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沒有錯過他的眼神,有些擔心的將他的手握得更緊,“你真的沒事嗎?戰堯,你有什麽事情跟我說好不好?”


    知道讓蘇曼擔心了,陸戰堯努力緩和自己的表情,在她的臉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這件事情我還不確定,不知道怎麽跟你說。”頓了頓,他看著蘇曼的雙眼,溫和的道,“等我確定了,我再告訴你,好不好?”


    蘇曼鬆了口氣,點頭,“好。”


    陸戰堯將她摟住,朝床前走去。蘇曼不肯睡覺,她下午睡了太久,現在反而睡不著了,陸戰堯將電視給她開著,自己又去了書房。


    最開始答應讓喬璐留在陸氏,是因為不太好拒絕喬家的請求,但他並沒有要讓一個心思狠毒的女人一直呆在陸氏的打算。


    坐在辦公桌後,他一雙狹長的眼眸在台燈明亮的燈光中越顯得淩厲而危險,忽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他接起。


    “陸先生,您讓我查的蘇小姐和蘇總有無血緣關係,醫院裏已經出來結果了。”


    手機另一頭,傳來方景略微凝重的聲音。


    陸戰堯眯了眯眼,麵無表情的抽出一支香煙點燃,如綢緞般嫋嫋升起的白霧,很快將他棱角分明的五官給模糊。


    “結果?”


    “蘇小姐確實不是蘇總的女兒。”方景一板一眼的道。


    陸戰堯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煙,這個答案並不意外,反而,蘇曼和蘇珊在長相上的相似,才讓他感到意外。


    “另外……”方景頓了頓,似乎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


    “說。”陸戰堯淡淡的吐字。


    “是。蘇小姐和她母親柳女士之間……也不是母女關係。”方景的語氣稍凝。


    陸戰堯抽煙的動作一頓,微斂了眼睫,淡淡的道:“知道了。”


    方景鬆了口氣,天知道在知道這個秘密的一瞬間,他有多不可置信,不過看陸先生的反應,還有他讓自己一並去查蘇小姐和柳女士,陸先生應該是猜到了一些。


    方景正要掛斷手機,陸戰堯卻又忽然開了口,“開年,不相幹的人,找個理由趕出陸氏。”


    他的嗓音微冷,方景愣了下才明白過來陸戰堯說的“不相幹的人”指的是誰。


    除了新進陸氏的喬小姐,還真沒有別的人了。


    “我明白了,陸先生。”方景應下。


    陸戰堯直接掛了電話。


    嫋嫋的煙霧中,他那雙漆黑的眸子越發的深沉幽黑。


    蘇長遠不會是蘇曼的父親,柳楊也不是蘇曼的母親,這也許可以解釋,為什麽蘇長遠不是蘇曼的父親,柳楊和姚瑩沒有親緣關係,而蘇曼卻和蘇珊長得相似。


    蘇長遠沒有兄弟姐妹,那就是姚瑩。


    姚瑩姚瑩……姚這個姓並不多見,至少在江城並不多見,迄今為止,陸戰堯唯一知道也姓姚的……


    他薄唇角忽然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而後將煙蒂摁滅在煙缸裏,閉上眼,滿臉的冷漠。


    ……


    蘇曼看了一會兒電視,房間的門就被敲響了。


    “進來。”


    門被推開,一顆小腦袋先伸了進來,歪著,可愛的看著蘇曼,“蘇姐姐,我見大哥去書房了,我能進來跟你一起看會電視麽?”


    “當然能。”蘇曼正想著自己一個人無聊呢,朝陸漾招了招手,“趕緊進來吧。”


    陸漾跑進來,坐上大床,偎依在蘇曼身邊,笑道:“還是蘇姐姐這裏有人擠著暖和,咦,蘇姐姐也在看這個綜藝,我也超級喜歡呢,裏麵的點子真是太逗了!”


    “喜歡看就一起看,你大哥不喜歡這些,每次都是……”


    蘇曼說到這裏住了嘴,她想說,每次都是我自己看,卻又想到其實她在看時,陸戰堯好多時候也是陪在她身邊一起看的。


    隻是某個男人總愛對她說“你看你的,我做我的”,她沒少被他在這個時候吃豆腐。


    當然這種話不能說出來。


    陸漾見蘇曼臉頰緋紅,以為她想起了自己大哥,不知道怎麽的,眼神忽然黯了黯,又強打起精神,“蘇姐姐,你和大哥的感情真好。”


    蘇曼失笑,拍了拍陸漾的腦袋,“你小孩子懂什麽。”


    “真的真的,我怎麽會不懂?像我媽媽,和爸爸的感情就不如你們好。”陸漾脫口而出,說完,才自覺自己失言,有些尷尬和無措的看著蘇曼。


    蘇曼一愣,隨即攬過陸漾,搖頭,“你媽媽和你爸爸的感情,都好到讓你大哥吃醋了,這還不好?”


    蘇曼是聽說了的,當年陸戰堯的父親陸厲揚說要娶阮歆時,陸家家裏是很反對的,畢竟前妻才剛去世不久,就娶了新妻,這不是明擺著打了前妻家族的臉麽?所以當時陸厲揚直接帶著新妻和新妻肚子裏的孩子出了國,遠離江城的是非。


    都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了,如果還不是深愛,蘇曼都想不到是為了什麽了。


    陸漾聽到蘇曼說“大哥吃醋”,她當然明白,這些年,大哥一直對她和她媽媽不理不睬的,一定是怪當年爸爸娶了自己媽媽。


    陸漾心裏很喜歡自己大哥,卻每次都沮喪於大哥對自己的冷漠。


    她咬了咬唇瓣,而後垂了頭,低了聲音,“蘇姐姐,你見過恩愛的夫妻卻一直……分床睡,相敬如賓卻也隻是僅限於此嗎?”


    說到後麵,陸漾的嗓音跟著啞了起來,嗓音越來越澀。


    蘇曼是真的愣住了。


    或許是因為陸漾說的那句“恩愛的夫妻卻一直分床睡”,雖然陸厲揚和阮歆不常留在陸家過夜,但也有過的,蘇曼知道他們確實是睡在一間屋子的。


    陸漾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朝她扯出一個勉強的笑,“最開始我也不知道……後來突然發現的。”


    頓了頓,她又低低的道:“爸爸工作很忙,經常出差,迴來的時候雖然是和媽媽睡一間屋子,但兩個人根本沒有睡一張床。”


    說起這種事情來,畢竟是一個未成年的小女孩,陸漾還是有些難以啟齒的,她深吸了一口氣,“爸爸媽媽的臥室裏,沙發很大,可以放倒,有一晚,我故意不小心將水灑了上去,那晚……爸爸去了隔壁書房睡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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