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殿。


    簫家迴京已有數日,封賞卻遲遲不下,不少人都認為皇帝要給簫家一個警醒,讓他們不要居功自傲。


    畢竟簫將軍是兩朝功臣,又深得民心,兵權幾乎全在他和他兒子手上,一個帝王會容忍臣子越過自己去嗎?


    答案是不會。


    先帝在位時簫家就已經名望很大,為了削弱他們在朝中的勢力,簫劍霆和簫鶴林並未封官職,隻是準許他們領兵打仗。


    到了秦君鬱這,簫將軍和簫劍霆都立下了戰功,若沒有他們二人,這大好的河山恐怕已經被北魏占領了,秦君鬱哪還能穩坐皇位?


    但也有人認為論功行賞並非易事,給得太多或太少都會引起怨言,斟酌得仔細一點不是壞事。


    畢竟簫家是大功臣,什麽賞賜都沒有,難免惹人非議。


    沒想到今日上朝秦君鬱就命林守德當場宣讀聖旨,封簫劍霆為衛國公,賞宅子一座,良田百畝,黃金百兩,而簫將軍的賞賜在簫劍霆的基礎上翻了一倍。


    眾人瞠目結舌,前幾日揣測秦君鬱要給簫家一個下馬威的官員被啪啪打臉。


    簫將軍和簫劍霆受寵若驚,連忙接旨謝恩。


    這封聖旨分量太重,他們險些拿不穩。


    大臣們雖然嫉妒,但軍功當前,沒有一個人敢質疑他們父子二人的,這可是用血和汗拚出來的啊!簫二公子至今還下落不明呢,不得不說,有些好東西,就該人家拿去。


    禮部尚書楊留良啟奏:“皇上,依您之言十日前已張帖告示講明提前參加科舉之優劣,截上目前,各地已有三百餘人人報名,考試會依照原科舉的規則、流程進行。”


    秦君鬱頷首:“辦得不錯。雖然考試提前了,但考核標準不變,監考方麵亦不能鬆懈,謹防有人作弊。”


    “是。”楊留良退迴自己的位置。


    護麟衛總領馬超興啟奏:“皇上,眼下周邊諸國皆安分守己,不敢鬧事,但終究不能長遠安寧,我國才經曆過一場大戰,兵力人力損耗嚴重,須得盡快補充兵力,訓練一支強大的軍隊,才能在敵人侵占我們時進行反擊。”


    訓練一支新的軍隊,半月前就有大臣上奏提議了,隻是秦君鬱遲遲沒有答複,今日再度被提起,不少人跟著附和馬超興。


    秦君鬱拍案決定,將這個任務交給簫劍霆。


    眾人大驚失色,暗自誹腹:皇上這麽信任簫家嗎?父子兩人都在軍中領兵,他非但沒有撤簫將軍的職,反而將新軍隊的籌建交給了簫劍霆?


    不止是大臣們吃驚,就連簫劍霆本人也沒想到。


    他接了旨,下定決心一定不讓秦君鬱失望,打造一支所向披靡的戰隊,讓外敵再也不敢來犯!


    下了朝,簫劍霆被留下來商議新軍隊要如何打造的具體細節,簫將軍成了眾人巴結討好的對象。


    但簫將軍誰也沒搭理,腳步匆匆地去追前頭的年丞運。


    “老年,老年……”一邊追一邊喊,年丞運聽到聲音停下來等他,簫將軍咂舌,“怎麽走得這麽快。”


    年丞運笑著望向他屁股後麵烏泱烏泱的人群,調侃道:“老簫啊,你現在可是朝中人人都想結交的對象,我怕離得近了,明天京中會傳出我諂媚簫大將軍的謠言。”


    “行啊,大半年不見你還學會開玩笑了。”簫將軍忍不住笑。


    兩人有說有笑一同往西直門走。


    ——


    秦君鬱讓儀仗隊遠遠跟著,他和簫劍霆走在前而,方便說話。


    “傷應該好全了吧。”秦君鬱問。


    “好得差不多了,就是下雨的時候咳得厲害,其他倒沒什麽問題。”說到這,簫劍霆還有心情開玩笑,“幸好是北魏劍術第一的東方絮影刺的我,換像其他人還真不一定能將距離控製得這麽好。”


    秦君鬱瞥了他一眼,語氣嚴肅,“你還好意思提那一劍?是誰自己往前刺了3寸,差點丟了小命?”


    簫劍霆自知理虧,沒有和他爭。


    在出征前,他在先帝麵前立下軍令狀,就是以此身擋萬軍,也決不讓北魏人破了燕門關,但事與願違,他沒死,燕門關也沒守住。


    當時在城樓上他想的是既沒能完成任務,便以死謝罪吧,沒想到還是沒死成。


    秦君鬱冷笑,“若不是看在東方絮影與你有合約的份上,朕決不可能在陣前放他走。


    說著話,兩人到了養心殿外。


    儀仗隊沒有跟進來,殿外有鍾靈宮的人在,秦君鬱立馬就猜到了年宿宿在裏麵。


    果不其然,一進去就看到年宿宿倚在龍椅上,手裏拿了本小冊子寫寫畫畫。


    簫劍霆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不過轉瞬即逝。


    他們二人的關係,確實不能用平常目光來看待。


    “下朝了?”


    “誒?簫公子也來了?”


    年宿宿朝他們走來,小冊子遞給秦君鬱,“這是戶部送來的秀女名單,有幾個我還記得,樣貌秉性都不錯,到時候記得留下,剩下的……到時候再說吧。”


    那日百花宴她走得太早了,接觸的人不多,所以還認不全各單上的人。


    “好。”秦君鬱接了冊子,看都沒看,顯然對這事兒並不上心。


    年宿宿朝簫劍霆看去,他笑了笑。


    “簫公子傷勢如何?”


    他心念一動,故意拿腔作調:“托皇後娘娘的福,微臣的傷已無大礙,若勞娘娘憂心,微臣惶恐。”


    年宿宿一臉無語,又覺得好笑,“行了少來這套。”


    “對了,簫二公子……有下落了嗎?”她的笑容猛然一收。


    氛圍瞬間變得沉重。


    簫劍霆疑惑:在他們抵達盛京的前幾日就已經在給秦君鬱的信中秉明了簫鶴林的死訊,難不成……他沒有將這個消息告訴她?


    簫劍霆看了秦君鬱一眼,後者麵不改色,但眼神說明了一切。


    “還沒有消息,都這麽久過去了還沒找到,甚至一點蹤跡都沒有,可能……已經遭遇不測了吧。”簫劍霆企圖給她打預防針。


    但年宿宿安慰他:“別這麽想,要我說呀,簫二公子可能摔傷腦袋失了憶,現在已經在某個農莊裏過上新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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