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嬌、年巧月和她的矛盾秦君鬱是知道的,所以才有這麽一問。


    年宿宿低頭看腳尖,心不在焉的,“沒有,她們暫時不敢惹我,但難保後麵幾天不會害我。”


    秦君鬱問的是人際關係,她心裏想的卻是要不要把後山的古怪告訴他。


    他一向聰明,說不定會給點有用的建議,再不濟,讓她有人可傾訴也是好的。


    想著想著,她就說出來了。


    “前幾天我在後山裏遇到個奇怪的和尚,他不讓我們到後山去,阻止我進竹林,似乎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


    秦君鬱聽得臉色凝重,“那他可有發火或是威脅你不要再靠近那裏?”


    “甘林寺有什麽秘密倒是次要的,我擔心你發現了些見不得光的事,他們會傷害你。”


    他的擔心不無道理。


    年宿宿細想了一下,最後搖頭。


    妙覺對她沒有惡意,之所以警告她不可進竹林也是為了她好。


    正如秦君鬱所說,妙覺擔心她發現些不得了的東西,現在正在阻止這個事情的發生。


    “此事還沒有定論,你若真想弄清楚,可以暗中調查,千萬記得保護好自己。”


    “我知道,一有不對勁我立馬停手。”


    打不過,她還跑不過嗎?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話題突然落到阿隼身上。


    她隨口提了一嘴,“怎麽那麽久沒見過你的跟屁蟲了。”


    秦君鬱卻沉默了很久,心緒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他……”


    “受了點傷,正在休養。”


    他幾不可查地歎了口氣。


    從阿隼受重傷到現在,幾乎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什麽名貴的藥材都用上了,請遍名醫來診治,都說查不出問題,傷口恢複得很好,至於為什麽醒不過來,他們說不出原因。


    有幾個大夫讓他做好病人這輩子都醒不過來的準備,他把人趕走了。


    現在青玉幾乎取代了阿隼的位置。


    該是阿隼做的工作,全都落到了青玉身上。東宮裏的人,從一開始對青玉警惕防備,到現在默認他的話就是太子殿下的意思,一切都改變得那麽水到渠成。


    仿佛他們都認為阿隼醒不過來了,青玉是專門來接他的班的。


    秦君鬱曾想過讓青玉迴到酈清苑去,可他身邊又不能沒人跟著,隻能讓青玉暫時留在東宮。


    他加派人手去照顧阿隼,試圖暗示東宮的人他沒有放棄阿隼,其他人也不準這麽想。


    一個月時間,他也有些灰心,以順其自然的心態對待,可現在年宿宿突然提起,他心裏格外難過,卻不能跟她說實話。


    年宿宿看著前麵的路,所以並未發現他臉色不對。


    兩人逛到了偏殿附近。


    隻見一個俏麗的身影匆匆從裏麵跑出來。


    年宿宿一眼就認出來那是李瑤鳶。


    “芝芝!”她拔高聲音朝李瑤鳶喊。


    李瑤鳶停下腳步,沒有轉身。


    這樣子一看就知道不對勁,他們快步往前走去。


    年宿宿走到跟前,發現李瑤鳶眼眶紅紅的。


    李瑤鳶抬頭,看見秦君鬱在她身後,先是一愣,隨後垂眸,都這個時候了都不忘行禮。


    “太子殿下。”


    年宿宿一把扶住她的胳膊,急急忙忙地問:“別管這些了,你快說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不是在裏麵抄經書嗎?”


    秦君鬱表情淡定,並無不滿。


    李瑤鳶搖頭,不肯說。


    她現在的樣子就和在菊香園裏被王月嬌欺負了一樣。


    年宿宿語氣強硬了不少,逼著她說,“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替你出頭。”


    李瑤鳶還是搖頭,一雙眼濕漉漉的。


    秦君鬱幫忙勸她:“李姑娘,若你真受了委屈,大可放心說,本王會替你做主的。”


    “就是,你別不好意思,太子殿下明察秋毫,大公無私,不會坐視不管的。”年宿宿連忙接上他的話。


    猶豫一番後,李瑤鳶帶兩人到了偏僻的一處角落,確保四下無人才說出實情。


    “我方才在偏殿裏幫主持抄寫經書,他說我有幾處抄得不對,直接……直接上手抓住我的手,要……要教我改正。”她越說聲音越小,臉也紅透了。


    “我起初以為他是不小心的,後來好幾次都是這樣,我明明小心翼翼地抄寫,確認沒錯了的,可他還是動手動腳……”


    “我太害怕了,就跑了出來。”


    李瑤鳶心裏委屈得不行。


    這種事,她跟年宿宿說倒沒什麽,主要是還有個秦君鬱在,她不好意思。


    年宿宿五官扭曲,大喝一聲:“什麽?!”


    主持竟是個老變態?!


    秦君鬱表情凝重,結合年宿宿剛才與他說的話,心中隱約有個猜想,隻是不敢確定。


    “這可是佛寺啊!他一個出家人,怎麽敢的!”年宿宿怒不可遏,立馬就要衝進偏殿去找主持對峙。


    李瑤鳶連忙拉住她,幾近哀求地道:“姎姎!不要!”


    年宿宿不解,“為什麽?”


    她小聲說:“萬一主持真的隻是想幫忙呢?我這樣誤會他是不是不太好?”


    李瑤鳶始終都不敢相信出家人會存有這種齷齪的心思,她更側重於是自己想多了。


    “你怎麽能這麽想呢?”年宿宿恨鐵不成鋼,她氣主持是個人麵獸心的玩意兒,但更氣李瑤鳶會用這個角度看待這件事。


    這和女生受到侵害,總有人覺得是受害者穿著太暴露了有什麽區別?


    年宿宿一腔怒火無地放肆。


    秦君鬱還算冷靜,“李姑娘,你的感覺應該沒有錯。”他肯定了李瑤鳶,讓她沒那麽大心理負擔,讓她知道他和年宿宿都是站在她這邊的。


    隨即對兩人同時道:“主持有問題,但我們沒有實證,不能將他就地正法,若冒然去拿人隻怕會打草驚蛇讓他謹慎起來,到時更難查來線索了。


    為計之計隻能先委屈李姑娘,等他自己露出馬腳,屆時本王會將他繩之以法,不讓李姑娘白受委屈。”


    李瑤鳶感動,泫然欲泣,“多謝太子殿下。”


    年宿宿冷靜過後也覺得自己的行為太衝了,的確不能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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