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歡聞言,身子猛然一僵,看向夜路白,夜路白眯眼冷笑,一把攬住她的肩膀,在她耳邊低低地說道:“怎麽,怕了?”


    重歡抬眼,低低地說道:“你知道他今天在馬場。”


    陳述句,沒有一絲的遲疑。


    夜路白勾唇笑著,俊美白*皙的麵容神采飛揚,也不否認,點頭說道:“總不能他在,我就不敢來了吧。說出去,我夜家的臉麵往哪裏放?”


    “你若是不高興,那別吃了,我帶你去其他地方。”夜路白淡淡地說著。


    重歡沉默不語,按了電梯。既然都到了跟前,就沒有臨陣脫逃的說法,隻是她按了電梯之後,手指不自覺地輕顫起來。


    她拿捏不準厲斯臣的想法,更不想看到那樣淡漠寡言的男人百般寵愛另一個女人。


    夜路白輕輕握住她的手,低低地說道:“別怕。”


    重歡看了他一眼,然後抽迴了手,垂眼不說話。


    頂層餐廳是整體設計的英式風格,像是厲斯臣喜歡的風格。重歡進了餐廳,原本還奢望,馬場這麽大,這個點厲斯臣未必在吃飯,就算在吃飯,餐廳這麽大,兩人也不一定會碰上。


    然而一進餐廳,重歡便看見了臨窗邊氣場強大,西裝筆直的淡漠男子,厲斯臣姿勢優雅地點著煙,他今天穿著深色的西裝,那樣沉鬱的顏色襯得他越發淩厲冷漠,卻有著說不出的矜貴,對麵坐著的是深v長裙的簡容。簡容不知道在說什麽,厲斯臣側耳聽著,嘴角的笑容高深莫測。幾乎是同一時間,厲斯臣抬眼,冷厲的目光直射過來。


    重歡被這一眼釘在了原地,身後的夜路白伸手攬住了她的腰,帶著她往前走了一步。


    厲斯臣的目光陡然間冷凝了起來,陰沉冷漠,透著寒氣。


    重歡的心窒息了一下。


    “別怕,我們去吃飯。”夜路白在耳邊有恃無恐地說道,笑眯眯地帶著她走到餐廳的另一邊用餐。


    一頓飯吃完的時候,厲斯臣都沒有出現,重歡感覺手腳有些冰涼。


    夜路白一直眯眼看著她的反應,意味深長地笑著,基本上沒怎麽吃,見她也吃不下,起身懶洋洋地說道:“走,騎馬去。”


    經理人帶他們去馬場,夜路白本身養的是一匹英國純血種,給她選的是一匹荷蘭溫血馬,一白一棕,矯健漂亮。


    她一見便有些心喜,上前去跟著馬兒熟悉,見他溫順,便摸著他的腦袋,跟他親昵相處。


    “四少也來騎馬了?”簡容嬌滴滴的聲音嗲嗲地傳來,人已經走近,笑道,“剛剛遠遠瞧著我還不敢認呢,原來是四少帶重歡來騎馬,重歡,你是打算讓四少教你嘛?”


    夜路白嘴角的笑容加深,不言語。


    簡容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迴身撒嬌地對著厲斯臣說道:“厲少,四少眼裏就沒有其他人,隻有著重歡妹妹呢。你看,他都不搭理我。”


    漂亮,既擺脫了自身的尷尬,又不動聲色地滅敵。


    重歡忍不住叫好,沒迴頭,隻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摸著她的荷蘭溫血馬。


    厲斯臣低沉淡漠的聲音響起來:“四少興致不錯,夜家都要分家了,四少還有興趣帶小姑娘來騎馬。”


    雖然喊的是四少,言語間隻有居高臨下的強勢和冷淡。


    重歡臉色一變,看向夜路白,他從來沒有說過,夜家要分家,那個失蹤二十多年,突然出現的夜家大少夜爵手段真的那麽厲害?


    夜路白安撫地看了她一眼,懶洋洋地笑道:“厲總對我夜家的事情似乎極為感興趣,夜爵不管怎樣也是我夜家的人,難不成厲總還以為能從這次的事件中,你們厲家能撈到什麽好處不成?”


    厲斯臣目光一深,看的不是夜路白,而是始終背對著她,摸著馬兒的重歡。她穿著黑色的騎馬裝,越發顯得身材清瘦,氣質出眾,昔年重家千金大概就是這樣的光彩奪人吧,隻可惜後來被打落到泥土沼澤裏,爬不起來。


    厲斯臣開口,勾唇冷漠:“你夜家的那爛攤子也就夜爵願意接手。”


    重歡有些不耐煩,牽著馬兒想去溜一圈。


    “重歡,你的馬好漂亮,我們幹脆來賽馬吧。”簡容親熱地上前來攬住她的胳膊,笑道。


    重歡看向她,隱約覺得簡容對她有敵意,第一次見的時候還不明顯,這一次再見,眉眼間卻是怎麽都遮掩不住的。


    夜路白在一邊說道:“小歡,你許久沒騎馬,我帶你騎。”


    “那我們雙人賽馬。”簡容說完看向厲斯臣撒嬌著,“厲少,你不帶我騎,我可贏不了他們兩個人。”


    這樣幼稚的活動居然得到了厲斯臣的首肯。抽簽決定站隊的時候,重歡手腳都是僵硬的,更坑爹的是抽簽結果是她跟厲斯臣一組,夜路白跟簡容一組,這一下子,除了厲斯臣,三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厲先生示意人牽來他的馬,一手拉過重歡上馬。


    炙熱有力的大手,鬆木的香氣和厲斯臣獨有的味道籠罩著重歡,等迴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被抱上了馬,整個人都被厲斯臣困在了寬闊的胸膛裏。這樣近的距離,肢體相接,重歡渾身僵硬。


    厲斯臣在耳邊低低沉沉地開口:“身子放輕鬆。”


    重歡聽到他的聲音,身子直起,險些要跳下馬,厲斯臣長臂收緊,將她穩穩地困在懷裏,低沉而意味深長地說道:“重歡,你果然懂得如何挑起男人的占有欲。”


    重歡心一沉,看向夜路白,隻見那邊夜路白已經帶著簡容上了馬,簡容馬術不精,又一直看著厲斯臣這邊,縱然夜路白騎術精湛,但是耐性卻不佳,不耐煩地訓斥道:“再亂動,你掉下馬摔斷了脖子我可不管。”


    簡容小臉煞白,恨恨地瞪著重歡。


    經理人說了賽馬的路線,然後鳴槍。夜路白的馬瞬間衝了出去,跑的極快,厲斯臣不徐不疾地策馬跟在後麵。重歡看著夜路白的馬跟自己的距離越來越遠,頓時有些不妙,弱弱地問道:“要跟丟了。”


    厲斯臣慢條斯理地應了一聲,卻是策馬從一邊的賽道轉到了一側的林蔭道裏,順著鬱鬱蔥蔥的樹木越騎越遠。


    重歡猛然轉過身,看向他,驚駭地問道:“你要帶我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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