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粒是一個利落的姑娘,在餘青還在皺眉頭疼的時候,一下子站起來,二話不說,拉著人就往外走。


    匆忙之間,餘青步子不穩,撞得椅子桌子一陣響,惹得周遭用餐的客人和侍者側目不已,餘青擺動手腳,找迴了平衡,口中叫著:“別急別急,等我好好想想啊!幾十億的事情,就不能讓我花點時間好好想想?”


    這話的聲音可不小,周遭的人聽到的不少,紛紛嘴角抽搐,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小子吹牛,看著那個拉著人的女人,一陣同情,又是一個被花花腸子拐騙的可憐女人。


    李粒毫不動搖,拽著人往外走的勢頭,絲毫沒有停下。


    以餘青能抗動數百斤石雕砸牆的害人力氣,卻任由一個弱質女流拖著走,李粒起身瞬間便躍迴餘青頭頂的旺財用爪子捂著眼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滑稽模樣。


    餘青見此話沒有效用,又說道:“飯菜還沒吃完,吃完再出發也不遲啊!”


    李粒迴頭,看著隻想逃避的男子,目光炯炯地哼道:“一頓幾十萬都能揮霍,還在乎這個!”


    這個姑奶奶竟然還記得幾個月的事情,自己都差點忘記了,餘青苦笑起來:“上次沒吃完,這次也沒吃完,你這個敗家的……”


    “敗了你的嗎?”李粒眉毛一挑,神色之間充滿威脅。


    能靠一身耐力磨死內家高手的男人,嗬嗬一笑,沒敢接話。


    李粒繼續拽著人走,隻是轉迴頭的時候,嘴角上帶著一絲笑意。


    走出餐廳的時候,李粒像是記起了什麽,問餘青有沒有帶衣服。


    餘青眨巴眼睛,不解其意,又低頭打量一下自己周身,然後點了點頭。旺財這時候就會四肢張開,像隻章魚一樣死死趴在頭頂上,免得被甩了出去。


    李粒一陣氣惱:“西服啊!你去見那些公司的大佬,不穿得正式一點顯得不尊重人。”


    餘青想了一下,覺得有道理,可是自己自從離職之後,就再也沒有穿過西服,這次來邕城,是根本沒帶的,於是把手一攤,示意自己沒有。


    “沒有也沒事,反正現在時間還早,可以去隔壁的商業街找一間成衣店買一套。”李粒和餘青相處良久,一看到這幅樣子,就知道其中意思,是以馬上想到了對策。


    餘青笑了,說道:“你這樣子就算尊重別人了?還是不要了,就這樣去挺好的,有買衣服的時間,你還不如和我迴去把飯給吃完,浪費是會養成習慣的,這可不能不重視。”


    “油嘴滑舌!就問你去不去!”


    李粒柳眉如刀,目光如電,叉腰而立。


    餘青哪敢反駁,趕緊點頭,說道:“去去去,怎麽不去,好久沒穿西裝,怪想念那種感覺的。”


    “哼!”


    趁著離下午還有幾個小時,兩個人出了酒店趕往隔壁街道的一座商城,花了半個小時買了一套合身的西服,之後,快速趕迴酒店,房間雖然不是總統套房,但也是一間不小的行政套間,臥室客廳是分開的。


    李粒在房裏換衣、化妝,餘青則到衛生間裏將西裝穿上。


    男人沒有太多的折騰,餘青一早就穿好了衣服,出了衛生間,打算在客廳裏等著,斜躺在沙發背上的旺財見了,哎喲一聲,隨之嘖嘖說道:“想不到、想不到,人模人樣的。”


    語氣之怪,分明就是帶著刺的讚美。


    餘青幾步走過去,毫不客氣地一個五指扣敲向旺財的貓頭,道:“我怎麽聽著那麽刺耳啊!”


    旺財躲了過去,哼哼唧唧地說了一大堆,無非就是各種讚美,但是從它口中蹦出來,總讓餘青覺得實在罵人。


    半個小時之後,臥室的門緩緩打開,李粒就看到了餘青躺在沙發上呲牙咧嘴地舉著張牙舞爪的小奶貓,像是被這小小的貓強行壓在沙發上一樣。


    聽聞門開聲,一人一貓紛紛扭頭看來,像是愣了一下,餘青的齜牙咧嘴轉成大笑,一下子將旺財擁在懷中:“旺財你真可愛!”


