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朗從門外敲門,飛快地進來,抹著汗匯報著:“厲總,孩子生下來了,是個男孩。bsp;”


    厲斯臣眼都沒有抬,看著手指夾著的煙頭,麵容冷酷如大理石。


    徐朗手腳有些發涼,繼續說道:“重小姐還在昏迷,脫離了生命危險。”


    厲斯臣這才抬起眼,看向縮在牆角的雲朵,他起身將燃燒了一半的煙頭掐滅,丟在一堆煙頭裏,淡淡地開腔:“雲朵,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十,十年。”雲朵聲音哭的有些啞,發抖地迴答著。


    厲斯臣點頭,十年不算短呢,他淡漠地說道:“當年認識你時還是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如今都長大了,變得這麽庸俗、可憎。”


    “她不過就是個人盡可夫的賤人,她爸還在牢裏,她還跟你哥有一腿,你為了她就不顧我們多年的情分嗎?”雲朵氣憤地哭道。


    情分這東西,真的難說。


    “我待你如何?”厲斯臣緩慢地問道。


    雲朵點了點頭,淚又湧了出來,這些年,她在家族裏春風得意,無非是在青春年少時就認識了厲斯臣,搭上了厲家的這根線。


    外人隻道他們是何等的相愛,事實上,厲斯臣生性冷漠,從小到大倒追他的女人數不勝數,她知情達理,懂得分寸,這才一步步地站到他身邊,替他擋住了無數的桃花,他從來不說喜歡她,愛她,對她不冷不淡,卻幫助雲家擠進南洋頂級世家圈,更是突然跟她在梵蒂岡訂婚。bsp;


    她高興的險些發瘋,這個男人就是一座深淵,她看不懂,愛慕、害怕甚至恐懼,卻依舊如同飛蛾撲火一般撲上去。


    “阿臣。”雲朵哭道。


    厲斯臣眉頭一皺,抬手打斷她的哭聲,淡漠地說道:“別叫我的名字,你該慶幸,今天她們母子二人平安,你明天就迴意大利去,這輩子老死在國外吧。”


    男人站起身來,理了理衣袖,眉眼冷峻斯文,不帶一絲感情地往外走。


    雲朵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愣了一下然後淒厲地喊道:“阿臣,你會後悔的,她害死了你爺爺,毀了你大哥,你跟她在一起,就是跟仇人在一起。”


    “這些話是誰告訴你的?”厲斯臣眼光如刀,問道。


    雲朵在他的目光中哆嗦了一下,顫抖地說道:“是,是小治說的。”


    厲斯臣眯眼,雲治?他一直沒有放在眼中的雲治居然查出了一些往事,看破了他的心思,厲斯臣冷哼,雲治這些年倒是偽裝的好,難纏程度比當年的夜路白還要難纏。.2 5 8zw


    “阿臣,你不能跟她在一起——”雲朵抓住他的胳膊,哀求道。


    厲斯臣深深地皺眉,整個人籠罩在一種晦澀的陰霾裏,他看了眼徐朗,徐朗趕緊上前去製住發瘋的雲朵,捂住了她的嘴巴,膽戰心驚地說道:“雲小姐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雲家著想。”


    厲總的情緒已經是烏雲罩頂了,隨時都能電閃雷鳴,雲朵這般鬧下去,惹怒了厲總,指不定還得發生什麽,之前傷害到重小姐的人,一個在非洲黑奴窟裏被淩虐致死,一個至今還關在精神病院呢。徐朗死死地捂住她的嘴巴。


    雲朵狠狠咬住徐朗的手掌,大哭起來,身子癱成一灘泥。沒有了,什麽都沒有了。她努力了這麽多年,一切都沒有了。


    都是重歡那個賤人。


    “孩子是早產,體重也有些輕,早期可能要多加照看。”


    厲斯臣隔著玻璃看著嬰兒房裏那一團皺巴巴的小東西,看著確實很小呢,像一團小泥巴。


    厲先生抿著薄唇,看了眼自己兒子,然後一個笑容也沒有給,轉身走了。


    “孕婦產前昏迷,之前胎位有些不正,目前還在昏迷中。”醫生挑輕避重地說,絲毫不敢說這位在手術台上險些九死一生,早產,孕婦的體重都沒有達到,加上情緒不穩,產後有大出血的征兆,生產時,整個手術室的人都如臨大敵,跟末日似的,生怕這位出了什麽事情,厲先生能炸了醫院。


    厲斯臣越聽臉色越是冰冷,然後沉著臉,讓醫生退下,進了加護病房。


    重歡還在昏迷。


    厲先生進了病房,坐在床邊,伸手將她額頭上的細碎毛發撩開,看著她蒼白無血色的小臉。


    很難想象,這麽瘦小的身子居然給他生下了一個孩子,那麽小的泥巴團一樣,她為了這小東西還冒死逃離了他。


    可惜,還是抓了迴來。


    厲斯臣伸手抹去她額頭的汗水,然後整個人猶如雕塑一樣坐在一邊,寸步不離。


    重歡醒來的時候,天還沒有黑,她是體力不支昏迷過去的,生孩子的劇痛彌散在身邊的每根筋骨裏,睜眼時便看見床頭坐著的男人。


    他神情冷峻,麵容白皙英俊,就連額前垂下來的碎發都帶著冷厲的光芒。他在盯著她看,什麽事情也沒有做,隻是看著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重歡突然之間意識到這點,驚悚了一下,然後想起了什麽,臉色一變,問道:“孩子呢?”


    厲斯臣淡淡地說到:“在嬰兒房。”


    重歡聞言,眼眶一紅,她的寶寶終於生下來了,她起身,拔下手背上的吊針就要去看寶寶,起來的急,頭一暈,險些摔倒。


    男人伸手扶了她一把,胳膊有力沉穩,低低地說道:“以後有的是機會看。”


    重歡站穩,等心頭的那陣昏眩好轉,就推開了他,一言不發地下床,還沒有走,便扯到了腹部的傷口,險些疼昏過去。


    厲斯臣麵色一變,伸手按住她,不準她動,沉沉地說道:“我讓人把那小東西抱過來。”


    重歡偏過臉,咬唇,心裏湧出一團火,什麽小東西,那是她的孩子,是她拚死生下來的孩子。


    厲斯臣看著她倔強蒼白的小臉,伸手按鈴,讓醫生把寶寶抱過來。


    早產的孩子,皺巴巴地熟睡著,小身子蜷縮成一團。重歡一看到孩子,眼淚就湧了出來,連忙伸手要去抱。


    “我幹兒子怎麽樣了?”白明軒得知重歡生產的消息,飛車過來,一進來就看到重歡抱著孩子又哭又笑,一向冷峻自持的厲先生站的遠遠的,不知道該怎麽對待這娘兩,頓時又是怒又是好笑,一把推開他,看著重歡懷裏的小不點,笑道,“哎喲喂,好萌的小不點,幹爹來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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