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青光消逝。


    屋內的眾人被破碎的石屑和磚塊埋藏在了地底,不少人都發出了淒厲的哀嚎聲。


    這些人都是尋妖司內的重要人物,承擔著尋妖司的重要職責。


    然而這一擊肆無忌憚,直接將宅子劈開,顯然沒有任何忌諱。


    青衫的身形從灰塵中走了出來,木劍在月光下顯得異常明亮,沈玉的身影就這樣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你是何人?」


    苦行僧眼神眯起,想著先前那一劍,汗水情不自禁彌漫在後背。


    夜星辰出現在屋簷上,大笑道:「來來來,老禿驢,以為我怕你,不是跟你吹,這位就是你大爺!留著你的破金剛之身被他砍吧!」


    沈玉置若罔聞,又是一劍劈出。


    苦行僧雙掌佛光大漲,猛然向前一推。


    一青一白兩股靈力在半空相撞。


    砰!


    氣機炸裂,青色的劍氣從老僧雙掌間四溢而出。


    劍氣如柳絮飄散在他的身上,整件袈裟炸裂開來。


    沈玉收劍,踏步,瞬息間便來到了老和尚的身後。


    「無矩之境?」苦行僧眼瞳猛然縮起。


    下一刻。


    沈玉一劍落在了他的頸間。


    叮!


    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響起,火花四濺,像是絢爛的煙火一閃而逝。


    一劍過後。


    沈玉微微皺眉,轉身便逝,再出現已經落在了十丈之外。


    空地內佛光大漲。


    苦行僧低頭垂首,破爛袈裟無風自動,眼瞳已經被璀璨金光所籠罩,充滿著威嚴磅礴之氣。


    隨著他口稱佛號,身後一切都被照耀成白晝。


    而沈玉先前一劍,僅僅隻在他脖間留下了一道淺色的白痕。


    半步金剛之境。


    自然有著金剛不壞之身。


    「真當我奈何不了你?」


    苦行僧嗓音威猛,抬手就是一掌轟出。


    沈玉橫劍而立,砰的一聲,整個人被砸出數十丈,轟開牆壁,直接出現在空曠的街道之上。


    緊接著,苦行僧動作不停,一步踏出便是一掌。


    整個街道頓時炸開。


    .....


    破爛的廢墟之中。


    古稀老人範天亭被顧胖子好不容易攙扶著從碎石堆裏麵爬出來,鮮血淋漓,剛剛喘了口氣。


    就看見夜星辰正蹲在上麵的瓦楞之上,居高臨下,微笑著看著他們。


    老者寒聲道:「要殺就殺!我看你殺光我們四司首領,整個尋妖司會不會有人聽你號令!」


    夜星辰望著他,充滿著深深的憐憫。


    下一刻,無數黑衣人從陰暗的角落湧了進來,將眾人團團圍住。


    範天亭仿佛得到了力量,冷笑道:「這些都是尋妖司的精銳,你有本事就將這些人也一起全殺了!」


    夜星辰深深的歎了口氣,微笑著說道:「範老大爺,看來你還是沒看懂啊。」


    下一刻。


    近百名黑衣人同時跪下,喊道:「參見夜大人!」


    看見這一幕,老者刹那間臉色慘白,完全說不出話來。


    「你.....你.....你什麽時候.....」


    顧胖子鬆開了老者對手,雙手攏袖,卻沒有流露出平日那習慣性的狐狸笑容,隻是淡淡說道:「範爺,你老了,現在早已經不是當初的尋妖司了。」


    望著這異常陌生的家夥,範天亭臉色悲痛,「是你,你這個叛徒,你竟然勾結他來,就不怕你


    家娘娘在宮中失勢!」


    顧胖子扯了扯嘴角,「蠢貨,既然你知道是這樣,那麽你說我堂姐在宮中得誰的勢,又能聽誰的勢?」


    老者如夢初醒,猛然瞪大了眼睛,喃喃道:「是陛下....是陛下!竟然是陛下要你們這樣做的!」


    夜星辰望著遠處那場大戰,道:「這件事情你還有很多的時間慢慢猜,不過現在,尋妖司近些年的所有權限,就請您交給我把。」


    範天亭心知木已成舟,盤膝而坐,問道:「不殺我?」


    夜星辰笑眯眯說道:「你可是大唐功臣,誰敢殺你,我不都得喊你一聲大爺。」


    範天亭冷哼一聲,說道:「愚蠢,這種情況下不斬草除根,徹底清除異己,還等什麽,殺人,怎麽殺,這種事情還需要我來教你最後一課麽?」


    夜星辰嘖嘖道:「果然是這個臭脾氣,陛下還算得挺準,說在殿前第一次看見你就是這個死強性子,之所以不直接下令讓你滾蛋,也是怕你這個死腦筋想不開迴家找個柱子直接一頭撞死。」


    老者當場愣住。


    「你把尋妖司當家,以前可以,但是現在不行。」


    看著老人那錯愕的神情,夜星辰神色出奇的肅穆,平靜說道:「老家夥勞苦功高,就不必殺了,陛下說的,至於以後你要是閑的慌,不想告老還鄉迴去種田,可以在尋妖司掛個一官半職,但是想掌權,估摸著這輩子別想了,至於為什麽會如此,直接跟你說了,因為以後尋妖司會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若是你想看,可以慢慢看。」


    最後,夜星辰望著天邊,道:「不行,要看打架去了,你自己看著辦吧,顧胖子你打掃戰場。」


    空地之上。


    夜星辰一閃而逝。


    隻留下老人嘴唇微張,滿臉老淚縱橫。


    ....


