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宿宿幫他把礙事的長袍卷起來塞進了腰帶裏。


    兩人說了幾句話,秦君鬱出發,洛元香這個時候是真心實意擔心他,緊張地向前幾步,“簫公子,注意安全。”


    “嗯。”秦君鬱禮貌應了一聲,轉頭抓上繩子,試探著往前爬了一段距離。


    他會輕功,所以並不是太難,但是泥太濕太軟,經過他幾輪的拉扯,頂部鉤子抓的泥隱約有鬆動的跡象。


    年宿宿也感受到了,仰頭朝他喊:“實在不行先下來吧!”


    這麽高的高度摔下來,痛是肯定的,就怕會受傷。


    洛元香此時就站在年宿宿身後,兩邊高大林立,又雜亂無章的樹森,霧氣浮在上層,根本看不清底下的情況,但能知道的是,這裏是半山腳,掉下去就是不死也成殘疾了。


    出發前秦澤海給她通過信,等到了一個半山腰一個極陡的斜坡時,他們的人就會動手,讓洛元香隨機應變。


    但眼下有個絕佳的好機會放在眼前,她隻要輕輕一推,年宿宿就會墜下去。


    洛元香心裏瘋狂掙紮。


    秦君鬱沒有選擇下來,而是繼續往上,距離已經過半。


    洛元香急得不行,心想秦澤海的人怎麽還不來,等年宿宿被拉上去了,有秦君鬱護著她,真的能得手嗎?


    “小心點。”年宿宿又朝上喊。


    秦君鬱歇了一會兒,朝下看去,總覺得洛元香心不在焉的,他沒有多想,準備這迴一鼓作氣爬上頂部。


    就在他迴頭那一霎那,洛元香使盡全身的力伸手一推,年宿宿後退四步,朝那霧海裏墜去。


    “啊!”年宿宿驚唿出聲,身體好像失重了往下墜,洛元香得意的表情她越來越看不清。


    秦君鬱聽到聲音,迴頭一看,底下隻有洛元香一個人了。


    他心裏頓時慌了,鬆開繩子利用山坡的弧度滑行到底下。


    秦君鬱後背的衣料幾乎被磨損到沒有,他卻感覺不到,跌落到地麵連滾帶爬地跑到年宿宿剛才站的地方。


    洛元香又激動又害怕,她手足無措地指著年宿宿墜落的地方,顫顫巍巍道:“年姑娘……她……”


    不等她說完,秦君鬱黑著臉跳了下去,幾乎沒有猶豫。


    “啊!”洛元香嚇了一大跳。


    那可是萬丈深淵啊!秦君鬱就這麽跳了下去。


    可是秦君鬱要是也死了,她該怎麽辦?她後半生的幸福該怎麽辦?


    洛元香感覺天都塌了,事情根本不朝她預料的方向發展。


    她盯著兩人墜落的方向,眼神中的恐懼慢慢溢出。


    突然,後背覆上一雙大掌,洛元香心裏頭咯噔一下,剛轉身,卻被往前推了一把,她不受控製地後退,腳下一空——


    洛元香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著頂上的人。


    眨眼間,她也消失了。


    ——


    消息傳迴餘杭時,陳郡守嚇得差點當場暈闕,因為不敢聲張,他隻能派自己的人去搜查,然後去見了簫劍霆,請他幫忙。


    簫劍霆自然義不容辭,立馬用自己的人脈,調了三百餘人,下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算將九雲山翻個底朝天,也在所不惜。


    張郡守嚇得冷汗淋漓。


    簫雲箏也在一旁,急哭了。


    “大哥,你說怎麽好端端的,人會不見呢?”


    簫劍霆急得在中堂來迴踱步,聽見她這麽一問,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還有個最關鍵的問題沒有問。


    他走到張郡守跟前,“張大人,您是怎麽知道他們失蹤了的?”


    張郡守無奈地歎了口氣,“在殿下上山前,我就跟仙臨寺的道長打好招唿了,讓他們到外頭接應,但一直等到天黑也不見人過去。”


    “道長怕出什麽意外,連夜帶人順著上山的路去找,結果在半山腰發現了抓鉤和一個包袱,卻不見人影,腳印就是在半山腰斷開的。”


    “怕他們遇到意外原路折返了,還特地在山腳一帶搜了一圈,都沒見到人,就急忙讓人來通知我了。”


    張郡守抹了把汗,幾乎要哭出來,“若不是確定了殿下和二位姑娘失蹤,我也不敢來求簫公子。”


    簫雲箏:“頤安園呢?他們是不是迴頤安園了?”


    秦君鬱三人離開後,簫雲箏便跟著簫劍霆迴了簫府住,不然她也不會這麽快得知這個消息。


    她起身就要去找人,張郡守卻說:“早就找過了,把他們可能去的地方全找過了,都不見人影……”


    張郡守扶額,滿臉疲憊,他一夜沒睡,擔驚受怕,現在人生一眼望到頭了。


    簫劍霆思來想去,坐不住,親自帶隊搜山,簫雲箏也跟著去了,


    ——


    年宿宿是被濃鬱的血腥味給熏醒的,她對氣味敏感,尤其是血腥味。


    一睜眼,就感覺頭痛欲裂,整副身子像散架了一樣,但奇怪的是,她似乎躺在個軟墊上,她支起腦袋,入目即是滿臉血的秦君鬱。


    她正趴在秦君鬱身上。


    年宿宿嚇得丟了魂,撐著散架的骨頭爬起來,跌坐到一邊。


    秦君鬱整張臉都是血,右胳膊以一種奇怪的角度折疊著,看樣子是骨折了,更觸目驚心的是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擦傷、劃傷。


    年宿宿看了看四周,黑壓壓一片,霧氣朦朧,什麽都看不見,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他們兩個。


    這種深深的無力感和恐懼感充斥著她的腦海。


    她流下兩行熱淚,推了推秦君鬱,輕聲喚他:“殿下……醒醒。”


    秦君鬱毫無反應。


    “秦君鬱,你醒醒啊。”她哽咽著,下一秒崩潰地大哭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什麽地方,也不知道該去哪裏。


    年宿宿哭了一小會兒,決定先救秦君鬱。


    探過鼻息,確定他還活著,她便從係統背包裏拿出一顆大力丸服下,輕而易舉將秦君鬱背了起來。


    但畢竟兩人身高差距過大,她雖沒壓力,但秦君鬱幾乎雙腳拖著地在前行。


    年宿宿擔心會對他骨折的右臂造成二次傷害,隻敢一手扶他的腰,一手扯著他的左臂。


    在黑漆漆的樹林裏漫無目的走了一刻鍾,年宿宿接近崩潰的邊緣,心理承受能力已到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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