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藝言的攻勢愈發猛烈,夏風影的氣越來越壓不住了,他想衝上前讓這個人閉嘴,可那樣幾乎就算承認了周藝言說的那些話。


    “師兄,我和夏公子的關係,跟你又有什麽關係?你還是先關心一下自己吧。”


    好在曾小澈滿不在乎地捶了捶自己的背,讓夏風影放鬆了一下,曾小澈其實在想,啊呸,周藝言,就憑你也配和我們家風影相提並論?


    周藝言是她的敵人,敵人的話信它個錘子?


    “師妹,你會吃虧的。”


    周藝言搖了搖頭,肯定地說。


    “謝謝您嘞,可不勞您費心了。周藝言,拔刀吧。”


    曾小澈皺眉,她現在不想旁的,隻想親手除掉這個害死玉淩葉的兇手。


    “不不不,師妹,我們不打,不打。”


    周藝言狷狂地笑了笑,迴頭便走,


    “師兄還有事情先撤了,有緣再見吧小師妹。”


    曾小澈看周藝言要逃急忙追出去,這次讓他跑了要再找可就不容易了。


    可她剛邁出門檻半步就看見遍天的黑衣殺手眼神齊刷刷地落在她身上,好像她再往前一步就要把她剁碎。


    劉飛殊也衝了上來,看見這一幕有那麽一刻的愣神。


    曾小澈焦急地看著周藝言的背影越來越遠,大聲命令道:


    “劉飛殊,動用儲備力量!”


    “是!”


    夏風影、蘇文菲和付深也急匆匆地走了過來,看見殺手們刀劍閃著寒光就要攔住劉飛殊。


    可劉飛殊行動迅速,信號已經發出去了。


    果然把地點設在這裏是故意的,這種建築物的結構使人無處可藏無路可躲,他們就能甕中捉鱉。


    一看信號發出去了,殺手都十分小心,刀劍對著他們,還不敢動手,人人都謹慎著。


    曾小澈轉著夜琉璃麵向著他們,五個人與一群殺手大眼瞪小眼。


    一秒,兩秒,一刻鍾,兩刻鍾。


    付深在後麵驚恐地問道:


    “姐姐,你的‘儲備力量’怎麽還不來啊?”


    曾小澈輕描淡寫地迴了一句:


    “我也沒叫他們來啊!”


    付深頓時覺得一股血往腦門上湧:


    “那你發個信號幹啥啊?”


    “他們有別的事情要做。”


    曾小澈攤手。


    夏風影猜,她是派那些人去跟蹤周藝言了。所以麵前的這些殺手,還是要靠他們自己。


    “怎麽還不打?”


    夏風影問。


    “在這裏多曬曬太陽吹吹風多好,打什麽打!”


    曾小澈這句話語氣急轉,到“打”這個字的時候夜琉璃已經出其不意出手把離她最近的一個殺手擊飛了出去,壓倒了他後麵的一片殺手。


    “噗。”


    付深看他們倒一地的狼狽樣子差點笑出聲。


    瞬間刀影亂飛陷入混戰,劉飛殊也拔出了劍,夏風影的清影緊緊圍繞著曾小澈,生怕她受到一點傷害。


    曾小澈卻不太開心,他這是瞧不起她嗎?


    左手帶傷也絲毫不慌,好久沒打架了,終於今天能打個爽。


    蘇文菲雙劍齊出,她雖然不愛打架,可這麽久不動手,難免有些興奮。


    而付深笑不出來了。


    這裏過於狹窄,他總覺得說不定哪就飛來個刀刺他身上,於是他悄悄地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慢慢退到了房內,藏在桌子下麵,麵前還搬了個凳子擋著。


    這樣幹打有點沒意思,曾小澈嘴邊閃過了一絲不易被察覺的狂魅,幹脆利落地拔開了夜琉璃的一個蓋子。


    本公主今天見了渣男前任,有點開心,想見點血。


    烈火般灼灼的紅衣如風如影穿梭在刀光劍雨中,輕盈的身體靈活的手指收放自如的夜琉璃讓曾小澈始終處於上風,她還能用左手壓製下他們拿著刀劍的手臂,右手的夜琉璃閃電般的光暈一閃而過。


    嗖的一聲,鮮血在地上灑出了一道弧線。


    青鋒過後笑意依然,手裏狠辣卻不減。


    清影劍寒氣四溢,與夜琉璃的烈火似成了兩重天,威力卻不相上下,顯然夏風影壓抑已久的怒氣也需要一個宣泄口,這些死士,就是送死。


    劉飛殊見他們一個比一個狠,一點麵子都不留,索性也心狠了起來。


    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除惡務盡。


    烏雲遮住了太陽,天空似乎都布上了一層玄幻的青銅色。


    因為靠建築結構和殺手群包圍就能困住他們,實在是太小看他們四個了。


    血滴濺到周圍雪白的牆上,濺出了一幅血染山河的畫。


    “完了呀。”


    曾小澈似在問,似在陳述,又似乎是在感歎,掏出手帕擦著夜琉璃刀尖上的血,擦了一遍又翻過來擦,一直到它幹淨得能反射出自己冷漠的臉為止。


    站著的殺手已無,四下又恢複了寂靜。


    血隨著地勢緩緩向牆角流動,從磚縫裏滲下去,恍然間便不見了蹤跡。


    “飛殊,派人處理掉。”


    曾小澈平靜地說。


    “是。”


    曾小澈邁過他們的身體,向出口走去。


    付深這才敢推開凳子從桌子下麵鑽出來,拍了拍塵灰,跟緊他威武的小澈姐姐。


    曾小澈沒走幾步便頓住了。


    窄窄的巷子裏堆滿了雜物,堆得很高很高,想出去怕是沒有那麽容易。


    “這怎麽出去啊?”


    付深愁得五官都糾結在了一起。


    曾小澈沒有迴答他,平地起身輕盈地從雜物的上麵飛了過去。


    付深:“……”


    劉飛殊、蘇文菲和夏風影不約而同地迴頭看了付深一眼,同時起身從上麵飛了過去。


    對於會輕功的人來說,這完全不是事。


    付深:“……”


    他們……是怎麽過去的?他們怎麽說過去就過去了?!


    “喂,你們別說走就走啊,別留下我一個人啊!喂,有沒有人啊!我怎麽過去啊!”


    付深蹲在地上都快哭出來了。


    “閉嘴。”


    牆簷上傳來一個悠悠的女聲。


    付深抓住了希望一樣抬頭,並未看見人,但是不知誰從那邊丟了個梯子給他。


    付深大喜,搬好梯子就開始往上爬。


    等等,這個梯子好像不夠長啊,爬到最上麵也隻能勉強看見牆頂而已。


    付深扒住了牆想翻過去,臂力卻不夠,不足以支撐他自身的重量,付深要哭出來了,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早知道就好好鍛煉身體了。


    “救命啊!……”


    付深終於支持不住了,不小心一鬆手從高高的梯子上摔了下去。


    “啊!……”


    尖叫聲響徹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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