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澈眼皮微抬,輕蔑地看著地上的孔迢,就他,想要她的命?


    剛才她怎麽說的來著,誰橫在地上還不一定呢。


    手一抬夜琉璃便要再出戰,孔迢連忙滾了好幾米閃開,曾小澈立身之處殘葉隨風四起在她身邊形成一個巨大的玄陣,威風無限。


    孔迢手撐地飛起立於地麵,殺手一職不死不休,曾小澈彈開了他的劍,側身朝他身後又是一掌,把他拍飛了出去。


    孔迢他……真的不是她的對手。


    孔迢踉蹌了幾步,心道不好,站穩緊盯著曾小澈。


    突然迷霧裏傳來嘈雜的聲音。


    “哪來這麽大霧啊?”


    “小澈不會是在霧裏迷路了吧!”


    “姐姐哪有這麽笨。”


    是他們來了。


    曾小澈覺得氣勢更足,要盡早解決這個麻煩才好,一個飛花似的旋轉,夜琉璃銀光乍現。


    孔迢持劍便擋。


    “她好像在打架哎,大家快去幫她!”


    不知道誰一聲吼,刷刷地眾人都拔出了劍,曾小澈無力扶額,幫你妹啊全都閃開!誰要你們參與了!勞資要跟他單挑!別添亂啊!


    趁她走神,孔迢一劍砍來,被她擋住帥氣迴擊,他竟是半分都接近她不得。


    “我看見她了!”


    一個不太喜歡的女聲。


    曾小澈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襲向孔迢的夜琉璃頓了一頓,耳朵一豎,另一把劍突然衝著她的脖子襲來,曾小澈急忙向後一躲,好險,差點被劃破喉嚨。


    那劍又隱於霧中,曾小澈能依稀看得見那人的身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開了蓋子刷地一下就劃破了那人的肩膀,血灑一地。


    孔迢看傻了,愣在了原地。


    到底誰跟誰是一夥的?


    “啊!”


    “曼曼!”


    “你沒事吧,你受傷了!”


    趁孔迢愣神,曾小澈迅速掏出手帕擦幹淨了夜琉璃刀尖上的血,把蓋子蓋迴去,手帕塞迴了衣服裏。


    一番操作穩如狗,曾小澈邪惡地翹起了嘴角,又把注意力轉向孔迢。


    夜琉璃還未觸及到孔迢,孔迢身邊赫然又出現了一個身影,一下子把他拽走。


    “快走!”


    兩人消失在空中。


    那個拽走孔迢的,同樣是黑衣的……孔迢的幫兇?還是……


    曾小澈也不追,待在原地等著霧氣消散,冥思了一會兒。


    她突然覺得有點頭痛,是匯憶丹副作用來了。這個人……


    “我隻是想幫小澈姑娘,沒想到她……”


    霧散,曾小澈迴頭便看見手臂帶血的容曼將身倒在夏風影懷裏,可憐兮兮地灑了幾滴淚。


    幫她,嗬,容曼分明就是想她死,這麽一哭訴倒變成她的不是了。


    夏風影狠狠地看向她,劉飛殊皺眉看向旁邊的地麵,蘇文菲一副不關己事的樣子,付深倒是十分焦急。


    曾小澈一步一步向他們走過來,


    “不好意思啊容曼姑娘,不小心讓那家夥劃傷了你,下次我一定逮住他,為你出了這口氣!”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隻許容曼胡說,就不許她曾小澈編幾句了?


    就這樣把鍋甩個幹淨。


    夏風影不再理會曾小澈,心疼地抱著懷裏的容曼,輕聲說:


    “不疼,不疼哦,迴去風影哥哥給你療傷。”


    “都是哥哥不好,沒保護好你,讓你受傷了。”


    “風影哥哥……”


    曾小澈閉眼,覺得心裏一陣惡寒,想把早飯噴出來。


    夏風影,你未免也太絕了。


    “小澈姐姐,”付深蹭到她身邊去,“怎麽又有人暗殺你啊。”


    這個“又”字用得好。曾小澈挑了挑眉,


    “沒什麽,小角色而已,已經被我嚇跑了。”


    曾小澈注意著付深的反應。


    “嗯,那就好,姐姐你可千萬別出什麽事啊。”


    付深一臉擔心她的樣子。


    曾小澈微笑:


    “放心,沒事。”


    即使身邊危機四伏,她也不會有事的。


    倒是這個付深,原來一個不入曾小澈眼的角色,突然讓她開始感興趣。夏風影一靠近容曼,他就湊上來,生怕他的小澈姐姐吃了虧。


    曾小澈接著向前走,其他人跟著她一路無話,夏風影還是緊緊摟著容曼。


    終於出林,樹木稀疏草葉色淡,來到了一處陡峭崖邊。


    盡是枯黃衰敗之景,斷層構造不好長植物,曾小澈抬頭,上麵也是一片光禿禿,卻是一大塊完整的岩,看不見有什麽碎石。隱隱有流水的痕跡,想必碎石早已被衝走,風化侵蝕所剩無幾了,剩體積較小的石頭,從這個高度墜落下來也沒到砸死人的程度。


    就算是幾年以前,這理由也很牽強。


    “劉飛殊,”曾小澈思考著,“這便是白銀龍的死亡現場嗎?”


    劉飛殊打量了幾番:


    “大概就是這裏吧。”


    曾小澈笑了:


    “死於山石滾落?我看這個地方不像啊。”


    劉飛殊不出聲。


    要是人為搬一塊大石頭從上麵砸下來,倒是說得通。


    “他什麽時候死的?”


    “三年前。”


    曾小澈愣了。三年前,那不正是……


    是她和夏風影雙宿雙飛,口口聲聲叫他“夫君”的時候。


    “他為什麽要到這裏來。”


    曾小澈問。


    “赴任途中。”


    劉飛殊答。


    赴任?去陌陵?上天命山幹嘛?赴任必須途經天命山?


    越來越可笑了。


    正思索,劉飛殊突然上前,同她咬耳朵:


    “不久前有人來報,崢州郊外出現了大量血跡。”


    曾小澈皺眉:“崢州?”


    “白銀龍就是從崢州被調到陌陵的,吏部下的命令。”


    劉飛殊解釋道。


    這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曾小澈迴頭便走:


    “撤吧,這裏沒什麽好看的了。”


    付深一臉驚訝:


    “這……這就完了?”


    “是你自己非要上山的,累也怪不得旁人。”


    曾小澈越走越快。


    付深被曾小澈兇了,委屈地撇撇嘴,還是得跟上她。


    夏風影還扶著容曼。


    曾小澈下山極快,幾分鍾就不見了蹤影,也似乎是有意在躲他們。


    劃傷個手臂而已,至於走不動嗎,還要人扶?崴腳,剛才用劍刺她的時候怎麽沒看出是崴了腳的人呢?


    曾小澈握著夜琉璃的手不住地顫抖,終於橫眉揮手打飛了一塊好幾斤重的石頭。


    容曼,靠近他,你會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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