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鬱並未發覺,宮女們放下糕點便走了。


    年宿宿喝藥喝到嘴巴發苦,沒什麽食欲,糕點隻看了兩眼,並沒有要吃的意思。


    “人已經抓迴來了,也進行了簡單的問話,他承認給年巧月開的藥不是普通的安胎藥,而是能死胎待在腹中的穩定劑。”


    “等明日一早,我就帶他去見父皇,到時自然真相大白,你也不用背上那些莫須有的汙名了。”


    秦君鬱朝窗外的月亮看了眼,目光有些落寞,“等你好些了,我會讓人送你迴相府。年丞相還有年夫人都很擔心你。”


    年宿宿默默聽著,臉上沒什麽表情,心裏卻很感動。


    他辦事一向讓人放心,她是知道的,所以這幾天她才能安心地養傷,就算沒有他的任何消息,她也沒有刻意找人去打聽。


    “多謝殿下費心。”她垂眸,臉頰發紅。


    秦君鬱清了清嗓子,接下來說的話讓他自己都覺得麵紅耳赤:“我們還有不到一個月便是夫妻了,我做這些是應該的,你我之間何必言謝。”


    氛圍一下子變得曖昧起來。


    年宿宿渾身發熱,心跳加速,她脫下鬥篷扔到一邊,也沒覺得症狀減緩。


    秦君鬱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環顧四周,然後說:“就連你現在住的這個房間……”


    “殿下!”年宿宿似乎意識到他要說什麽,連忙出聲打斷。


    他怔住了,呆呆地看著她。


    年宿宿也怔住了,她下意識就那樣做了,其實自己也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麽。


    秦君鬱還在等她的下文,她隻好心虛地平移視線到窗外,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呃……天色不早了,殿下剛從外麵迴來,一定累壞了吧,不如早點休息吧。”


    年宿宿不敢看他。


    秦君鬱還以為自己影響她休息了,想到她重傷未愈,才醒來不久,一定還難受著,自己竟然拉著她說了這麽久的話,沒有照顧到病人的感受,實在太不應該了!


    他內心愧疚不已。


    “是我考慮不周了。”秦君鬱頷首起身,“既然如此,你早些休息,我改日再來看你。”


    他悶悶不樂地走出去。


    年宿宿總覺得剛才的話聽著怪怪的,至於哪裏怪,她說不出來。


    翌日,楊月蓉進宮探望年宿宿。


    楊月蓉一看見年宿宿就哭得不行,跟決堤的大壩似的,尤其是看到女兒纏滿雙臂的紗布時,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她還想讓年宿宿脫了上衣讓她看看傷勢,年宿宿不好意思,連忙轉移話題。


    “娘,聽說我爹那天進宮給我求情了,皇上沒有為難他吧?”


    說起這個,楊月蓉的注意力終於從她的傷上轉移開了,但是表情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你爹也是個大膽的,連皇上都敢威脅。”楊月蓉後怕地拍著胸脯,“他說,要是皇上不同意讓你迴家養傷,哪怕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將你帶走。”


    她歎了口氣,“幸好君鬱那孩子是個有擔當的,他一早就將你送進了東宮,逼得皇上不得不同意,你那老爹才沒有衝動行事。”


    年宿宿聽著感動不已,但有一點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不可思議地擰緊五官:“君鬱?!”


    怎麽叫得這麽親密?


    她不在的這幾天究竟發生了什麽?


    秦君鬱已經成功將她的爹娘拿下了?


    楊月蓉見她反應這麽大,甚是奇怪,自己覺得一點毛病也沒有,“你們快成親了呀,他雖然是太子,但是我和你爹可是長輩,是他的嶽父嶽母,叫一聲君鬱怎麽了呀?”


    年宿宿嘴角抽動兩下,竟然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楊月蓉還以為她是擔心秦君鬱聽到會生氣,一通安慰和解釋。


    年宿宿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因為她知道秦君鬱不會生氣,他非但不會生氣,還會暗爽。


    “君鬱……”年宿宿光是默念這兩個字都覺得肉麻,打死她也說不出口。


    楊月蓉來找年宿宿,其實不隻是為了來看她恢複的如何,而是帶著某人交給她的任務來的。


    她從袖中拿出一封信,“這是劍霆讓我交給你的,還說你看完了就會明白,為什麽他會迴盛京。”


    年宿宿接過信,輕飄飄的信紙仿佛有千斤重,她捏著一角,指尖貶白,臉色也變得古怪。


    楊月蓉沒有察覺,歎氣道:“我聽你爹說,北魏邊境這一個月來頻頻有敵軍越界鬧事,未來三個月內可能會爆發大規模的戰爭。”


    “皇上已經召集兵馬準備前往北魏迎戰。北魏與南疆不同,他們的士兵作戰經驗豐富,軍隊訓練有素質,而我們去年才與南疆休戰,兵馬、糧食都沒有充分的儲備,一旦打起來,我們很可能會敗……”


    楊月蓉憂心忡忡,仿佛已經看到未來戰火紛飛,家破人亡的景象了。


    戰爭的消息被封鎖了,百姓們還不知道,否則一定會引起恐慌。


    年宿宿捏著信,手有些發抖,“簫公子向皇上申請到北方邊境帶兵禦敵是嗎?”


    楊月蓉無聲歎息,閉了閉眼,“是。”


    簫將軍年紀大了,體力大不如前,此行路途遙遠,又不知道何時才能迴來,簫劍霆去是最合適不過的,如此,他作為兒子,也算是保護了父親。


    年宿宿想起來想簫劍霆迴京第一天,在緣來酒樓說的話。


    他說,等她和秦君鬱成親之後,他會挑一個合適的時間,把蘇玥趕出府去,把王月嬌休了,他孑然一身,向皇上申請駐守邊境,無召永不迴京。


    沒想到沒能等他們成親,簫劍霆就要走了,此一去,不知道還能不能迴來。


    年宿宿的心情越發沉重。


    “你有什麽話要帶給他的嗎?”楊月蓉遲疑地問。


    年宿宿:“什麽時候走?”


    楊月蓉:“還不確定,得看皇上的意思,戰報也是前幾日才送到盛京的,現在應對方案還沒出來。”


    她點點頭,“沒有了。”


    楊月蓉囑咐幾句讓她好好養病,不要胡思亂想,家裏正在籌備成親要用的東西,她到時隻需要穿上喜服,開開心心嫁進東宮,別的都不用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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