慷慨淋漓的一通發言,讓人不禁感歎簫家兒郎的壯誌豪情。


    皇帝沒再猶豫,當即擬旨指派簫劍霆帶領一千禁軍於十五日後前往江南剿匪。


    江南赴任人選已是板上釘釘,滿朝文武都鬆了口氣,同時對秦君鬱和簫劍霆的關係有了別樣的猜測。


    都說太子和簫家三兄妹關係要好,簫劍霆平日和他來往甚密,他卻把人往火坑裏推,太不仗義!讓人心寒!


    有人暗中觀察簫劍霆的表情,試圖捕捉到一絲憤怒或震驚的情緒。


    可是他沒有,一絲都沒有,甚至一臉輕鬆,大家都當他是受不了雙重打擊,精神恍惚了。


    前有皇帝親自指婚娶一個驕傲自大的大小姐,後有前往江南剿匪與江湖第一組織——天玄山莊搶飯碗,任誰都難以承受。


    有人竊喜,有人惋惜。


    唯獨簫劍霆,心中大石落了一半。


    下朝後,簫劍霆叫住秦君鬱,兩人一同往西直門走。


    其他大臣都已下了丹墀,他們遠遠落在後麵,才剛出明德殿的大門。


    旭日東升,霞光萬道。明德殿前的丹墀被金光鋪滿,仿佛鍍了金。


    兩人踏著晨光一步一階往下走。


    “阿鬱,謝謝你。”簫劍霆語氣輕鬆,腳步輕快,比前幾日的他狀態要好太多。


    秦君鬱輕笑,看著遠處的宮牆,歎氣道:“太子將昔日好友推入火坑,人麵獸心,防不勝防。本王逼你走這一步,你又何必謝本王?”


    簫劍霆苦笑搖頭,“阿鬱你還是學不會好好說話。”


    “我知道你這是在幫我。”


    “雖然沒辦法讓皇上收迴成命,將婚約取消,但能爭取些時間總是好的,誰也說不準後麵會發生什麽。萬一……萬一有變數,說不定我就不用娶王姑娘了。”


    簫劍霆心中明白,就算秦君鬱不提,皇帝最後也大概率會派他去。


    他並不畏懼天玄山莊的人,也不害怕接下這個任務,相反,離開了盛京皇帝就沒辦法催促他成婚了。


    無論給他還是給王月嬌,都爭取了一些喘息的機會,不至於婚事匆忙,雙方都沒有心裏準備。


    秦君鬱說不出太理想的話,也說不出傷人的話,依言點點頭,“未成定局便還有轉機。”


    若他能立功,憑功勳和皇帝談條件也未嚐不可。


    簫劍霆心裏燃起了希望,瞬間精氣神滿滿。


    年府。


    夏丁香的牌位被供奉進年家祠堂,雖說是在角落的位置,卻足讓年巧月哭紅眼。


    她盼這一日太久了……


    以後她就是名正理順的年家二小姐,再沒人能罵她是野種了。


    年巧月跪在神龕前,紅著眼上了三柱香,虔誠地叩拜三下,最後怯生生看向年丞運。


    “爹,您不來上一柱香嗎?”


    按照規矩,家主和主母都要上香、跪拜,這是對逝者的尊重,也是對她身份的認可。


    可年丞運並沒有要走這套流程的意思,更別說楊月蓉,她沒有當場掀桌就不錯了。


    不等年丞運出聲,楊月蓉就陰陽怪氣地說:“夏丁香就是一個給我洗腳的賤婢,能讓她入祠堂你們已經給足你們娘倆麵子,還得寸進尺想我們給她磕頭上香?沒門!”


    “賤婢就是賤婢,死了都不安生,禍害我們一家子!”她狠狠往地上啐了口口水。


    在辱罵夏丁香和年巧月兩人上,楊月蓉從不吝嗇那些不入流的汙言穢語。


    年丞運這些年早已聽得麻木,並沒有太大的情緒變化,算是默認了她說的話。


    年巧月紅著的眼立馬就濕潤了。


    她扭頭去看年宿宿,“姐姐是後輩,總該給我娘磕個頭吧?”


    入了祠堂就是妾,是年宿宿的庶母,後輩給長輩磕頭,要求並不過分。


    可楊月蓉直接拽住年宿宿的胳膊往身後拉,怒目圓瞪,“你想讓我女兒給夏丁香磕頭?年巧月你是什麽東西敢提這樣的要求!”


    楊月蓉覺得這是在羞辱年宿宿,亦是在羞辱她。


    年巧月泣涕漣漣,“夫人……我娘入了祠堂,就是姐姐的庶母……”


    話音未落,“啪”一巴掌落到了她的臉上。


    楊月蓉舉著的手還未落下,怒火衝天,作勢要再打一巴掌,年丞運將人拉住了。


    年宿宿也將她往後帶,安撫著她的情緒,“好了娘,再怎麽說也不該當著列祖列宗的麵動手。”


    楊月蓉胸膛起起伏伏,撇了眼神龕上的牌位,怒哼一聲將年丞運甩開。


    年丞運無奈又無辜。


    最後年宿宿沒給夏丁香磕頭,年巧月也不再纏著這點不放。


    一行人從祠堂出來,年丞運走在最前頭,楊月蓉挽著年宿宿跟在他身後,年巧月則默默綴在末尾。


    年丞運慢了半步,轉頭問:“姎姎,三日後就要隨欣婕妤去甘林寺祈福了,一切可準備妥當了?”


    年宿宿:“嗯,都收拾好了。”


    楊月蓉又覺不放心,囑咐道:“甘林寺在山上,氣溫要更低,保暖衣物多備些,否則缺了少了,要再從家送去不知什麽時候能到,凍著可就不好了。”


    年宿宿點頭如搗蒜。


    年巧月心裏很不是滋味兒,明明她身上也流著年家的血,為什麽爹就是不肯多看她一眼呢?明明她的娘親已經成為年家人了,為什麽楊月蓉依舊要羞辱她?


    她嫉妒年宿宿,也痛恨年宿宿!


    年巧月緊握雙拳,指甲深深陷進肉裏,心中暗暗發誓:她要把年宿宿擁有的都搶過來!


    內心驚濤駭浪,她麵上依舊保持著平靜的微笑。


    三日後。


    年宿宿與年巧月一同由年府的馬車送至城門口,再換乘宮裏的馬車出發往甘林寺。


    年丞運和楊月蓉看著女兒上了馬車,憂心忡忡,始終放心不下。


    年宿宿掀開車簾,要入內時迴頭看他們,笑道:“爹,娘,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馬車搖搖晃晃離開,年丞運將楊月蓉攬到懷裏拍了拍她的胳膊,“放心吧,去年她到山高水長的高昌去不也安然無恙迴來了嗎,這次隻是去甘林寺小住半月,她知道該怎麽保護自己的。”


    楊月蓉聽了這番話,非但沒被安慰到,反而更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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