    旺財早已經收起了爪子,臉色恬靜地蹭著餘青的胸膛。


    主友貓恭,很是和諧。


    李粒不知道為何,想了起來,走到餘青麵前,整理了一下因和旺財打鬧而略顯皺褶的西服,和歪斜的領帶,皺眉道:“多大的人了,還和一隻貓計較。”神色溫和,便如一名妻子照顧丈夫。


    小奶貓不住地點頭。


    李粒瞧見了,訝異問道:“你也是這麽想的?”


    小奶貓的頭點得更猛了。


    李粒哈哈笑了起來,說:“真可愛!”


    餘青看著近在咫尺的李粒,心想,真好看。


    青絲挽如峻嶺,柳眉橫似遠山,明眸皓齒紅唇,天藍職業裙裝,更顯的她翩遷身姿。


    比不上之前在大堂遇上的女人,但餘青第一眼的印象就是,真好看、真的好看。


    兩人一貓下到酒店大堂,遠遠便有兩名職業女性行來,走近後一看,妝容打扮都極為得體,經由李粒介紹,一位是她的秘書,年紀稍微小一些,二十五六,一位是她的財務,要成熟一些,三十出頭,各自帶著手提包,裝著此行所需各種文件。


    四人在大堂稍坐了片刻,就有金色發展的專屬座駕前來,四人上車,七人的商務車倒也寬敞,後座與駕駛座有板隔著,板上有抬小電視,放著綜藝節目,車中央有個小桌子,放了些瓜果零食。


    車子沒有經過金色發展大門的時候,餘青看了眼,心中頗為感慨,沒想到兜兜轉轉還是迴到了這裏,進了停車場,未停車時,遠遠就看到了一夥人在等著,下車後,才發現等在這裏的都是各個部門的經理,站在最前的,還是曾經的直係上司——王寅。


    餘青和李粒一下車,許多人就麵麵相覷,本自掛在臉上的熱情笑容凝固了幾分,無怪他們,誰曾想到前些日子落魄離去的人,既然是今天的主角。


    餘青環視了一下,看著這人經理的表情變化,微微一笑,先說道:“諸位好久不見,最近過得好嗎?”他看向一臉吃了屎的王寅,問道:“寅哥,日子還行?”


    一句“寅哥”讓王寅如遭雷擊,迅速迴過神來,狂咽了幾口口水,壓製一下心底的驚慌,擠出一絲笑意說道:“餘總,可真是好久不見,這一聲‘哥’可真是嚇得我了,當不起的、當不起的。”


    神色之中略帶諂媚,與之前陰冷說可以整死他人的樣子迥然不同。


    李粒可懶得在這裏應付這些人,以前雖然沒在這些人手底下做事,但是同在一間公司,其中有多少齷齪事情,沒有見過也有耳聞,真的很難有好感,於是便在一旁冷冷說道:“王經理,現在不是閑聊的時候,我們還有事情要辦的。”


    麵前的人可是金主,而且沒有意外的話,今天過後,就要成為公司的股東,雖然可能沒有幹涉公司行政的權利,但是也不想得罪,畢竟一個股東肯定是擁有查賬的權利的,要是死活要搞死他,還真是挺容易的。


    畢竟,他王寅手底下可不幹淨。


    於是,這個在下屬麵前堪稱黑臉第一的王大經理,弓起腰來,諂媚笑道:“是是是,李總這邊請,幾位老總和董事長都在會議室等著。”隨後又轉頭看向餘青:“等事情都過去了,咱們再好好聚一聚?”


    係統叮叮叮地跳出提示框,餘青擺了擺手,將提示框給關了,笑眯眯說道:“聚一聚就別了,當時離職的時候,請過飯了,花銷太大,現在不敢再請了。”


    頭頂的旺財忽然貓嘴一抽,這小子居然把任務給拒絕了,哪怕敗家也沒關係啊!生意臨門竟然也不好好珍惜,不就是用錢羞辱麵前這個笑得賊雞兒討厭的混球嗎?煮熟的鴨子飛了,氣得旺財狠狠朝餘青頭頂拍了一下,讓餘青吃疼不已。


    餘青正色道:“旺財別鬧!”


    旺財又給了他一抓。


    餘青有點疼。


    王寅看見這等怪異場景,沒有露出一絲一樣,嗬嗬陪笑了兩句,又說:“那我給你帶路吧!”


    餘青還是拒絕:“這地方我呆了兩年,還挺熟悉的,自己去就好了。對了,會議室還在老地方吧?”


