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清苑有規矩,若是敲門的規律不對,絕對進不去,這座宅子就跟死宅一樣。


    雲劍鋒按照七九一的節奏扣響門環,他左右環顧,生怕會被人看到。


    不多時,沉重的木門被人從裏麵拉開,發出古木磨擦產生的悶響。


    “雲老板,請進。”侍衛側開一條道,做手勢請他進門。


    雲劍鋒閃身進去,酈清苑的門迅速闔上,再次歸於平靜。


    酈清苑雲劍鋒並不常來,但跟幾個領頭的混得比較熟,他們知道他和玄機交情不錯,對他也十分客氣。


    “你們主子這幾日在盛京嗎?”雲劍鋒邊往裏走邊問。


    星竹答道:“不清楚,主子許久沒來過酈清苑了,也沒有任務派發下來。”


    自從青玉被調走,酈清苑就是星竹作主,此時他正領著雲劍鋒往茶室走。


    侍客之道如此,他們做下屬的不得不從。


    雲劍鋒似乎看出來了腳下的路通往何處,也知道玄機這幾日不在,便沒了留下來的心思。


    他停住腳步,已經往前走了兩三步的星竹見人沒跟上來,隻好也停下,轉頭疑惑地看著他。


    “我就不進去坐了。”雲劍鋒從袖中拿出信封遞給星竹,“這封信幫我送給你們主子,情況緊急,要多快便有多快。”


    星竹眉心一擰,感覺手中信封有千斤重。


    他拱手抱拳道:“是!”


    雲劍鋒走後,那封信便被人秘密送到了東宮。


    東宮。


    秦君鬱傷勢未愈,正側躺在榻上讀信,下身蓋了張薄絨毯子。


    信上的字與他的有幾分相似,卻不得精髓,但與上次相比,已經進步許多。


    他越往下讀,臉色便越沉重。


    直到讀完落款,他手捏得信紙發皺。


    “咳咳咳……”


    “咳咳咳……”


    情緒一激動,便容易氣血攻心,牽動傷口。


    阿隼聞言趕進來,手裏還拿著蒲扇,身上一股藥味和柴火氣。


    “殿下,發生何事了!”


    阿隼撲到床邊,秦君鬱聞到嗆鼻的氣味,咳得更厲害了。


    阿隼隻好邊給他順背邊扇風,目光恰好落到他手中的信上。


    密密麻麻寫了一大片,他眼神好,一眼就捕捉到了關鍵信息。


    聯姻、慶王、假死、離京、天玄山莊……


    阿隼心頭一顫,這幾個字眼信息量太大,他一時反應不過來,甚至聯想不到具體事件是什麽。


    但觀殿下反應這麽劇烈,一定是件大事。


    秦君鬱平複情緒,額頭上遍布細,他淡定地將信裝迴信封裏,遞給阿隼,“燒了。”


    阿隼錯愕地“啊?”了一聲,旋即接過信,走到火盆邊,拿出火折子將信點燃,一封書信很快就化成了灰燼。


    阿隼有點遺憾,自己都還沒看清信中內容,就這麽燒了,殿下一定不會告訴他具體是什麽事的。


    如此,他豈不是永遠都不知道?


    他在火盆邊上呆呆地蹲了許久,秦君鬱壓著嗓子的癢勁,低聲道:“阿隼。”


    阿隼屁顛屁顛跑過去,半跪在榻邊。


    秦君鬱麵露難色。


    “我問你。”


    “愛是成全還是占有?”


    他問完,自已也覺得不好意思,囧著臉低下頭。


    阿隼被這沒頭沒尾的問題整懵了,他撓撓後腦勺,“殿下,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成全,什麽是占有?”


    秦君鬱已經不寄希望於他了,幹脆沒有迴答,他閉了閉眼,無奈地歎了口氣。


    阿隼自顧自地道:“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但是殿下以前想要的東西向來都要得到的,這次怎麽會想到放手呢?”


    “殿下是太子,是儲君,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整個琉璃除了皇上,最尊貴的就是殿下您,有什麽喜愛的東西是得不到的呢?”


    秦君鬱聽了這些話,非但沒有被開解到,心情反而更沉重了。


    他是太子,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儲君,卻連心愛的人都護不住。


    皇後要她嫁給秦奉天,他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縮在東宮裏,逼得她走投無路要寫信救助他人。


    秦君鬱越想越覺得自己沒用。


    以玄機的身份幫她逃走,自然不是難事,他受了傷,行動不便,還可以讓阿隼假扮自己去送她士城。


    可她一走,“相府大小姐年宿宿”便死了,世上再無此人。


    她可以遠走高飛,隱姓埋名,自由自在地活一輩子,但他們便再無可能了。


    到時他又該如何應對呢?


    就此放手,親自送她離開,他做不到。


    可眼睜睜看著她嫁給秦奉天,他亦做不到。


    秦君鬱緊了緊拳頭,心裏被揪成了一團。


    阿隼不知所措,感覺自己說錯話了,可是又不知道說些什麽來彌補,待了好一會兒,他悄悄退了出去。


    ……


    還有兩天就是皇後的壽宴了,但年宿宿還沒收到玄機的迴信,沒有任何消息,就連雲劍鋒也沒個信息。


    她有些沉不住氣了。


    當時幫助李瑤鳶假死,她提前十幾天準備,算好了幾種可能發生的意外,準備了各種應對方案,萬幸的是最後沒用上,她十分順利地離開了。


    雖說這次有經驗了,可是還有兩天時間,未免太緊迫。


    年宿宿在房中來迴踱步,心中焦急萬分。


    日薄西山,她正猶豫著要不要去找雲劍鋒問問情況,卻有人敲響了她的房門。


    精神緊繃的狀態下,一點點小動靜都能將她嚇一跳。


    年宿宿拍著胸脯,緩了一下心情,然後才開門。


    見到門外的人時,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玄機!”她幾乎要哭出來了。


    “快進來快進來!”年宿宿顧不上什麽男女授受不親,挽著他的胳膊將人扯進門。


    兩人麵麵相覷。


    玄機戴著麵具,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他身上有一股很濃的藥味,而且嘴唇發白,憑她的直覺,他一定是受了傷或生病了。


    年宿宿托著腮打量他,“玄機,你是不是受傷了?”


    玄機背脊一僵,膝上的手緊了緊。


    “咳……你不是不知道,幹我們這行都是每天喊打喊殺,受傷都是家常便飯。”


    年宿宿了然,“哦~”


    玄機心虛,連忙轉移話題,“你想要像李姑娘那樣假死離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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