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郊外,廉租房工地,一片寂靜。


    八個監視餘母的人被押到這裏,頭上套了黑布,綁了手腳,張羅布與手下的大漢拖著,丟到了上次關押黃衝的小屋子裏。


    套著頭的黑布被拿開,這些人麵色鎮定,實則慌得一逼地打量起周遭。


    屋頂有一盞昏黃的織燈一搖一晃,顯得有些昏暗,他們扭頭打量了一番彼此,具都是鼻青臉腫的樣子,油膩中年男子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悲歎道:“媽!的!怎麽就我最慘。”


    剩下的人嘴角抽搐了起來,慶幸傷成這樣的不是自己。


    張羅布轉身走出小屋,吩咐了六個大漢看好這些人,之後走到工地大門外的巨石上盤腿而坐,吐息納氣,修煉起師傅教他的心法。


    這一坐就是三個小時,天邊現出了一絲曙光,淩晨已至,閉目盤坐的張羅布忽然耳朵微動,瞬間睜開眼睛,一口白濁吐出,他站起身遙望那條寂靜的道路,片刻之後,一輛白色的豐田駛來,直至近前。


    張羅布立刻從巨石上躍下,侍立車旁。


    車門打開,一臉陰沉的男子走了出來,頭上趴著一隻奶貓,不是餘青還是誰?


    車子離去。


    張羅布看著餘總的臉色,心中一跳,恭敬道:“餘總!”


    那些打著餘母主意的人,要遭殃了。


    餘青沉著臉,一邊往工地內走去,一邊問道:“人呢?”


    張羅布緊緊跟在身後,迴道:“關在後麵的小屋裏。”


    “誰派來的?什麽目的?”


    “還不知道。”張羅布為沒能問出幕後主使感到愧疚,但是轉念一想,又說道:“我懷疑是那個高深,隻有他有動機。”


    餘青點了點頭,仔細想了想,也覺得最近結下仇怨的高深可能性最大。


    這一個月之中,他也見了張勝幾麵,被提醒過高深已經從警局之中出來了,要他小心,隻是餘青並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想著高深那公子哥受了一次教訓應該會明白自己不是那種可以隨意拿捏的人,沒有到這會兒居然把主意打到自己家人身上。


    這他!媽!的是吃了豹子膽。


    越想越氣惱,餘青的臉色越陰沉。


    張羅布從未見過餘總這等樣子,一時間不敢說話。


    兩人默默往前,氣氛凝重。


    直至小屋,門口看守的六人遠遠便認出了來人,本是懶散地或蹲或坐,立馬就跳起來,端端正正地分立屋門兩側,如鬆如柏。


    等兩位領導走近了,立馬叫人,氣壯如虹。


    張羅布看的一陣頭大,狠狠刮了這幾個人一眼,心想迴頭就收拾你們。


    六個人心虛不已,門邊等兩人將門打開。


    餘青點頭致謝,隨之負手進入,張羅布緊隨其後。


    屋門打開,就已經驚動了裏麵的人,八個被綁得和粽子差不多的人,齊刷刷看過來。


    昏暗中,餘青陰沉著臉,屋子中的氣溫都仿佛降低了好幾度,有點冷颼颼的。


    他頭一句就是:“誰是領頭的?”


    八個人環視一周,然後其中七個人紛紛將目光移向受傷最重的油膩中年男子,他們心想,反正都已經傷成這個樣子,就算傷得再重一些也不算什麽。


    能者多勞嘛!


    餘青和張羅布隨之看向那個油膩的中年男子,目光微冷。


    場上所有的人都看著自己,油膩中年男子鼻子一酸,差點嚇得鼻涕都噴出來,隻是他的頭包著厚厚的紗布,看不出任何異樣,之前被張羅布一陣猛揍,傷上加傷,全身都是紗布和正骨的木板。


    他顫抖地抬起那隻被木板夾著的左手,指著周邊死死盯著他的隊友們,帶著哭腔道:“媽!的!你們這是陷害!無聲的陷害!”


    不是他不想用一隻行動方便的手,而是因為他的兩隻手被折了,相比之下,右手傷得更重。


    “就是他!”


    “他是我們的領隊!”