    “在的在的!”王寅連忙點頭。


    “你們都迴去忙吧!不好好看著自己的工作,要是出了一些挪用公款,借用公司財產謀取福利的事情,可是吃不了兜著走的,以前上麵不管,以後有人管的。”


    餘青一句話說得許多人麵笑心冷,紛紛暗罵,但是又無可奈何,麵前的男子再也不是以前的屬下,而是自己的上頭人,要整自己,簡單得多。


    餘青帶著李粒翩然離去,尋著記憶中的路,找到了電梯。


    留在原地的王寅已經滿頭冷汗,扭轉頭對著一大幫同事說道:“餘總真是會開玩笑,哈哈哈!”


    一大群人在地下車場看似豪爽,實則暗苦的哈哈大笑著。


    電梯中,李粒問道:“你對這些人這麽客氣幹什麽?尤其是那個王寅,之前不是找你頂罪來著嗎?”


    餘青迴說:“為人處事當然是禮字為先,別人不講究,是別人的事情,你一上來就趾高氣揚,指不定人家在背後戳著脊梁骨罵你,一朝得誌,得意忘形呢!”


    兩名跟著李粒的女子聽了,一臉佩服神情。


    李粒也若有所思,問道:“你在意這個?”


    餘青嗬嗬道:“不是很在意!”


    兩名女子一陣愕然。


    氣得李粒給了他一拳,“那說個鳥!”


    兩名女子驚慌地將目光移向李粒。


    餘青頭頂旺財,發出人一般的怪笑,心想,打打打,打死這個敗家子算了。


    兩名女子將眼神移到了男子頭頂,那隻小貓還朝她們眨巴了眼睛。


    兩名女子心頭一陣叫苦,這都什麽啊!


    要不是現在在電梯裏,她們都要跑了。


    帶著心有餘悸的兩名女子,電梯上了頂樓,一開門就見到一名深灰西裝的老者垂手等候,一如古板,他見到餘青之後,驚訝不已,本自昏沉的眼睛,直直瞪大了好些。


    餘青見到老者,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興叔,好久不見,身體可還好?”比起在下麵遇到王寅,這是真心實意,發自內心的。


    李粒嗬嗬笑道:“怎麽樣!陳總,我就說你見到我幕後老板肯定會嚇一跳的。”言語之中,帶有幾分調侃。


    對於老者,李粒是十分敬重的,不單止這位老者算是餘青的半個長輩,還因為這位老者的的確確的為公司做了不少事情,為人雖然威嚴,但是處事公平,深得人心。隻是一家公司的管理,不能光靠處事公平就可以了,在金色發展這種稍微大一點的企業,規矩之多、其中底下的肮髒也多。


    陳興眼神複雜,點了點頭,說道:“跟我來吧!我帶你們去見董事長。”他停頓一下,問道:“這次的事情究竟是陰差陽錯還是刻意為之?”


    餘青停頓一下,認真的想了一想:“我是將錯就錯而已。”


    陳興背負著手,走在前頭,口中說著:“這幾個月,京城那邊來了大人物,野心不小,對金色發展有覬覦之心。咱們這一代人什麽風浪沒見過,就不怕這些,他們放馬過來,我們接著就是。隻是好巧不巧,偏偏出了走私這單子事情,有點難受!”


    餘青跟著身後,一言不發。


    李粒和兩個女子還有陳興的秘書要更後麵一些,一前一後,隔了五六米。


    陳興繼續說道:“有仗打,就有功勞掙,本來這次想讓你姐夫叫你迴來的。”


    “謝謝興叔掛念。”餘青輕聲迴道。


    陳興嗯了一聲,帶著身後的後背沉默地走了一段路,直至會議室的大門前,這位老人歎息一口:“金色發展養了很多陳家人。”


    餘青展顏一笑:“我姐姐、我外甥也是陳家人。”


    “記得就好。”陳興親自將會議室的大門打開。


    餘青看到了裏麵已經坐著的許多人,有些熟麵孔,有些生麵孔。


    他微微一抬手,想了想有些不對,又輕輕低下頭,說道:“不好意思,路上有點事情,耽擱了。我叫餘青,餘著的餘,青山的青,在這裏做過,前些日子辭職,現在又迴來了。”


    李粒跟在後麵,衝屋子裏的人微微點頭,說道:“我是李粒。”停頓之後,又補充一句:“也在這裏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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