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冠清措手不及就成了擋箭牌。


    姑娘們好奇的目光將他淹滅,他隻能硬著頭皮解釋:“其實本王的簫是皇兄教的,所以你們聽著覺得皇兄吹得更好很正常,畢竟一個師傅一個徒弟嘛。”


    姑娘們發出驚歎聲。


    二皇子已經吹得那樣好了,不敢想太子殿下有多厲害,心中頓時懊悔不已,早知昨天晚上豎起耳朵來聽了。


    太子殿下可不是那麽輕易展示才藝的人,想再聽到他吹簫要等到猴年馬月。


    突然,一聲尖叫。


    “小姐!”


    眾人看去,年宿宿靠著身後的小丫鬟,雙目緊閉,血色全無,看似是暈過去了。


    秦君鬱反應極快,一個箭步衝過去。


    和他同步反應的還有秦冠清,但他比秦君鬱慢了一步。


    在眾人的震驚、惶恐的注視下,他將年宿宿打橫抱起,快步走出鶴鳴閣,知畫立馬跟了過去。


    廊橋上留下一個逐漸遠去背影。


    秦冠清悻悻收迴已經伸出去的手,手裏空空,心裏也是空落落的。


    李瑤鳶就站在他側邊,目睹了他整個心路曆程。


    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她平靜地道:“二皇子,年姑娘身體不舒服,勞煩您請個太醫到春和景明給她瞧瞧。”


    秦冠清怔怔地應了一聲,失魂落魄地離開。


    李瑤鳶跟在他身後,一個往左,一個往右,在廊橋口分開。


    鶴鳴閣內剩餘的人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今天發生的一切足夠她們消化好幾天的了。


    秦思逸看了眼秦奉天,發現他臉色陰沉,隨口開了個玩笑想逗他開心:“怎麽了三哥,你也喜歡年姑娘?和大哥一樣愛而不得?”


    沒想到秦奉天突然發怒,“你別亂說!我才不喜歡她!”


    他震袖離去。


    秦思逸一臉懵逼,“我不過是開了個玩笑,那麽大反應做什麽?”


    秦文淵:“四哥你可能猜對了。”


    他兩隻小手往後背一放,悠哉悠哉地走上廊橋。


    “哎!五弟你等等我!”秦思逸追了上去,“你說我猜對了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三哥真喜歡年姑娘?”


    兩人的說話聲逐漸變小,直到完全聽不見。


    閣內的姑娘們立馬唧唧喳喳激情討論起來。


    王月嬌與林姑娘卻是腿一軟,癱坐在地上,雙手撐著地板,頭都抬不起來。


    兩人一陣後怕。


    “你們剛才看見了嗎!!!太子殿下說‘是本王’的時候把我帥得心神蕩漾了啊!”


    “看到了看到了!沒想到昨夜和年姑娘在一起的是太子殿下啊!而且殿下吹簫真的比二皇子好聽!”


    “太子殿下和二皇子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但是我都好喜歡!無論讓我嫁哪個我都願意!”


    “太子殿下別想了,殿下喜歡的是年姑娘,或者說年姑娘那種類型的女子,你們敢說自己的容貌能和年姑娘相提並論嗎?”


    “這倒也是……”


    一向愛八卦的王月嬌此時一點參與的心情都沒有,聽著“太子殿下”四個字都覺得心驚肉跳。


    王月嬌與林姑娘相互攙扶著離開了。


    方姑娘盯著兩人的背影嗤之以鼻,“這王月嬌還是死性不改,竟然敢造年姑娘和二皇子的謠。若非太子殿下今日親自來澄清,年姑娘豈不冤死?”


    沈姑娘:“是呀,這名聲對女子最重要了。若不是太子殿下親口說出來,誰又會相信年姑娘是被下了命令,迫於無奈才與殿下見麵的呢?”


    楊姑娘:“可是我們剛才沒搞清楚真相就對年姑娘指指點點,是不是也有錯……”


    大家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


    春和景明。


    知畫守在床邊,雙手端著熱水盆,目光緊張地盯著床上麵無血色的年宿宿。


    秦君鬱坐在榻邊,將冷了的帕子從她額頭上拿下,側過身放到知畫手中的盆裏浸了浸,擰幹,展開,疊好,轉身覆到她額頭上。


    知畫的眼神也隨他的動作來迴轉動。


    “她吃藥了嗎?”他突然問。


    知畫“啊”了一聲,“什麽藥?”


    秦君鬱沉思片刻,“沒事。”


    李瑤鳶來了,身後跟著秦冠清,秦冠清身後跟著太醫。


    兩人讓開一條道讓太醫進去。


    太醫一看太子殿下居然也在,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抓緊醫箱的帶子,小碎步極快走到榻邊。


    秦君鬱自覺起身走到一邊,把情況大致說了一遍:“她昨夜就發過一次燒了,今早服用了退寒散,現在又燒起來了。”


    太醫打起十二分精神,把每個字都刻進了腦子裏,“殿下放心,下官一定盡心醫治。”


    “嗯。”


    秦君鬱轉身,看見三人一臉驚訝。


    知畫內心委屈,明明她才是小姐的貼身丫鬟,怎麽還有太子殿下知道她卻不知道的事?


    秦冠清率先打破了這份沉默,“皇兄,借一步說話。”


    幾人一同往外間走,隻留太醫在裏間診治。


    “皇兄不是應該在木蘭獵場嗎?怎麽突然出現在菊香園?”秦冠清好奇。


    秦君鬱坐下,知畫頗有眼力見兒地沏了三杯熱茶。


    李瑤鳶和秦冠清也隻得坐下,沒有站著和人說話的道理。


    他端起熱茶,用盞蓋不緊不慢刮去麵上浮沫,搖著頭輕抿了一口,“你是問昨晚還是現在?”


    室內沉默下來。


    李瑤鳶眼神下移,盯著手裏冒熱氣的茶,直覺她應該離開。


    據她觀察,兄弟倆明顯都對年姑娘有意思,火藥味十足。


    萬一他們吵起來,這是屬於皇家私事,她不能聽。


    秦冠清笑笑:“可以兩個都問嗎?”


    秦君鬱嘴角一勾,“行了,不瞞你。木蘭獵場的事已經安排得差不多了,剩餘的有度支尚書盯著,閑著沒事兒順路過來看看。


    至於昨晚……隻能算作意外。”


    當時正值休息的時辰,他在鶴鳴閣閣頂,眺望著春和景明,心頭一動便吹起了簫,就連他自己也沒想到她會尋過來。


    所以除了在閣頂吹簫是刻意為之,其餘都是意外之喜。


    他又抿了口茶,止不住溢出的笑意與那口茶一起又吞迴了腹中。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秦冠清無奈地笑著搖頭。


    李瑤鳶心生疑惑,怎麽感覺氣氛好像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糟?說著說著反而變緩和了。


    莫非二皇子並不喜歡年姑娘?隻是出於朋友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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