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歡沉默了一下,垂眼低低地說道:“杜姐,我們家以前欠了人一大筆錢,我賺的都拿去還債了。bsp;而且我朋友是不會出錢包裝我的,我隻能靠我自己。”


    厲斯臣從來沒有管過她的死活,當年給了100萬買了她的一切,想起來時才會去找她一次,也順便負擔了她爺爺的巨額醫藥費,至於重家的債務,厲斯臣是不會過問的。


    當年那100萬重歡全搭進去了也不夠。


    “我擦。”杜鵑爆了粗口,沒有再問下去。


    “如今這社會,靠的是錢,拚的是爹,你身邊要是有關係,千萬不要浪費。我看夜家四少跟你關係就很好,重歡,你要懂得利用。如果實在是找不到關係,我這邊幫你留意一下,有不錯的活會給你介紹。”杜鵑說了一會子,便被工作電話叫走了。


    重歡又坐了一會兒,直到夕陽的光輝斂去,這才迴深華園。


    迴到深華園的時候,徐朗已經把她之前的東西都拿了過來,放在了客房。


    她的東西不多,都是些日常的衣服鞋子等物。最重要的東西,她都留在了重家舊宅裏。


    她收拾了一下,然後洗了個澡,見厲斯臣沒迴來,就摸上了客房的窗台,坐在窗台的窗簾後麵,給夜路白打了個電話。


    夜路白的電話終於通了。


    “重歡?”


    “恩。”重歡低低地應了一聲,說道,“我之前打你電話沒打通。”


    夜路白在電話裏叫道:“哎喲喂,別提了,我走時本來想跟你打聲招唿的,結果事出突然沒來得及,加上這幾天來了這個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信號時好時壞的,別提多坑爹了。”


    重歡聽出不對勁來,問道:“你在哪?”


    “南非開礦呢。”夜路白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被老爺子擺了一道,你等著我活著迴來啊,小重歡,我給你帶南非的原礦迴來。”


    重歡一愣,問道:“你的戲呢,真不拍了?”


    “還拍戲?小爺現在就跟個難民似的。上次去溪水鎮就是解約賠錢去的。”夜路白說起這事就一肚子火,“老爺子勒令我不準踏入娛樂圈,接手家族企業,他們狗咬狗的,咬了一嘴毛,連帶我也遭殃了。”


    夜路白說的不清不楚,夜家的事情重歡也不好過問,兩人又說了幾句話,重歡便掛了電話,看著窗台外的夜色。


    深城常年雨水充沛,窗外隱約有雨水拍打窗戶的聲音,深華園的路燈在夜色裏發出一團氤氳的光,細雨蒙蒙。她年少時,母親就過世,父親每天很忙,她一邊孤獨著,一邊泡在書海裏,那時候喜歡躲在窗台的窗簾後看書,孤獨寂靜。


    後來這些矯情的毛病就沒有改掉。


    重歡發了一會兒呆,撩開窗簾,準備下窗台,猛然間被書房內的高大身影嚇了一跳,往後一退,腰撞在窗台上,火辣辣地疼。


    重歡倒吸一口氣。


    厲斯臣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西褲,袖口卷起,幽藍的袖扣散發出細碎的光芒,明明是閑散慵懶夾了一根煙,那姿勢優雅迷人,危險異常,重歡的心卻猛然間提了起來。


    他什麽時候來的?聽到了多少?


    “怎麽,嚇到你了,給老情人打電話?”厲斯臣似笑非笑,靠在書房的書架前,眯眼,完美的側臉隱在光影臨界點上,莫名的隱晦。


    重歡抓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咬了咬唇,她一貫是不擅長解釋的,厲斯臣這樣的男人,喜歡的是小鳥依人的女人,最好還是賣嗲的那種。偏偏,她性子桀驁,冷淡,骨子裏有股子傲氣在,學不來。


    重歡不解釋,厲斯臣便沒有說話,眉間隱約有冷厲之氣,薄唇寡情地抿著,眼底是一片氤氳的墨色。


    厲斯臣盯著重歡看了幾秒鍾,勾唇冷笑,轉身施施然地下樓。


    重歡跟在厲斯臣後麵下了樓。


    芳姨將做好的飯菜端上來,笑眯眯地說道:“重小姐,先生在庭院裏跟大毛二毛玩。”大毛二毛是那兩隻藏獒的名字。


    重歡微笑,聽到了庭院裏傳來了幾聲興奮的藏獒聲,笑容有些僵。


    “重小姐搬來後,先生居然都迴來吃晚飯了。”芳姨絮絮叨叨地說著。


    敢情厲斯臣以前都不迴家吃晚飯的?重歡冷嗤一聲,也是,情人應酬那麽多,何必迴家當和尚,清心寡欲呢。


    厲斯臣在庭院裏跟藏獒玩耍,重歡等著無聊,便拿了手機窩在沙發上,刷著微博,看著《紅塵滾》最新的劇組信息。


    這次男一號毀約,女三號被換,劇組出師不利,少了夜路白的號召力,其他的一線大腕檔期不好排,加上明顯的是去頂夜路白的缺,自恃身價的男星都拒絕了,免得被人炒作說去演夜路白不演的戲,掉份,最後男一號定為了二線的奶油小生劉子嶠。如此一來,這部劇沒開播就開始掉粉了。


    重歡片約被毀,這時候緩過來才覺得胸口疼的不要不要的,片酬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她喜歡民國戲,尤其是那些複古的妝容和精致婉約的旗袍。


    重歡心疼鬱悶之時,厲斯臣已經進來,徑自上樓去,看也不看她一眼。


    芳姨將做好的晚飯端上來,上去喊厲斯臣吃飯。


    厲斯臣下樓來時,穿著浴袍,頭發還是濕的,隱約可見性感的胸肌。


    厲斯臣見重歡規規矩矩地坐在等他吃飯,似笑非笑地撇了她一眼,坐下來開飯。


    這還是他們認識五年來第一次坐在家裏吃晚飯。


    重歡沒什麽食欲,整個人都是懨懨的,厲斯臣更是寡言少語,縱然是唇邊掛著笑,看起來也是陰鬱冷厲的。


    氣氛有些冷凝。


    “厲先生,我明天要出去找工作。”重歡吃了一半,有些食不下咽,狀似無意地提道,“之前的公司要跟我解約。”


    這樣暗示夠明顯了吧。最愛娛樂封殺她已成事實,要解決目前的困境,隻需要厲斯臣的一句話。


    厲斯臣眼都沒有抬,繼續吃飯,他用餐禮儀極好,優雅自持,畢竟是世家出來的重孫,骨子裏透出的都是家族的底蘊和風範。


    重歡見他沒反應,就知道這男人壓根不想理她。


    “你要是不想看見我,我會盡快找到房子搬出去。”重歡咬牙,搬出去那意味著她又要有一大筆的房租開銷,不過總比她寄人籬下的好。


    厲斯臣正在喝湯,聞言冷笑了一聲,直接丟了勺子,臉色有些難看。


    厲斯臣沒說話,電話也響了起來。


    厲斯臣起身接聽,“嗯”了兩聲,上樓去換衣服,直接出門開了常開的那輛邁巴赫,唿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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