼得沒知覺了,要是還在她的公主府她肯定滿地打滾了。


    太疼了。


    偏偏在這種大街上,她隻能幹忍著。


    遠處飄來了一陣飯香,曾小澈抬頭看了看太陽的位置,肚子咕咕叫了幾聲,想是到了吃飯的時間了;迴頭一看,本應該緊緊跟著她的劉飛殊和蘇文菲,此時竟落了她好遠,幹幹地站在街上。


    曾小澈忍著疼牽馬走迴去,看見劉飛殊看著大街沉默著,蘇文菲站在他身邊陪著他,也不說話。


    是劉飛殊離開了好久的故鄉,他肯定記得這條街。


    還小的時候,父母帶著他來過這裏,給他買了一包糖,哥哥還要跟他搶,他搶不過哥哥,看著糖落在哥哥手上,可是哥哥隻拿了一顆,剩下的都給了他。


    劉晏……


    劉飛殊覺得眼睛發熱,捂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看了蘇文菲一眼:


    “走吧,我沒事。”


    卻看見了又走了迴來的曾小澈,劉飛殊苦笑了一聲:


    “你幹嘛又走迴來,不疼嗎。”


    曾小澈瞟了一眼他旁邊:


    “這有個客棧,我餓了。”


    劉飛殊:“……”


    好,果然是半句不離吃的擀麵澈。


    他們把馬拴住了,走進旁邊的山堯客棧飽餐了一頓,曾小澈還是站著吃的,因為坐著太疼。


    於是她吃飯的時候客棧裏所有人都邊吃邊看著她,還不住地議論著。


    “兄弟,你說那個姑娘為啥站著吃飯啊?”


    “相信坐吃山空?”


    “還是被打了?”


    曾小澈:“……”


    偏偏她這個人完全不理流言蜚語,該怎麽樣還怎麽樣,吃得尤其香。


    於是整個客棧就她一個人站著吃飯,臨了臨了放下筷子還被山堯州長姚曉繁帶人堵住了客棧的大門口。


    曾小澈一抖,不會又要把她抓到牢裏去吧,她可去各大城市大牢體驗過了,不想再去了啊。


    “下官不知長公主駕到有失遠迎,望長公主恕罪!”


    姚曉繁帶著他的人嘩啦啦在客棧門口跪了一片。


    曾小澈:“……”


    這個州長怎麽認出她來的?


    於是身後議論紛紛的人愣了半秒,相視一下小聲說:


    “媽呀,這個站著吃飯的是天寧長公主鶴霓?”


    曾小澈:“……”


    霓你妹……


    “不對不對,天寧公主不出宮的,應該是天憐長公主鶴晴漣,據說她不久前剛被皇上打過,應該是她沒錯了。”


    曾小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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