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年丞運心裏如何想,年宿宿第一個不答應。


    倒不是她有多喜歡秦君鬱而見不得別的女人靠他太近,也不是她厭惡年巧月至極以至於處處與之作對。而是年巧月是注定要與秦奉天在一起的,現在與秦君鬱糾纏不清算是怎麽迴事?


    她已經體驗過蝴蝶效應帶來的可怕後果,所以在可控的範圍內,她希望劇情還是按照原來的方向走。


    “不行!”年宿宿毫不猶豫上前一步,立到年巧月身側,姿態沒有後者的卑微討好,反而一身凜然正氣。


    此時秦君鬱也迴到堂內來了,走至年丞運跟前,與他一同打量著這個孑然一身的女子。


    年巧月雖沒有出聲,心裏已經將年宿宿罵了個狗血淋頭,每次她的好事都是被年宿宿給破壞的!想到此前種種,她手中的絹帕不由得揉緊了幾分。


    “妹妹是未出閣的女子,怎能與外男同住一處?傳出去有失體統,於殿下名聲也不好,請父親三思。”年宿宿語氣緩了下來,沒有方才那麽衝了,但態度還是堅決。


    年丞運似乎也覺不妥,頗有深意地點了點頭。


    未等他決斷,年巧月那噙了淚的杏眸緩緩抬起,與他視線撞到一處,“父親與姐姐定是覺得月兒出身卑賤,不配與殿下待在一處。”


    她抽泣幾聲,肩頭抖了幾下,“月兒比不得姐姐,是夫人嫡出的心肝寶貝。如今殿下蒞臨相府,月兒自然是沒有接待貴客的資格,月兒知道,定不叫父親為難。”


    說罷,她轉身麵向年宿宿,啪嗒啪嗒又落了幾泣淚,“姐姐,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我是真心為相府考慮的,姐姐就別再多心了好嗎?”


    年宿宿聽得耳朵疼。


    年丞運也為難起來,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當著太子的麵更不能揚了。


    可他若不答應年巧月的請求,不就真應了她的話,是位瞧不起自己庶出女兒的薄情寡義的父親嗎?年丞運不願意在秦君鬱這位後輩麵前丟臉。


    年宿宿心裏門兒清,知道父親偏向了年巧月那邊,正欲開口勸諫,腦子裏突然震起一股冰冷的機械音:【警告!宿主不得拒絕年巧月的任何要求!】


    於是她張了張口,結果一個音也沒發出來。


    年宿宿隻能在心裏大罵:這什麽傻x設定!


    這在年巧月看來就是默認同意了。


    秦君鬱沒意見,年宿宿不反對,年丞運要麵子,於是秦君鬱的行李被送到了西廂院的東屋。


    年宿宿將秦君鬱請到一邊單獨談話。


    他靠著樹幹,往西廂院的方向掃了一眼,幾名相府的下人正置辦著他的起居用品,進進出出。


    “年姑娘想問什麽?”秦君鬱饒有興趣地問道,幾乎沒有停頓,他又說:“本王猜猜看。年姑娘是想問本王為什麽要住進相府?或者說為什麽同意住進西廂院?”


    相府府邸是盛京第二大的宅子,府中院子少說有十幾個,他根本沒必要委屈自己和年巧月擠在一處。


    他胸有成竹,可年宿宿卻迎著他自信的目光搖了搖頭,“我是想請殿下暗中派人保護巧月妹妹。”


    “巧月妹妹”四個字從她口中說出,險些沒把自己惡心死。年巧月在外人麵前立了乖巧懂事的好妹妹人設,她可不想做那個惡姐姐。


    年宿宿觀察著秦君鬱的反應,見他麵無波瀾,似乎並不意外她會這麽說。


    秦君鬱沉吟片刻,非但不迴答她的話,反問:“年姑娘難道不想知道本王為什麽要答應住進西廂院嗎?”


    她毫不猶豫搖頭,“殿下做的一切決定,我都無權質疑,更無權左右,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迴答得滴水不漏,讓秦君鬱挑不出錯處來,可他卻莫名一肚子火,無處發泄又舒解不了。


    他冷嗤一聲,震袖離去。


    年宿宿莫名其妙。


    要不人人都說東宮那位刁鑽古怪、乖僻邪謬呢,看來傳言不假。


    秦君鬱全然不知自己在年宿宿心中落了這麽個印象,帶著一肚子火氣入了西廂院的門。


    西廂院有東西南北四間主屋,他的住處是東屋,年巧月則是正對麵的西屋,所以他一進去就看到了年巧月立在門前,昂著脖子朝院門看,一見到他,眼睛立馬迸射出幾道光來。


    不過年巧月並未上前答話,訕訕看幾眼後便轉身迴房了。


    正巧阿隼有事來秉,秦君鬱懶得費神去想她方才那別有深意的目光究竟是什麽意思,帶著阿隼進了東屋。


    “殿下,您讓我查驚蟄的身世,已經有結果了。”阿隼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雙手呈上。


    秦君鬱接過後並未打開,而是問:“皇後那邊可有什麽動靜?”


    阿隼臉上劃過一抹譏笑,“皇後知道殿下住進相府後急得如同熱鍋上螞蟻,四處派人打聽消息,生怕殿下壞了她的好事,甚至傳了慶王與年姑娘要訂親的假消息出去穩定軍心。”


    秦君鬱同樣嘲諷地勾了勾唇,冷聲道:“居然這麽沉不住氣,還以為她多有能耐呢。”


    “殿下,從前是您不與他們爭,權勢都由他們搶了去,所以現在才是這樣的局麵。”阿隼忍不住說了句僭越的話,“若您肯早為自己打算,哪還有他們說話的份兒啊。”


    他聲音越說越小,怕秦君鬱降罪於他。


    秦君鬱並不後悔自己曾經做的決定,慢條斯理地折開信封,“若我早投身到政壇裏麵,說不定死得更快。”


    他瞥了阿隼一眼,“你以為皇後會容忍我將太子之位坐實嗎?她之所以一直未讓朝臣強求皇帝令立儲君,是因為慶王如今還沒有資格坐上這個位置。留著我這麽個廢物太子在,她就能安心為慶王鋪路。”


    一但皇後查覺他對慶王有威脅,就算沒有十足把握,皇後也一定會傾盡全力將他推下來。朝中皇子眾多,任何一個都可以是秦奉天的墊腳石,並不是非他秦君鬱不可。


    他說得淡定,卻激起阿隼一身雞皮疙瘩。


    秦君鬱麵不改色地將信中內容過了一遍,將驚蟄的身世了解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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