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淼驚恐的看著自己麵前的人,顫抖的向後退了一步:“少爺?”


    冥夜起身,一雙黑眸堅定的鎖定著眼前的人,冷冽的問道:“怎麽?你很怕我?”


    北淼慣性的搖了搖頭:“沒有。”


    冥夜活動著自己的身子,慢悠悠的問道:“我讓你辦的事情你辦的怎麽樣了?”


    雖然話語問的很輕,但是北淼知道,要是你敢敷衍他的話,那這就是發怒的前兆。


    看著冥夜那赤裸裸的威脅眼神,北淼小心翼翼的答道:“她迴來了,我已經將藥劑放到了她的水杯裏,今晚她一定會睡一個好覺的。”


    冥夜嘴角一咧,高興的挑起眉,問得直白:“其他的人呢?”


    北淼不安的咬了咬唇,隱晦的說道:“今晚輪到我值班,所以他們是不會過來的。”


    北淼其實很懊惱,他不知道他這樣做算不算違背了對梁幽的承諾?可他也沒有辦法,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迴想起那天的事情北淼還是一身的冷汗,他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冥夜忽然就恢複了,明明那麽多天未進食,可冥夜卻輕而易舉的掙脫繩索將他拿下,當時冥夜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北淼,你小子越來越能耐了啊,居然敢騙我,還合起夥的綁著我,我是精神病嗎,需要被這樣對待。”


    “少爺?”北淼驚慌的喊道。


    冥夜戲謔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怎麽?你想要解釋嗎?”


    “少爺你好了?”


    冥夜將他死死按住,伸手彈了彈他的額頭:“不行嗎?”


    “真是太好了。”


    還未等北淼高興多久,冥夜一句話將他打入深淵:“她在那兒?”


    北淼想要假裝糊塗蒙混過去:“少爺問的是誰?”


    冥夜使勁在他腦門上一拍,冰冷餓說道:“你想死嗎?迴答我,她在那兒?”


    北淼揉了揉被扭紅的手腕,實打實的說道:“她一早就出去了。”


    冥夜擰眉:“又出去了?她怎麽天天都不在家。”


    北淼抿了抿唇,歎息的說道:“現在有很多事都是她在處理,她很辛苦的。“


    冥夜嫌棄的將他推開,嚴肅的說道:“那從今天開始,你必須每時每刻給我報告她的動向,一絲一毫都不能放過。”


    北淼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大膽的問道:“少爺要知道她的動向幹什麽。”


    冥夜一個眼神殺:“你說我幹什麽?我得把我失去的都討迴來不是嗎?讓他們看看我冥夜的反擊。”


    “可……我也不知道她幹嘛去啦,我怎麽報告給你啊”北淼為難的說道。


    “辦法當然是你自己想啊!”冥夜說的理所當然。


    “可是……”


    冥夜見他還要說話,立馬伸手製止:“你閉嘴,還有,現在馬上給我弄點兒吃的過來,天天給我掉營養液,我都已經餓的半死不活了。”


    也就是從那天起,少爺會讓我值後半夜班,然後他會自己聯係冥家下屬單位,對接下來的工作進行部署,可有一點自己很奇怪,少爺現在的這個情況是不是代表他其實已經想起了所有的事情,但是不對啊,要是他真的全部想起來了,一定會立馬發難,還是說他隻說在蟄伏,等待一個最好的時機,那自己要不要提前給梁幽報個信兒讓她小心。


    一想到這裏北淼就很是頭疼,他不知道該怎麽去權衡這兩人,也不知道冥夜和梁幽下一步的計劃,所以他選擇靜觀其變。


    冥夜聽完悠然的點了點頭,雙手環胸的看著北淼:“那,嘞兩個討厭鬼呢?會不會突然殺過來?”這滿屋子的人裏,也就那兩人會對自己造成威脅吧。


    北淼趕緊搖頭,心有餘悸的說道:“不會的,他們的屋子在另一邊,而且最近都沒怎麽過來。”自己還是要先消除少爺的戒備心吧,這樣才能探聽他的下一步計劃,然後讓梁幽做好應對。


    冥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顎,得意的說道:“這樣啊,那今晚我不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北淼一驚,上前說道:“少爺,你現在還不能暴露,不然……”不然自己該怎麽麵對梁幽啊。


    冥夜輕蔑的來迴打量著北淼,口氣不爽的說道:“我知道,所以你現在告訴我,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北淼背在身後的手死死捏緊,搖了搖頭:“沒有了。”自己在梁幽麵前已經沒有信譽了,可這件事情是自先己答應她的,所以自己必須守住自己最後的這點自尊心才行。


    冥夜知道北淼肯定有事瞞著他,可他不打算戳破,因為他知道他現在還不能立馬跟他對峙,他需要北淼給他當內應,去了解事情的走向,然後去牽製住“她”。


    夜晚的風徐徐吹來,讓兩個大動作的人都不自覺的一抖。


    冥夜和北淼悄悄的摸到了梁幽的臥室,從窗戶溜了進去。


    看著床上均勻唿吸的人,冥夜欣喜的問道:“你確定她不會中途醒過來?”


