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嬌叉腰,因為矮了她半個頭,要仰著脖子才能勉強找迴一點氣勢,“我沒聽到,再說一遍。”


    她這大嗓門吸引了周圍不少人的目光,就連原本往前走的姑娘們都駐足觀看,走到前頭一點的更是折返迴來看熱鬧。


    年宿宿懶得與她浪費時間,直接往前走。


    圍觀的姑娘們自覺地讓開一條道。


    王月嬌見自己被忽視,頓時不爽,想要追上去與年宿宿理論。


    與她交好的小姐妹將她拉住,勸道:“嬌嬌!太子殿下就在前麵呢,萬一給殿下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怎麽辦?”


    王月嬌才不在乎,她喜歡的是二皇子,隻在乎二皇子的看法,其餘人她壓根不放在心上。


    她的小姐妹深知她的脾性,於是又道:“殿下與二皇子交好,萬一他們喝酒或是聊天時提到了你,你猜殿下會不會把今天的事告訴二皇子?


    或許原本二皇子對你是有好感的,可隻要殿下一句話,他立馬就會厭惡你的,這你也不在乎嗎?”


    王月嬌果然慫了。


    她瞪著年宿宿的背影,恨恨地跺腳。


    沒了熱鬧看,姑娘們又繼續往前走。


    走在最前頭的已經到秦君鬱麵前,她們含羞帶怯上前行禮,心中期待著殿下能主動跟自己說話。


    李瑤鳶在這群人中,但心卻不與她們一起,她心不在焉地墩了墩身,起身欲走,沒想到秦君鬱竟叫住了她。


    秦君鬱問:“李姑娘,方才隊伍後方發生什麽了?”


    李瑤鳶吸引了不少目光。


    她左右掃了一眼,姑娘們都盯著她看,有羨慕有嫉妒。


    有的姑娘進了營地,有的故意放慢腳步想偷聽他們講話。


    李瑤鳶搖頭,“殿下,我走在前頭,不知後麵發生了什麽。”


    秦君鬱頷首示意,她低著頭進了營地。


    剛才在後麵看熱鬧的姑娘有幾個已經走到了前麵,更是聽到了李瑤鳶的話,心中大喜——和殿下說話的機會這不就來了嗎?


    江家姑娘趁機上前,盈盈墩身,道:“殿下,我知道發生了什麽。”


    陳姑娘、楊姑娘、宋姑娘也過來了,異口同聲:“殿下我也知道……”


    秦君鬱一麵對這些嘰嘰喳喳的姑娘就頭疼。


    他皺眉,看向楊姑娘,“你來說。”


    楊姑娘眼睛瞬間亮了,其他幾人黯然神傷。


    楊姑娘原本是走在年宿宿右邊的,側頭與同伴說話時正好目睹了全程。


    加上在菊香園時她沒弄清楚真相就和其他人一起對年宿宿指指點點,到現在還愧疚著,於是陳述時難免帶點個人感情色彩,天平偏向年宿宿那邊。


    “殿下,是這樣的。年姑娘原本走得好好的,王姑娘和林姑娘說著話沒看路便撞上了年姑娘。


    這事本是王姑娘不對,她卻說是年姑娘撞的她,要年姑娘道歉。


    年姑娘道歉後她還不依不饒,一看就是故意為難人!”


    楊姑娘靈光一閃,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太子殿下喜歡年姑娘。


    所以護著年姑娘總沒錯!


    她又添油加醋道:“殿下您也知道年姑娘在菊香園染了風寒,身子虛弱,被王姑娘這麽一撞,差點摔倒呢!”


    宋姑娘與王月嬌有過節,聽楊姑娘這麽一說,立馬動了壞心思,想“借刀殺人”讓殿下狠狠罰一下王月嬌。


    於是她也義憤填膺地說:“我也看到了!年姑娘被撞後身子一晃,人還沒站穩立馬說了句‘不好意思’,王月嬌卻借口說自己沒聽清,要年姑娘再說一遍!”


    秦君鬱臉上沒有太大的波瀾,讓兩位姑娘懷疑自己是不是用詞太委婉了?


    他“嗯”了一聲算是迴答,沒有要再往下說的意思。


    楊姑娘隻好拉著宋姑娘走開,否則就有故意說人壞話的嫌疑了。


    等年宿宿走到秦君鬱麵前時,外麵的人已經很少了,大多進了營地安置住處。


    “殿下。”


    年宿宿目光不敢直視他,見完禮就要走。


    大概是以他為男主角做過太多奇奇怪怪的夢,導致她現在看見他都會臉紅心跳,一直視他的眼睛就不知所措。


    秦君鬱叫住她:“年姑娘。”


    年宿宿隻好停下往前的腳步,抬眸看他一眼,又飛速掩下,“殿下有事嗎?”


    “你很怕本王?”


    “沒有。”


    “沒有你躲什麽?”


    年宿宿啞言,她表現得這麽明顯嗎?


    他道:“等著。”


    年宿宿不知是何用意,但照做,靜靜地站在他麵前,頭低得要埋進胸口裏。


    沉默了一會,王月嬌到了,她走到年宿宿身側停下。


    年宿宿斜睨她一眼,目光淡淡,王月嬌卻滿眼憤怒,臉色鐵青。


    把臉麵向秦君鬱時她又換了一副麵孔,滿麵春風,笑意盈盈。


    “殿下。”


    秦君鬱瞥了她一眼,“給年姑娘道歉。”


    兩人同時怔住了。


    年宿宿狐疑地盯著他,試圖從他眼中得到答案,但他隻是點點頭,示意她放心。


    王月嬌的笑容一下子僵硬在臉上,隨後逐漸消失。


    她蹙眉,“殿下不分青紅皂白就讓我給年姑娘道歉,就不怕傳出去說殿下仗勢欺人嗎!”


    她知道秦君鬱喜歡年宿宿,不止她知道,這事在盛京已不是什麽秘密,每次名門貴女的茶話都少不了八卦一番太子殿下和年姑娘的事。


    她與年宿宿起爭執,王月嬌理所當然覺得秦君鬱會偏袒年宿宿。


    無論誰對誰錯,他都會幫著年宿宿來欺負自己。


    這不是仗勢欺人是什麽?


    秦君鬱臉不心不跳地認下,“是仗勢欺人,如何?”


    語氣中帶著幾分得意和不屑,仿佛在說:我就欺負你怎麽了?


    王月嬌氣急敗壞:“殿下就算再喜歡年姑娘也不能這麽明目張膽地徇私吧?”


    “本王就要明目張膽徇私,王姑娘有意見?”秦君鬱挑眉。


    年宿宿心中腹誹:怎麽感覺殿下說話賤賤的?


    一物降一物,王月嬌既然蠻橫無理,要想製裁她就得更蠻不講理,而且在身份和地位上碾壓她,讓她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王月嬌要氣死了。


    偏偏他是太子,王月嬌意見再大也沒用,更不敢當著他的麵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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