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宿宿再機靈,秦文淵也不是好糊弄的,他板著小臉,神神秘秘地道:“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年宿宿滿口不在乎,心裏卻默默吐槽著秦文淵,怎麽會有小孩這麽難對付?難不成真是跟秦君鬱待久了,耳濡目染?


    她嘀咕了兩句,沒再問下去。


    哄小孩的活她幹不來,也不想幹。


    她已然放棄刨根問底,秦文淵卻道:“不過你要是表現得好,我可以考慮跟你說。”


    這並沒有激起年宿宿太大的求知欲和征服欲,或許是因為打心底裏知道他是個“鬼機靈”的小孩。


    秦文淵的話,一半不信,一半不聽,一分也不敢信。


    年宿宿咂舌道:“得了,不說拉倒,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秦文淵見她不上套,頓時有些挫敗,撇撇嘴沒再與她說話。


    兩人就這麽一直僵持到甘林寺。


    宮裏早已來人打了招唿,主持得知宮裏的娘娘要來祈福,小住半月,提前就命人收拾好了幹淨的禪房,生活用品一應俱全。


    至於來的是哪位娘娘,隨行的都有誰,各是什麽身份,宮裏來的那位並沒有透露。


    主持拐彎抹角打聽了許多次,無果。


    幾輛豪華馬車停在甘林寺側門,主持親自帶人來接。


    欣婕妤最先由宮女攙扶著下馬車,緊接著就是與她同乘一輛車的簫雲箏,豪邁地跳了下來。


    欣婕妤所帶隨從不過寥寥數人,皆是為了保護五皇子的,既打著祈福的名號,便不能太張揚奢侈,免得被人詬病,宮中娘娘尚且如此,年宿宿等人就不好帶侍女了,在甘林寺隻能自力更生。


    “這就是甘林寺啊。”簫雲箏感歎了一句,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


    甘林寺位於半山腰,寺院後方靠山,山上是一片竹林,雲煙繚繞,竹節時隱時現,仿若仙境。


    都說甘林寺香火極旺,香客如過江之鯽,怎麽也沒想到這寺門這麽寒酸,連塊匾都沒有。


    簫雲箏絲毫不掩失期待值過高但現實沒達到預期的失落,“感覺和京中寺廟也沒什麽差別嘛……”


    主持似乎猜透她所想,笑著給她解釋:“這位施主,這處是佛寺偏門,因貴主說不想太過招搖,故而沒有讓馬車停在正門。”


    簫雲箏恍然大悟。


    原來是她誤會了,臉上一熱,不敢再看主持。


    年宿宿等人先後下了馬車娶到欣婕妤身後,秦文淵和母親還算親近,欣婕妤朝他招招手,他便過去了,但沒有要牽她手的意思。


    主持將這幾位姑娘打量了一圈,花容月貌,姿態萬千,端莊自持,一看就是官家小姐。


    他的目光最終停落在李瑤鳶身上,意味深長一笑,迅速將目光移開。


    除了李瑤鳶本人,其他人皆沒有查覺到那別有深意的眼神。


    李瑤鳶心裏發怵,那道目光讓她很不舒服。


    主持身上紅色的袈裟十分醒目,某種念頭閃過腦海,立馬就被她壓到了心底。


    但願是她想多了……


    主持領著她們往禪院方向走,途中有一段路能看到主殿的場景。


    遙遙地看上一眼,便能知香客如雲。


    年宿宿多看了幾眼,等走過拐角進了後院,她才小聲問欣婕妤,“娘娘,似乎香客中女子居多,這是為何?”


    入眼所見皆是羅裙,男子幾乎無幾。


    欣婕妤輕笑,誇她敏銳,這種小細節都能注意到。


    “你可知來甘林寺求什麽是最靈驗的?”欣婕妤反問她。


    年宿宿想了想,女子最注重的就是外貌,難不成甘林寺還供有一種神,是能保人青春永駐,貌美如花的?


    這個想法很快就被否定了,若真如此,甘林寺的主持應是個年輕貌美的姑娘,而非一個老頭。


    “不知道。”她搖頭。


    主持幫她迴答了這個問題:“是姻緣。”


    欣婕妤點頭,“對,姻緣。”


    年宿宿麵上驚訝,心裏鄙夷,有一種壓軸菜是大白飯的感覺。


    倒不如說求財最靈驗,這樣興許她會在殿中長跪不起,將“錢來”兩個字念上千萬遍。


    她差點忘了,姑娘們不僅在意容貌,更在意的是她們未來是否能覓得良婿,甘林寺也算投其所好,適應市場需求。


    年宿宿已經不感興趣了,欣婕妤仍在解悉給她聽:“來甘林寺求過姻緣的女子,很多迴去後不久就尋到了好人家,一傳十十傳百,姑娘們就都喜歡來這。”


    年宿宿並不認同,都是幸存者偏差罷了。


    聽完欣婕妤的話,主持臉上的笑越發明顯,又帶了些別的情緒。


    簫雲箏興致勃勃,推了推年宿宿,“哎真有這麽靈嗎?要不我們也去試試?”


    年宿宿抽動嘴角,“不了,我還是喜歡財神爺。”


    “切,財迷。”簫雲箏放棄攻略年宿宿,轉而去勸李瑤鳶。


    可李瑤鳶態度比年宿宿更冷淡,心事重重,連笑都懶得笑一下。


    “貴主,前麵就是禪院了。”主持側身讓開前麵的路,“此處是專門騰出來給貴主們住的,老衲就不進去了。”


    說罷,目光有意無意地瞥向李瑤鳶。


    李瑤鳶似有所覺,不動聲色地藏到簫雲箏身後。


    欣婕妤道謝,主持離開。


    欣婕妤並不了解來的幾位姑娘其中的恩怨,隨手分配了禪房。


    兩間雙人房,一間單人房,竟讓王月嬌和簫雲箏一屋,李瑤鳶和年巧月一屋,年宿宿則“幸運”地分到了單人房。


    欣婕妤和秦文淵自不用說,都住單人房,剩餘房間讓隨從住下,近距離保護五皇子。


    簫雲箏十分不滿,試圖與年巧月換房。


    可年巧月不願意,王月嬌的性子她是知曉的,與她住一起,定要受冷眼,她寧願和李瑤鳶住一起,至少李瑤鳶不會欺負人。


    她抱著包袱先一步進了禪房,一點商量的機會都不給。


    王月嬌對李瑤鳶惡意那麽大,更不能讓她們住一起了。


    至於和年宿宿換,自己住單間……她做不出那麽自私的事。


    簫雲箏隻好認命。


    眾人散開,各自迴房整理。


    簫雲箏進門便見王月嬌擺著臭臉坐在床邊,好似誰得罪了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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