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斯臣陰沉著臉,沒有說話,在記者的瘋狂拍照中護著簡容的頭,抱著她往外走去,從頭到尾沒有看重歡一眼。


    “不準拍照。”


    “麻煩諸位把照片刪掉再離開會場。”


    現場的保鏢訓練有素地控製住場麵,甚至開始嚴查記者手中的相機照片。


    小葵從人群裏擠出來,找到重歡,看著她的樣子,瞪大眼,哭著叫道:“姐,你別嚇我。”


    重歡愣了一下,然後低頭看了一眼,裸色的長裙上血跡斑斑,一陣鑽心的鈍痛緩慢地襲來,她疼得身體都有些蜷縮,朝著小葵伸出手,冒著冷汗地說道:“你扶我一把。”


    小葵飛奔上前來,將她扶起來,大聲叫著工作人員:“快叫救護車。”


    重歡緊緊地攥住她的手,閉眼,額頭疼出一層細細的冷汗。


    簡容摔下高台的時候,在她耳邊低低地惡毒地說了一句話:“如果,厲斯臣的孩子被你害死了。你說,他會放過你嗎?”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眾人吵鬧的聲音遠處,重歡閉上眼睛,冷冷地涼薄一笑。厲斯臣年過三十依舊無子,厲家子嗣單薄,如果厲家的孩子死在她的手上,厲斯臣絕對不會放過她。


    “摔傷,右腿被利器割傷,還好沒有傷到骨頭,就是血流的有些多,這個住院包紮一下。”醫生安撫地說道,“身體多處摔傷,謹防傷口感染。bsp;”


    護士來給她去清洗傷口包紮,重歡從頭到尾沒有睜開眼,臉色發白地睡在病房上,好似摔傷的不是她本人。


    陳然很快就趕了過來,在病房外低低地罵著小葵。


    “跟你怎麽說的,要避開,就算避不開,那也得上前去推開那女人,不能讓她靠近重歡,現在傷的這麽重,你說怎麽辦?”


    小葵一邊哭一邊哽咽道:“對不起,我當時被擠出人群了,那些記者都是有備而來的,然後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簡容就摔下去了,他們都說是姐推的,我找到重歡姐的時候,她就已經受傷了,站都站不起來。”


    小葵說的語無倫次的,弱弱地哭著問道:“重歡姐不會推她的,一定是他們陷害姐。”


    陳然氣的半死,重重的歎氣,罵道:“別哭了,去看看重歡怎麽樣。”


    “姐很難過,厲總,厲總居然看都沒有看重歡姐一眼。”


    “胡說什麽呢,這種話也是你能說的?”陳然厲聲罵道。


    小葵不說話了,隻一個勁地哭著。


    “簡容也在這家醫院,這件事情我還得去處理一下,隻要簡容澄清不是重歡推的,這次就算是個意外。剛才那種混賬話不要說了。”陳然交代著。


    “姐肯定沒有推她。”小葵嘀咕著。


    “恩,已經派人去調錄像了。這事一點髒水都別想往我們這潑。”陳然淡淡地說著。


    重歡睜開眼,掙紮著要起來。


    “你不能起來,你的腿不能使力,不然就白包紮了。”護士正在給她擦胳膊上的傷,見重歡要起來,連忙按住她。


    陳然和小葵聽到聲音進來。


    “重歡,你別動,這傷著呢。”陳然和小葵都擠出笑容來,小心翼翼地看著她


    重歡冷淡地看了陳然一眼,問道:“簡容的情況怎麽樣?”


    “來之前我去看了一下,腦震蕩,摔得不重,你別擔心。”陳然說道。


    重歡點了點頭,朝著小葵招了招手,沙啞地說道:“你來扶我一把,我要去見她。孩子呢,孩子還在嗎?”


    此言一出,不僅小葵愣住了,就連一貫冷靜精明的陳然也愣住了。


    “什麽孩子?”


    重歡不說話,小臉煞白,撐著身子爬起來。她摔的也不算輕,如果不是高台邊正好有個鐵架子護著,沒準她也要摔下去了。


    簡容這一招,夠狠。苦肉計。


    這是太毒了,連肚子裏的孩子都算計了。


    陳然一聽還有孩子的事情,頓時臉色也不好看了,見重歡下床,連忙跟著她,說道:“我帶你過去。”


    重歡強忍著渾身的疼痛,跟著陳然去見簡容。


    簡容的病房在樓上的特護病房,因為這件事情鬧得比較大,記者們一直等在醫院外麵,就連整層樓都有厲斯臣的人把守著。


    陳然帶著小葵遠遠地站開,重歡扶著牆走向特護病房,門沒有關,簡容淒慘的聲音傳來:“對不起,你不要生氣,是我沒有護住我們的孩子。”


    厲斯臣沒有說話。


    簡容嚶嚶地哭出來:“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重歡扶著冰冷的牆,竟覺得渾身冰涼。


    那個孩子沒有了,是厲斯臣的孩子。她後退一步,右腿被拉扯的撕扯的疼痛起來,她毫無感覺,轉身就往迴走,走的急險些摔倒,小葵在一邊驚得叫了一聲:“重歡姐。”


    小葵然後趕緊上前來扶著重歡,帶著她迴去。


    特護病房內。厲斯臣站在窗前,背對著簡容,看著窗外深濃的春影,眼底是一片化不開的濃墨,聽到外麵小葵的叫聲,這才臉色一冷,迴過身來,看著一身傷外加流產的簡容。


    厲斯臣逼近,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神色陰鷙,簡容原本還在哭,被他這樣冷冽的目光看的心驚膽顫,顫抖地說道:“斯,斯臣?”


    厲斯臣眼底的暗影更重,淡漠地開口,聲音冷如寒冰:“誰給你的權利,喊我的名字?“


    簡容嚇得小臉煞白,顫抖地說道:”厲,厲少。”


    “摔傷了?”厲斯臣一字一頓地問著,伸出手解開袖扣,嘴角微冷。


    簡容點了點頭,在這樣冷酷的目光中竟不敢說話。


    “懷孕了?”依舊冰冷的聲音。


    簡容立馬醒悟過來,哭道:“恩,是我錯了,沒有保住孩子。”


    厲斯臣冷笑,將領口解開,否則會被這死板的扣子勒死了。


    厲先生被她哭的煩了,冷笑一聲,說道:“我都沒碰過你,你孩子哪來的?”


    簡容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猛然之間揪住領口,叫道:“不可能,那天晚上,明明是你。”


    簡容臉上血色全無,她原本就是孤注一擲,要借著這個苦肉計,將重歡ko了,至於懷孕也是真的,不過孩子不是厲斯臣的,這個局她布局了兩個月,直至確認懷孕了,才敢出來陷害重歡。


    怪隻怪厲斯臣基本不碰她,她要是真的懷了厲斯臣的孩子,這會子就不會去陷害重歡,而是借著孩子上位做厲家少奶奶了。


    厲斯臣冷笑,拿出煙,淡漠優雅地點上,眯眼看著她,嘴角的笑容涼薄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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