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我媽怎麽樣了,她怎麽樣了……”


    想到之前江夏說的自殺,她的臉色又驀地蒼白到了極點。


    “你母親沒事。”陸戰堯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裏。


    光是看到,就知道蘇曼瘦了一圈,可抱在懷裏時,才感覺到她到底瘦了多少。想到看到她倒下去時他心神俱裂的一瞬間,陸戰堯不願意去迴想那時心裏的那些害怕的情緒。


    “我要去見她!我想要去見她……”蘇曼不放心,她想要看到自己母親,確定她真的好好的。


    她臉上滿是疲憊和狼狽,陸戰堯忽然覺得自己就是自作自受。


    本來是想要懲罰她,可是到頭來,就如江錦說的,懲罰的卻是自己。他心裏十分不好受,從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受,隻恨不得時間倒流,在蘇曼在茶間裏說出那番話時,他就原諒她!


    “好,我帶你去。”陸戰堯知道如果不讓蘇曼親眼看到柳楊,她不會放下心。


    他正要將她打橫抱起,蘇曼卻作勢要自己下床。


    “陸先生……”蘇曼垂了頭,嗓音沙啞到極點,“抱歉,我剛剛是不是給你們家添麻煩了,在宴會裏暈過去,嚇到大家了吧?好好的訂婚宴,不會被我搞砸了吧?”


    醒來就看到陸戰堯,蘇曼卻不敢以為他一直守在自己身邊,或者是心疼自己。想到茶間裏他說的那些話,她心裏疼得無法唿吸,有些哽咽的道:“要是搞砸了,我……我會親自去向陸大小姐道歉的,我……我——”


    餘下的話,都被一個吻吞下了。


    蘇曼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的男人。


    陸戰堯在她話還沒有說完時,就已經低頭吻住了她的嘴唇。他有些憐憫的心疼的寵溺的吮吻著她的唇瓣,沒有持續多久,卻讓蘇曼驚得說不出話來。


    “怎麽是這幅表情,你……不想我吻你?”


    陸戰堯吻了一會兒,就放開了她,看著她驚詫的雙眸,他的嗓音低沉黯啞。


    蘇曼這才發現,陸戰堯此刻的狀況有些糟糕,本一絲不苟的黑發淩亂的張丫著,那身在宴會裏齊整的黑西裝也起了許多的褶子,下巴上冒了一層淺淺的胡渣。


    她有些慌亂和不知所措的看著他,不明白他這又是什麽意思。


    難道又如茶間裏的那一幕?前一刻他還溫柔的幫自己擦眼淚,後一刻卻無情的轉身離開那樣?


    “陸先生……”蘇曼咬了咬唇,眼裏流露出苦澀的意味,“你其實不用這樣,我……我以後不會再去找你……”


    她說著眼淚又流下,連忙想要轉開頭,卻被一隻手給捏住了下巴,讓她的視線避無可避。


    陸戰堯的雙眸漆黑幽深,裏麵此刻似翻滾著浪潮,一瞬間湧起了無數的情緒。


    他承認,在知道蘇曼吃了避孕藥,還企圖偷偷離開自己時,他怒到極致,恨不得從來沒有愛上過她,可是即便恨到極致,卻又控製不住自己的去想她,去幫她……


    在她身上,他認栽,他不想再繼續讓她,也讓他痛苦下去。


    剛剛晚宴上的一幕,他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為什麽不會再來找我?”他忽然低了頭,再次吻了上去,吮吸住她滾落的淚水。


    蘇曼的身子一僵,一種委屈和難受的感覺襲上心頭,她想要咬唇,兩片薄唇卻先一步的吮住了她的唇瓣,輾轉吸吮,“別咬自己。”


    而後將她一把攬進懷裏,緊緊的抱著。


    陸戰堯在她的耳邊低歎,“在茶水間裏不還說已經愛上我了?為什麽不會再來找我?”


    蘇曼仰起頭,隻能看到他倨傲的下巴,矜貴又優雅,她呆呆的看著他,握緊了垂放在身側的兩隻手,眼淚撲朔朔的滾下,“是我……是我騙了你。”


    她嗓音比他的還要沙啞,“……是我對不起你,也是我……很可惡,你厭倦我,都是我自找的……”


    蘇曼不會再去奢求能得到他的原諒。


    這一次,等母親平安後,她就帶著她母親……離開江城。


    可是一想到離開江城,離開麵前的男人,她的心就痛得無法唿吸。


    看到她臉色驀地一白,陸戰堯臉色微變,伸手探上了她的額頭,急促的道:“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


    說著就要去按鈴聲。


    手卻被蘇曼的手給抓住了。


    “我沒有哪裏不舒服。”她垂了頭,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看到她這副模樣,陸戰堯的心仿佛被人狠狠的敲打一通,他將懷中的女人摟得更緊,又低歎一聲,“我都已經做得這麽明顯了,難道你還不明白?”


    或許是他的嗓音此刻太過輕柔,讓蘇曼不由得愣了一下。


    陸戰堯的吻落在她的發頂,閉了閉眼,嗓音也沙啞得厲害,“我原諒你了,迴到我身邊來。”


    蘇曼渾身一僵。


    “或者應該說,我從來沒有真正想過讓你離開我身邊。”陸戰堯感覺到了她身子的僵硬,箍緊了抱著她的兩隻手,“我是生你的氣,我那樣掏心掏肺的對你,你卻隻想著怎麽離開我的身邊……”


    他眼眸沉沉,“蘇曼,從來沒有人,讓我有那種挫敗的感覺。”


    這一生,他始終站在人生的頂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卻唯獨,想要她,而不得。


    三年前,他身受重傷,卻心念著暈過去的她,從病床上跑去她的病房,在門口,卻看到她跟別的男人幸福的摟抱在一起。那時,他還能克製自己,遠走美國。可是如今,他不想克製,終於等到她來到自己身旁,他欣喜若狂,卻……


    “茶間裏你的表白還作數嗎?”他眯了眼,將她稍稍推開了一點,雙眼直視著她還有些迷茫的眼眸。


    蘇曼一個激靈,迴過神來,就對視上陸戰堯那雙深邃如海的眼眸。


    聽到他剛剛的話,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身處夢裏。如果是夢裏,那為什麽這所有的一切,都那麽真實……


    “你……不生我的氣了?”蘇曼幾乎是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


    “生氣,為什麽不生氣?”陸戰堯盯著她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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