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知曉,重歡就是兄弟兩不合的死結之一。昔年厲暮靄可是把重歡當妹妹寵愛著,若不是當年出了重安的事情,她還以為厲暮靄會跟小歡在一起。


    “我生小泥巴的那一日,我看到他了。”重歡神情有些暗淡,垂眼看著懷裏的孩子,低低地說道,“要不是他趕來,我都怕這個孩子保不住。”


    “好在是平安生下來了。”明月說道,看著熟睡的小泥巴,露出一絲的微笑道,“好乖巧的小不點。”


    重歡也露出微笑,摸著小泥巴的小臉蛋,低低地說道:“等他再大一點,父親也要出來了,到時候見了小不點,肯定要大吃一驚的。”


    明月點頭,想到她如今的處境,問道:“小歡,你有沒有覺得厲暮靄對你有些不一般?”


    明月始終覺得厲暮靄對重歡不是哥哥對妹妹那樣簡單,她也跟厲暮靄從小就認識,但是厲暮靄對她和對重歡還是有差別的。


    重歡愣了一下,說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他一直把我當做妹妹。”


    明月咬唇,壓低聲音說道:“聽說,他三番兩次想來看你,都被厲斯臣攔住了,為此鬧得有些大。厲家這兩兄弟簡直就是兇神,你夾在中間,我始終不放心。”


    一個厲斯臣就變態的不行,手段強製地將重歡困在身邊,心思難測,加上厲暮靄重迴南洋,明月咬唇,憂心忡忡。


    重歡見她擔心,伸手握住她,笑道:“其實,我如今有了小泥巴,很是滿足了,不過是拿時間來博自由。”


    重歡垂眼,心情酸澀,這些天,厲斯臣冷漠寡言,從來沒有說過有關孩子的問題,她最擔心的不過是那人會要走小泥巴。


    明月見她緊緊地抱住懷裏的小泥巴,心裏下了決定,低低地說道:“我來之前,厲暮靄找過我,讓我轉告你,他會帶你離開南洋,過你想過的生活。厲家兩個男人中間,我寧可你選擇厲暮靄,至少他不會傷害你。”


    重歡驚了一下,直覺地搖頭,說道:“月芽,他已經結婚了,而且他們兩人是兄弟,要是為了我的事情,豈不是要反目成仇。”


    “就算不是為了你,也要反目成仇了。”明月看著她,說道,“你生下厲斯臣的孩子,整個南洋,唯有厲暮靄能幫你保住這個孩子不被奪走,你知道嗎?”


    重歡一言不發,她定定地看著明月,許久,一字一頓地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當年的事情?”


    明月點頭,忍住酸澀,沒有說。


    重歡垂眼,身子微微顫抖,努力眨眼,想將眼底的霧氣都逼退。那麽淺顯的事情,就連雲朵都跑來告訴她了,她怎麽可能會當做一無所知。


    厲家兩兄弟為何反目成仇,不過是因為重安和厲暮靄的事情,讓厲家老爺子心髒病發離世,厲斯臣連厲暮靄都恨上了,更何況是她。


    所以這些年他將她養在身邊,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不過是因為恨死了重家人。bsp;


    “厲斯臣就是個混蛋,你跟當年的事情沒有絲毫的關係,厲家老爺子的病逝是個意外,他這麽對你簡直是喪心病狂。”明月咬牙,他這麽做分明是毀了重歡。


    重歡抬眼,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忍住眼睛的酸澀,低低地笑道:“現在知道也不算晚,至少我沒有一直當傻瓜。”


    原來這六年不過是一場蓄意的報複,她早該看清楚,這其中的因果。


    “明小姐。”徐朗在外門敲門,客氣地說道,“剛剛明家小少爺摔了一跤,正找媽媽呢。”


    明月嚇了一下,連忙開門,隻見明小白人小鬼大地仰著腦袋在跟厲斯臣說話。


    “叔叔,姨姨生的弟弟為什麽那麽小?”


    厲斯臣:“......”


    “叔叔,你為什麽不進去看姨姨,是姨姨不想看到你嗎?”


    厲斯臣:“......”


    “叔叔,你一直不說話,是無話可說嗎?”


    厲斯臣:“......”


    明月嘴角抽搐了一下。


    明小白見媽咪出來,歡唿一聲蹦起來,兩眼發光地問道:“媽咪,弟弟醒了嗎?”


    明月見他沒有大礙,腦門磕了一個包,不禁聲音一沉,說道:“怎麽這麽不小心,媽咪平時怎麽跟你說的?”


    明小白連忙伸出小短手,拽住明月的胳膊,機靈點地晃著腦袋,賣萌地說道:“我剛剛碰到夜叔叔了,他說男孩子摔倒很正常,身上不帶傷才不正常。”


    明小白笑的燦爛,指著額頭上的包,清脆地說道:“夜叔叔幫我貼了創可貼。”


    明月一聽他遇到了夜爵,臉色一變,四處看去,沒有見到那個邪魅的男人,這才鬆了一口氣,趕緊牽住他的小手,慌亂地說道:“以後,不要跟那位夜叔叔多說話。”


    明小白撓了撓小腦袋瓜子,有些懊惱地嘀咕道:“果然被夜叔叔說中了。”


    重歡將小泥巴放到床上,出來,低低地問道:“小白沒事吧。”


    她出來,抬眼便看到了站在外麵的厲斯臣,也不知道來了多久,一直沉默地聽著明月母子兩的對話,此時抬眼,兩人四目相接,重歡臉色一變,身子緊繃,別過了臉。


    厲斯臣看著她的反應,目光一深,薄唇微微抿起,英俊的眉眼冷酷了幾分,她已經很久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了,有多久了?厲斯臣臉色陰沉了幾分,心情猶如雷雨天,壓抑而暴怒,無處發泄。


    自從厲暮靄迴來之後,他感覺自己在一點一點地失去她。


    氣氛壓抑而尷尬。


    明月牽著明小白,看了眼沉鬱英俊的厲家太子爺,隻覺得這男人深沉的可怕,再看了眼重歡,心中一跳,說道:“小白,走,帶你去看弟弟。”


    明小白看了看媽咪和姨姨,然後機靈地點頭,說道:“好,我要跟弟弟玩。”


    幾乎是落荒而逃。


    厲斯臣看著她轉身的背影,抿起了嘴角,站在外麵,一言不發。


    徐朗見明家大小姐虎口拔牙,霸占著重小姐,將厲總關在門外,心驚肉跳,哭喪著臉,苦不堪言。


    “厲總,重小姐許久沒有跟明小姐見麵,閨蜜之間可能話比較多。”徐朗幹笑著。


    厲斯臣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淡漠地說道:“去把人攆走。”


    說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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