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月蓉心疼得不得了,“哎呦,怎麽不早說呢,娘明天就讓人給你送來。”


    年宿宿甜甜一笑,聲音都悠揚了,“謝謝娘!”


    原本這一幕是很溫馨的,但因某個人的冒然闖入而打碎了——驚蟄火急火燎地衝進房裏,雙手捧著碗熱騰騰的小米粥,嘴裏叫喚著:“燙燙燙!!!快讓開!!!”


    年宿宿:糟了。


    楊月蓉見不得這般毛手毛腳的人,也容不下做事沒規矩的人,霎時就不滿地皺起眉。


    驚蟄從楊月蓉身旁竄過。


    “你是誰!”楊月蓉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但因後者速度太快,她被帶著往後摔去。


    幸而年宿宿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她身子斜著沒摔倒,另一隻手還抓著驚蟄。


    驚蟄同樣因突然受阻,沒反應過來,左腳絆右腳,手中的碗往前一送,扔了出去。


    “哐當”一聲脆響,粥灑了,白瓷碗在柔軟的地毯上打了幾個轉,最後穩穩反扣住。


    因為有楊月蓉拉著,他也沒摔倒。


    三個人跟連連看似的。


    “哎、呀……”驚蟄有些尷尬,手還保持著捧碗的姿勢。


    楊月蓉火冒三丈,怒吼:“成何體統!”


    驚蟄連忙站穩,甩開她的手,往後退了幾步。


    年宿宿給他使了個眼色,動了動嘴唇無聲說著:認錯。


    楊月蓉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若惹了她,以後驚蟄想留在相府做事怕是難。


    驚蟄是個倔的,他警惕地打量了楊月蓉一眼,直接忽視年宿宿的暗示。


    他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就灑了碗粥嘛,我清理幹淨就是了。”


    楊月蓉更生氣了,轉頭不可思議地問年宿宿:“這是你院裏的人?”


    年宿宿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驚蛩蹲下去,收拾著一地狼藉,嘀咕了一句:“用得著發這麽大火嘛……”


    粥灑在毛毯子上,實在難清理,米湯幾乎被吸完了,軟爛的米粘在上麵,掃也掃不動,拿也拿不起。


    “嘖。”驚蟄把碎瓷片撿起來,放到桌上,無奈地睨了一眼髒兮兮的地毯,“大小姐,我洗幹淨吧。”


    楊月蓉冷哼一聲,“你明天不用過來了,去管家那把工錢結了走人吧。”


    年宿宿感覺大事不妙。


    大戰一觸即發。


    驚蟄:“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相府不需要連這等小事都做不好的人。”


    “你,被解雇了。”


    楊月蓉眼神冰冷,對驚蟄的不滿全寫在臉上。


    “嗬……”驚蟄不屑,“這位夫人,我不是你們家的奴仆,請不要用這種頤指氣使的態度來命令我做事。”


    楊月蓉一哽,迴頭看年宿宿,眼神中充滿疑惑,“他是誰?他為什麽會在你院子裏?你為什麽會把一個陌生男人帶迴來?爹娘教過你的道理你都忘了嗎!”


    年宿宿尬笑兩聲,心道:壞了,這下死的是我了。


    楊月蓉絕不會容忍自己的寶貝女兒被褻瀆,就算這個人是年宿宿自己,也不行。


    她脫口而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娘,你聽我解釋!”


    楊月蓉深吸一口氣,壓製住怒火,“好,我聽你解釋,你說吧。”


    年宿宿:啊?


    不是應該說:我不聽我不聽,然後摔門而出嗎?劇本都是這麽演的啊。


    年宿宿怨氣衝天,瞪了驚蟄一眼,明明認個錯就能解決的事,非得鬧到這個地步!到最後還得她來收拾爛攤子。


    驚蟄眨著無辜大眼,聳了聳肩。


    為了能讓驚蟄留下來,年宿宿隻好撒個小謊,“娘,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見他無家可歸實在可憐,便先將他帶迴東廂院了。”


    “真的?”楊月蓉顯然不信。


    “辜的。”她拍胸脯保證,“不信您去問李姑娘,她當時與我在一起的,我們逛街時遇到醉酒的登徒子,就是這位小哥救了我們。”


    如有李瑤鳶做證,楊月蓉倒能信她大半。


    她知道自己女兒和李知義的女兒李瑤鳶交好,常一起出門玩,而李家姑娘又是個安分守己的好姑娘。所以每次年宿宿說要和李家姑娘出門,她都沒有攔。


    可她們倆什麽時候被登徒子纏上了,當母親的竟然不知情?


    驚蟄聽得嘴角越翹越高,那欠欠的表情讓人想動手揍他。


    年宿宿一記眼神殺過去,嚇得他不敢再顯露情緒。


    楊月蓉打量著驚蟄,吊兒郎當,衣衫破爛,怎麽看怎麽像那個醉酒的登徒子。


    思慮一番後,她暫且信了。


    “既救了我家姎姎,便於我年家有恩。”楊月蓉端起當家主母的架子,慷慨又大方,“說吧,你要什麽報酬?銀子還是田地?”


    年宿宿扶額苦笑:娘你也真是的。


    驚蟄被地方豪強欺壓過,最痛恨的就是有錢人,楊月蓉還高高在上地拿錢羞辱他。


    兩人都精準地踩到對方的雷點。


    驚蟄臉上劃過一抹譏諷的笑,他靠著身後的架子,語氣輕挑,“銀子,田地,我都不要。”


    他看著楊月蓉,一字一頓道:“我要跟著年大小姐。”


    這對楊月蓉來說簡直是暴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大手一揮,轉過身去,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驚蟄還在激她,“大小姐都把我帶迴她的院子了,夫人你說可不可能呢?”


    楊月蓉臉立馬黑了。


    年宿宿真想給他喂啞藥。兩人吵架,受傷的居然是她?


    她挽著楊月蓉的胳膊,溫柔解釋:“娘,他再怎麽說好歹也救了我一命,我若不報答他傳出去壞的是我們相府的名聲呀。”


    “再說,我隻是留他在東廂院做些雜活,平時不會讓他到前院來。


    如果再像上次那樣有殺人魔頭潛入相府,身邊也有個能保護我的人不是?”


    想起那個專挑大戶人家小姐下手的亡命之徒,楊月蓉仍心有餘悸。


    她輕拍年宿宿的手背,“你若害怕,我叫你爹買幾個護衛來貼身保護你。”


    言外之意,還是不願驚蟄留下來。


    “不用不用!”年宿宿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外麵的是人是鬼都不得知道,萬一是壞人,豈不是引狼入室?”


    楊月蓉愁眉不展,這也是個麻煩。


    在年宿宿三寸不爛之舌的勸說下,楊月蓉總算答應讓驚蟄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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