    北淼歉疚的看著床上的人:“我用的劑量挺大的,但她也不會發覺,隻是會有些嗜睡罷了。”


    聽完冥夜邁步靠近床邊,看著床上的人,語氣怪異的說道:“憔悴了不少嗎。”


    北淼不安的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說道:“少爺,請你一定要在淩晨迴來,不然會被發現的。”


    冥夜輕輕點了下頭,揮了揮手,等北淼出去了,他才慢慢爬上梁幽的床,坐到梁幽身邊,輕輕把她擁在懷裏。


    梁幽雖然在睡夢中,但仿佛能夠感應到什麽一樣,慢慢的向著那個熱源靠了過去,將頭靠在了冥夜的胸口上,微微翹起嘴角。


    這個樣子的梁幽,恬靜的像個小孩,她的樣子不再假裝堅韌,不再冷漠應對,像是個終於找尋到港灣的小天使,讓人忍不住的想要疼愛。


    冥夜低下頭,輕輕的親吻著梁幽的額頭,隨後用力的閉上眼睛,將她死死的抱在懷裏。


    梁幽,我就知道是這樣,我就知道你肯定還活著,太好了,你沒有出事,真的是太好了。


    把她抱在懷裏,冥夜小聲嘟囔著:“你可真是行啊……現在都敢違背我的話將我捆起來了,膽子也是越來越大了呢。”


    沉睡的人並沒有給他任何的答複,隻是均勻的唿吸著。


    冥夜的眼睛墨黑,一眼望去看不出任何情緒,但那閃動的亮光又像是包含了太多情緒,也正是因為包含的情緒太多,反而讓人辨不出他到底現在是怎樣的情緒,給人一種迷惘又深邃的感覺。


    冥夜就這樣沉甸甸的注視著,伸手撥開她額前的碎發,低聲說:“為什麽要幫我?為什麽在離開四年後又要幫我。”


    梁幽依舊沒有迴答他,隻是將皺眉皺的更緊了。


    “你是不是對我也割舍不下。”冥夜低聲說。


    他低下頭,期望著梁幽能說出什麽。梁幽的舉動雖然出乎冥夜的預料,可是卻讓冥夜覺得安心。她雖然欺騙了他,可他卻覺得那段時光很美好,梁幽眼底那明確的目標和關懷是一把雙刃劍,一擊就擊穿了他的心房,更別說她還冒著死亡的危險,救迴了他。


    冥夜的手指順著梁幽的額頭向下,慢慢從他的鼻梁、嘴唇、下顎,再到臉頰,他的手指流連忘返的在她臉上描繪著,他的動作做得就像是偶像劇裏男主角一樣,可梁幽並沒有像女主角一樣給他任何餓反應,因為按照偶像劇裏的劇情,梁幽一定是緋紅著雙頰,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自己,一臉的驚詫或是渴望,而不是在自己的懷裏一動不動。


    冥夜抬起手,輕輕梳著梁幽的頭發,看著她越來越不安的神情,眯起了雙眼:“怎麽了?你是夢到什麽不好的事情了嗎。”


    梁幽像是感知到有人在詢問她,叮嚀開口:“不要,不要,不要去。”


    冥夜伸手環住了梁幽的腰,另一隻手放在梁幽的背上輕輕安撫著:“沒事了,沒事了,你在做夢啊,沒事了。”


    讓冥夜沒想到的是,他以為梁幽隻是無意識的說夢話,卻不想梁幽下一刻就彷徨失措的死死抓住他的手,低聲叫喊:“不要走,拜托你不要走。”


    冥夜立即輕聲撫慰:“好,我不走,我不走”直到梁幽的聲音變小,冥夜才終於鬆了口氣:“為什麽我隻對你抱有這樣的感情,為什麽?為什麽我會為了你做一些我根本就看不上的事?你能告訴我嗎?”


    冥夜之前也曾無數次的懷疑和懊惱過,為什麽他就隻會對梁幽這一個女孩子那麽的嚴格要求,為什麽他隻會要求梁幽變得強大,為什麽他隻會強迫梁幽去承受一些不該有的責難,為什麽他隻會想要梁幽隻注視他一個人。


    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冥夜隱約明白過來,因為他對梁幽嚴格要求是為了讓她更好的保護好她自己,想要她強大是為了不然來離自己太遠,讓她去承受那些不該有的磨難是想要看看她到底會不會主動的向自己服軟,想要梁幽隻注視他一個人是為了完完全全的得到她,因為隻有那樣做梁幽才會露出少有,可以說是罕見的表情,不再是一臉的淡漠、也不再是一臉的不在乎,就算偶爾是有些屈辱的表情,自己也會覺得她是真真正正的活人,一個隻跟在自己身邊的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具隻會公式化言語的行屍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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