    “一般來說,都是他和上麵聯係的。”


    “工資也是他發的。”


    “福利也是經過他的。”


    油膩的中年男子這下子真的是哭出來了:“你們這群狗!”隨後看向高高站著的兩個人,說道:“我真不是領隊的,領隊的另有別人,我隻是和他們熟一些,所有他們願意讓我幫他們做一點事情而已,就是這樣的。”


    先前被張羅布收拾慘了,也殘了,不敢再嘴硬,甚至不想出頭,俗話說槍打出頭鳥不是?他現在隻想安安靜靜的養傷。


    “那也比我們知道得多!”


    “是啊是啊!我們就沒和領隊說過話。”


    油膩的中年男子身受重傷,說話也不太利落,但是罵起人來一點都不甘示弱,半死不活地躺著鋪在地上的棉被,一麵中氣十足地罵著其他七人,被罵的肯定不甘心,也迴罵不止。


    小小的屋子之中,瞬間充斥了各種祖宗和女性以及生殖器和生殖動作。


    餘青扭頭看向張羅布,張羅布眉頭跳了又跳,他猛然喝道:“吵什麽吵!”


    聲勢浩大,瞬間就震住了屋子中的七個人。


    餘青直接走到傷勢最重的那人身前,說道:“給你一個機會,說出幕後主使還有目的,不然你就準備去南非挖礦吧!”


    南非挖礦?好像挺掙錢的。


    油膩中年男子的腦海中第一時間出現了這麽一個想法,但是很快被麵前問話那人的眼神刺到,不敢再胡思亂想。


    這個人的情報,他也是看過的,比張羅布要更加兇狠,所有他要更怕。


    略微收拾一下緊張的心情,他小聲說道:“這個我知道的也不多,我隻是高家編外的,算算應該有十五年沒接到過任務了。”


    餘青聞言,雙眼微微眯起。


    這話一出,其他人也紛紛說了起來,說自己是臨時雇來的,肯定比不上這個知道得多,自己隻是拿錢辦事的,就放了他們吧!


    七嘴八舌,亂了個糟糟的。


    張羅布又是一喝,所有聲音具都消退。


    餘青這才說道:“知道的全說出來。”


    “這個要從一個月前說起…………”中年男子的臉色開始漸漸朦朧起來,陷入了迴憶,“那時候我走在街上…………”


    “你怎麽不從盤古開天說起?說重點!”餘青踹了他一腳,疼得他倒吸一口氣,他全身上下就沒一處好的。


    中年男子訕訕一笑,隻是臉都被紗布蓋著,沒有看到,他說:“高家讓我來監視那個老太太,必要的時候控製下來。”


    剛說完,他就哎喲一聲叫起來,是被氣惱的餘青踹了一腳。


    “高家?是不是高深?”


    中年男子忍著疼,說道:“是三小姐高閑嫻。”


    “高閑嫻?”


    中年男子紗布下的眼睛透出一陣古怪,說道:“你不認識高家三小姐?”


    “他是高深什麽人?妹妹?”餘青問道。


    “高深是她侄子。”


    張羅布在一旁哼道:“最毒婦人人,有什麽事情衝我們來就是了,盯著一位老人家算什麽事情!相由心生,我說那個女的,肯定是一個四五十的大媽!”


    中年男子古怪地看了一眼張羅布,沒有說話。


    ”原來如此。”餘青喃喃自語。


    如果是這樣的,那事情就能說通了。


    高深栽在他的手上,肯定不甘心,而這個高家三小姐就是他找來的幫手,甚至有可能還覬覦旺財,之所以派人看著他母親,自然是打著,以人換貓的算盤。


    餘青低頭看向那個傷得很重的男子,說道:“你把這些事情告訴我,難道就不怕高家處置你?我可是聽說大家族的規矩特別大,像你這種出賣家族信息的,指不定要落得一個………人間蒸發!”


    中年男子說道:“沒那麽嚴重,我又不姓高,而且這些事情又不是什麽重要訊息。再說了,這十五年來,我過得窮困潦倒,連孩子讀書都差點供不起,他們也沒管過我,替他們做事賺點錢就好,賣命還是算了吧!”


    “我有一筆生意和你談!”餘青說道。


    中年男子問道:“別了別了,什麽生意我都做不起。”


    “不聽聽就拒絕?”