    兩人之戰已經從城內打到了城外官道。


    苦行僧在黑夜中就像一輪冉冉升起的大日。


    「畏縮之輩,有本事出來!」


    僧人一聲怒斥。


    嗓音如獅吼,震懾四周。


    一處密林之上,沈玉站在樹尖,手中木劍紅芒流轉。


    緊接著方圓百丈的靈氣以及月光開始瘋狂朝著劍身匯聚。


    「嗯?」


    如此能量的靈力匯聚,苦行僧臉色微冷,整準備出手打斷。


    沈玉突然開口,「我在帝都裏麵經常能聽見一句兩教之爭的諺語,叫做亂世道士下山,盛世和尚斂財,你怎麽看?」


    苦行僧冷哼一聲,道:「愚蠢至極,佛門千年來所做的功德足以碾壓諸子百家。」


    沈玉平靜說道:「你口中的功德就是西天靈山之下靈隱寺為首鎮壓無數幽魂怨鬼千萬年?」


    苦行僧眼瞳猛然縮起,有些驚奇,但片刻後說道:「是又如何?若是那些鬼祟衝出,五洲之地皆是怨氣滔天,便會天下大亂,試問,鎮壓千萬年鬼魂怨氣功德所在,是誰的?」


    沈玉問道:「與你有關?」


    苦行僧嘴唇微動,卻沒有說話。


    沈玉視若無睹,望向西天,說道:「靈山之下百年一換,凡是踏入上三境佛門弟子皆會前去,你呢?」


    苦行僧漠然道:「等我成功踏入上三境,自然會去。」


    沈玉嘴角流露出一絲嘲諷的小人,問道:「故意壓製破境的滋味,可曾難受?」


    苦行僧臉色一變,神情頗為慌張。


    沈玉問道:「以為故意推遲破境速度,就能心安理得待在此處?讓我在猜猜,你在這裏的理由是什麽,當年受了範天亭救命之恩,所以特來報恩?很不錯,這樣的情誼理由都有了,


    無論是誰都挑不出毛病。」


    接二連三被戳中心事,苦行僧臉色逐漸猙獰下來,「不要逼貧僧今日開殺戒。」


    沈玉嘴角微翹,毫不在意。


    「其實我並不在意你有什麽理由,就算你不去,那也是你們佛門自己的事情,但是....」


    「我記得五洲皆有規矩,天下間但凡領悟天地的上三境高人,皆不可隨意參合凡間事物。」


    「就連儒門都隻能在書院教書育人,道門在別洲開山立派,你一個佛門弟子,是誰給你的膽子敢在此地大打出手。」


    「與你何幹!」


    苦行僧冷笑道:「給了你那麽多時間積蓄靈氣,現在如何?」


    沈玉搖頭,說道:「隻是單純想在這段時間裏麵跟你聊聊,就算不說話,你也奈何不了我。」


    「狂妄!」


    苦行僧在原地瞬間消失,下一刻便出現在了沈玉頭頂。


    一掌轟然拍下。


    沈玉左手化作道指,向前一劃。


    仙人一指。


    兩人間瞬間產生了無數絢爛的靈氣波動,像是湖麵被巨石砸下而產生的劇烈漣漪。


    刹那間。


    兩人便在方寸之地對了百招,掌印和道指不停相撞。


    空氣中隻能看見無數幻影和氣機的碰撞。


    百招過後。


    僧人問道:「神遊境而已,如何?」


    沈玉淡淡道:「半步金剛之境,又如何?」


    「你找死!」


    僧人大喝一聲,佛光大漲,雙掌轟然拍出。


    沈玉沒有阻擋,反而整個身軀借力徑直倒飛而出。


    半空中,沈玉右手自然伸出,木劍劍身已經被璀璨的青光所徹底籠罩。


    當年摩天崖。


    隻有金丹境的少年在青鸞鳥上蓄力九天九夜,廢了半條手臂的情況下,重傷清律殿神遊境弟子方恨。


    而今日。


    動用了景清劍疊靈的他,又能否斬半步金剛之境。


    月光如水。


    沈玉毫無征兆,身軀扭轉,一劍劈出。


    劍光一閃。


    刹那....


    整個天空的月光仿佛都暗淡了下來,兩人眼中就隻留有一道青色劍氣。


    恢弘如長河。


    波瀾如江海。


    麵對如此恐怖的劍氣,僧人閉眼合十,整個人瞬間佛光內斂,迅速墜入腳下密林之中。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


    佛光大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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