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直覺不是什麽好事。


    她使了個眼色,李嬤嬤立馬會意,揮揮手帶著殿內侍候的人退到了外間。


    層層疊疊的帷幔和一麵巨大的落地屏風,將裏間和外間隔絕成兩個世界。


    皇後慣用安息香,寧妃卻聞不慣,嫌棄地用帕子在鼻下揮了揮,“姐姐宮中怎麽總是用這種沉悶的香料,聞著就犯困。”


    “妹妹要問什麽事?”皇後不屑於與她在應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上爭執,開門見山地道:“本宮還有一大堆公務要處理,可沒空陪妹妹在這閑聊。”


    寧妃不屑,癟嘴。


    “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她臉上閃過一抹陰險的笑,“有一些關於賢王……哦不,應該說是仁親王,妹妹對仁親王那日謀殺皇上的事仍有不解的地方,所以想來請教一下姐姐。”


    秦澤海被褫奪了“賢”的封號後,眾人便以他的字——仁禮,來恭稱他一聲“仁親王”。


    寧妃故意提起,不忘觀察皇後的反應。


    如她所料,皇後的臉色十分難看,咬碎一口銀牙,用力到臉部肌肉幾乎在顫抖。


    皇後極力壓製著情緒,片刻後已經恢複了冷靜,她神色自若地道:“妹妹問錯人了,本宮對那日的情況了解不多,妹妹應該去問皇上。”


    這又是個坑,誰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到皇帝麵前提秦澤海?


    寧妃當然不上當,她也並非要來求個答案,隻是想試探一下皇後對秦澤海是什麽態度。


    她沒有十足的把握能確定皇後與秦澤海關係不清白,目前還在猜測階段,今日問這一下,她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皇後心裏沒鬼,就應該反問她為什麽這麽關心秦澤海,從而轉移矛盾,而不是搬出皇帝來壓她。


    寧妃冷笑一聲,“既然姐姐不知道,妹妹就不多叨擾了。”


    皇後並沒有要留客的意思。


    寧妃出了鍾粹宮,碰巧遇上來向皇後請安的秦奉天。


    秦奉天對寧妃防備心很強,因為母後同他說過,寧妃為人陰險,心狠手辣,千萬不能惹,更不能信她的話。


    兩人打了照麵,他依禮朝寧妃行禮。


    “寧妃娘娘。”


    寧妃淡淡地掃他一眼,“王爺,又來給皇後請安呀?”


    秦奉天直腰垂手,小心翼翼地看著她,“是,娘娘如果沒什麽事,本王就先進去了。”


    說罷要往裏走。


    “哎!等一下!”寧妃攔住他,“本宮正巧有一事要告訴王爺。”


    秦奉天問:“什麽事?”


    寧妃神神秘秘地低聲道:“事關你皇叔,王爺想知道嗎?”


    “想。”


    寧妃跟哄孩子似的,把秦奉天拉到一邊,瞧準了周圍沒有人,才告訴他:“依本宮看,那日仁親王給禦馬下藥,另有隱情。


    如果仁親王有同夥,將同夥供出來,皇上一定會念在他坦誠的份兒上,從輕發落。”


    她想借此機會詐一詐秦奉天,看皇後是否與此事有關。


    畢竟秦奉天是個蠢的,說不定腦一熱把事全抖了出來。


    可她漏算了一層——秦奉天是個蠢的,根本沒聽出來她的言外之意。


    秦奉天隻聽到了前半句,自動屏蔽後半句。另有隱情,也就是說皇叔其實是被冤枉的。


    他情緒激動,“寧妃娘娘!您也覺得皇叔是被人誣陷的嗎?”


    寧妃:“本宮問你,你可知道那晚仁親王有沒有見過什麽人?”


    秦奉天:“如果皇叔是冤枉的,到底是誰想害他呢。”他撓了撓頭。


    寧妃:……


    生了這麽個蠢兒子,也不知道皇後心裏作何感想。光是與他聊兩句,寧妃就覺得生無可戀,更別說皇後養了他二十幾年,得有多崩潰。


    寧妃突然有些同情皇後。


    看來從秦奉天這是得不到什麽信息了。


    寧妃頭也不迴地離開。


    秦奉天個傻大個兒還在撓頭苦想。


    ……


    一大早,知畫就拉著年宿宿出了門。


    街上人頭攢動,如潮水般往城門口湧去,幾乎所有人都是為了迎接鎮遠大將軍迴京。


    雪已經停了,陽光明媚,天氣極好。


    城門口外,秦君鬱著太子禮服負手而立,朝著遠處張望,他身後的護麟衛在維持秩序,不讓百姓擠到城門口,以防入口被堵住。


    秦君鬱背對著他們,仿佛與世無爭,身後的熱鬧影響不了他分毫。


    百姓們在護麟衛的推趕下,擠到了兩邊,讓出中間的朱雀街主道。


    年宿宿和知畫莫名其妙到了前排的位置,身後不停有人想往前擠,前麵的護麟衛拿著木杖橫在麵前嗬斥不準往前。


    前退兩難,年宿宿忍無可忍,迴頭罵了一句:“誰再往前擠一個試試呢!是不是臉癢了想吃耳刮子!”


    嚎這一嗓子引來不少目光,身後的幾個大娘麵紅耳赤,不敢再往前湧。


    但有個小男孩不知天高地厚,還在推她。


    年宿宿視線往下一拉,毫不猶豫甩了一巴掌在小孩的臉上,“死小孩,你再擠。”


    那位大娘是小孩的母親,一看自己兒子被人打了,還是被小姑娘打的,這哪能忍,把兒子往後一拉,她擼起袖子就要打迴去。


    年宿宿反應極快,在大娘的巴掌落下來之前,先一步甩了巴掌過去,“光顧著教訓你兒了,差點把你忘了。”她眯眼笑了笑,笑容牽強。


    大娘“呀”一聲就要撒潑,護麟衛直接把人拿下。


    年宿宿得意,故意犯賤朝大娘做了個鬼臉。


    大娘和死小孩都被抓走,其他人安分多了,默不作聲遠離年宿宿。


    就眨眼的功夫,她周圍兩步之內已經沒人了。


    知畫佩服,“小姐,您真厲害,我差點被擠成肉餅了。”


    年宿宿怒不可遏,“這種人就是沒素質,對付她們就得更沒素質。”


    那個護麟衛看她的眼神都不太一樣了,隱隱約約能看到點敬佩之意。


    一個時辰之後,城外終於傳來動靜。


    千軍萬馬踏地而來,氣勢震得整個盛京都在搖晃。


    城內歡唿雷動,百姓們紛紛舉手高喊:“鎮遠大將軍!將軍!”


    通過四方的城門,能看到簫將軍身著鎧甲,腰佩短刀,騎著高大的西涼馬走在最前頭,引領大軍往城門進發,威風凜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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