    “我知道我有什麽本事,混吃等死是一等的本事,做生意什麽的還不如去偷電瓶車。”


    “十萬。”


    “不行不行,我沒賺這錢的本事!”中年男子處傳來了咽口水的聲音,隻是臉和脖子都被紗布蓋著,看不到動作而已。


    “一百萬。”


    “這事……難辦啊!”中年男子語氣艱難。


    “一年,一百萬。”


    “哎!你說吧!讓我做什麽,就算去非洲挖礦也不是不能商量。”


    “首先你把關於高家的事情都寫下來,比如實力如何,家庭成員有哪些需要注意的。”


    中年男子抬了抬自己的雙手,表示自己很為難。


    張羅布說道:“這沒事,你負責說,我負責寫。”


    餘青接著說道:“其次,你迴到高家去,盡力去接近核心,把所有情報都告訴我!”


    “這…………”中年男子苦道:“這很難啊!就我這種身份,可能一輩子都接近不了核心。”


    “盡力就好。”餘青說道:“隻要能提供一件核心的情報,就額外獎勵一百萬。”


    “我試試!”中年男子又來了精神。


    “最後,把高家那些內家高手給我挖過來,一個給你一百萬。”


    中年男子:“……這個,真不可能啊!那群人追求一個人間極致,還真不是錢的問題。”


    餘青笑道:“這個你不用擔心。”


    中年男子朝一旁的七個人努了努嘴,說道:“那他們呢?咱們這事算是秘密了吧,給這麽多人知道,還不壞事?”


    餘青問道:“那你想怎麽樣?”


    七個粽子臉色瞬間就變了,一個一個緊張地看著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嗬嗬笑道:“這個嘛!你作主就好,你作主就好。”


    粽子們又移向了餘青。


    餘青摸了摸下巴,嘀咕道:“要不然還是送去非洲挖礦吧!”


    聲音雖小,但在這狹小的房子裏,所有人都聽得真真切切的。


    粽子們“哇”的一下哀嚎起來,想要抱住能決定他們去不去非洲挖礦的年輕人的大腿好好哭一場,求一個放過,隻是因為他們的手腳都被綁住了,隻能像一條條蠶蟲般蠕動。


    油膩的中年男子看得大是解氣。


    叫你們剛才陷害本大爺。


    餘青沒有理會這群粽子,轉身往門外走去。


    粽子們眼見正主走了,滿心的絕望,不再哭喊,一個一個蠕動地爬向中年男子,那眼神仿佛要吃了他一般。


    “你們要幹什麽!”中年男子一陣心悸,就算他們手腳被綁了起來,但是自己現在身受重傷,動彈不得,被這些即將去非洲挖礦近身,咬也咬死他了。


    “幹什麽!”片刻不到,已經有人咬著他的褲子了,嚇得他驚叫起來:“老板!老板!救命啊!”


    餘青聞聲轉迴,看著眼前的場景笑了一下,吩咐道:“羅布,把……他移到另一個地方吧!”隨後低頭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這個被人咬著褲子的禿頂的中年男子,帶著哭腔迴道:“李昂,大家都叫我小李子!”


    “好名字!”


    餘青就此離去,張羅布出門也吩咐了看門人替小李子換了房間。


    送餘總的路上,張羅布忍不住問道:“餘總,這事情咱們要怎麽應對?別人都欺負到頭上來了。”


    比起剛進來的時候,餘青已經恢複到平時到模樣,再無半點陰沉,他笑道:“這事情來日方長,慢慢討迴來就是了,隻不過以後要麻煩你多照看一下我家了。”


    張羅布鄭重道:“自然當仁不讓。”


    餘青一邊走一邊說:“冤有頭債有主還是應該講究的,再怎麽樣,也不能對毫不相關的人出手,本來想著給高深一個教訓就算了,但是現在看來他還是不死心啊!以後要是還這麽死纏不放,還怎麽過安生日子?真是麻煩。”


    張羅布恭敬地跟著。


    “他仗著家裏的勢力不肯認輸,我就試試看能不能和他家裏講講道理了。”


    張羅布小聲說道:“道理怎麽講?”


    “用錢講!”餘青停頓一下,笑道:“很多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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