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涉嫌謀害皇帝,將罪人押入天牢,等候審問。”秦君鬱一抬手,皇後就被押走了。


    “秦君鬱!你以為你抓了本宮你就能唔唔……”皇後還想咒罵什麽,但嘴巴被護麟衛及時捂住,最終沒有說出來。


    秦君鬱重重歎了口氣,皇後不足為懼,但是皇帝失蹤卻讓他心難安。


    李忠全看出他的憂慮,低聲道:“殿下,借一步說話。”


    年宿宿心裏咯噔一下,她剛才觀察皇後的反應,在李忠全暗戳戳指認她將皇帝藏起來時,她下意識生氣的反應不像是假的。


    而且在他們迴來之前,皇後就已經控製住了皇帝,又何必在這個節骨眼上鬧這麽一出,給秦君鬱抓她把柄的機會呢?


    所以皇帝失蹤,或許與皇後並沒有關係,反而鎮定自若的李忠全更可疑。


    李忠全有所察覺,餘光往年宿宿的方向瞥去,見她目不斜視看著前方,心道大概是自己看錯了。


    秦君鬱安撫了一番,將百官勸走,轉身隨李忠全進了養心殿。


    年宿宿也跟著進去了。


    一跨進門檻,龍涎香的味道撲鼻而來,年宿宿對氣味本就敏感,瞬間擰起了眉頭,而秦君鬱的第一反應也是迴頭看她,他彎了彎嘴角,“難受的話在外麵等我吧。”


    她搖搖頭,表示不用,唿吸方式變成了屏息十秒,喘氣一秒,循環往複。


    李忠全使眼色讓殿內的人出去。


    秦君鬱打量著殿內的布置,心生奇怪,八扇四開的窗戶竟都被厚厚的帷幔蓋住,一點光亮都透不進來,加上四角都放著香爐,煙霧繚繞,這讓整個養心殿都變得壓抑無比。


    龍涎香有安神助眠的效果,這樣大量燃燒,他們光是進來站了會兒都覺得頭暈,更別說臥病在床的人。


    “父皇這一個月就住在這樣的環境中養病?”秦君鬱不敢想自己的父親究竟是靠什麽撐過這段時間的,換作一般人怕是早瘋了。


    李忠全低頭,“是,奴才沒用,皇後娘娘一道口令下來,奴才連養心殿都進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皇上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差。”


    年宿宿在殿內來迴走動,看能否找到關於皇帝失蹤的線索,沒聽太清他們倆在說什麽,但大多都是李忠金說話,秦君鬱聽。


    她眼睛一定,看到龍床旁的櫃子上放著一個碗,往前走,碗底剩了些黑色的藥汁,料想是皇帝平日喝的藥。


    她沒多想,放下碗就聽到李忠全的聲音清晰地傳入耳中:“皇後娘娘幾乎寸步不離守著皇上,就連喂藥這種小藥都親力親為,持續了一個月,沒有一日是假手旁人的。”


    年宿宿留了個心眼,取了頭上一根簪子放到碗裏沾取藥液,銀簪沒有變黑,她放到鼻下聞了聞,若非她嗅覺靈敏,在這種龍涎香刺鼻的環境還真聞不出來不對勁。


    秦君鬱也覺得這一點不太對勁,“皇後日日監視倒正常,竟每日親手喂藥?”


    話音剛落,年宿宿就端著碗過來了,“這個?”


    李忠全愣了一下,點頭:“是。”


    “裏麵有雄黃、朱砂等助眠安神功效的藥材,但這兩種藥本身有毒性,若控製不好很容易變成毒藥,這裏頭的用量明顯超標。”


    “而且還有艾葉草和曼陀羅這種致幻之物,雖然劑量不大,長期服用,毒愫就會在體內慢慢積累,最後毒發身亡。”


    李忠全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碗中殘留的黑色藥汁。


    秦君鬱臉色沉重,“父皇每日喝的藥都不經檢查的嗎?”


    李忠全正是疑惑這一點,“皇後娘娘一手遮天,但奴才也有些人脈,皇上每日吃進體內的東西都會暗中用銀針檢測,並無異常啊!”


    年宿宿聳聳肩,“雄黃、朱砂、艾葉草曼陀羅嚴格上來說並不算是毒,行醫之人在開藥方時也常用到,隻要控製好用量,這些都是救命的藥,銀針當然檢測不出來。”


    兩人明了,怪不得皇後給皇帝下了一個月毒都沒人發現。


    李忠全不經意間多看了年宿宿幾眼,他沒想到太子妃竟然懂醫術。


    年宿宿將碗放下,雙手背在身後,正準備看看還有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李忠全卻叫住她,從袖中掏出個小方盒。


    秦君鬱和年宿宿都瞪大了雙眼,因為他們一眼就知道這盒子裝的是什麽。


    “奴才之所以能這麽順利將皇上救出去,還多虧了一個叫喬悅的宮女,她自稱是太子妃的人,還拿出了這個物件,托奴才交還給太子妃。”


    “喬悅?”年宿宿腦子將自己身邊的人過了一遍,也沒想起來有個叫喬悅的,而且她根本沒將妃印拿出來過,更別說交給一個宮女。


    “難道……不是太子妃派她來的?”李忠全見年宿宿是這個反應,瞬間懷疑起來。


    若不是喬悅拿出了妃印,他是絕不可能相信她的,但現在和年宿宿本人求證,她竟像不知道此事一樣,李忠全連忙補充:“她臉上有一塊紅色的大胎記,而且有燒傷的疤痕留下,太子妃可有印象?”


    年宿宿目光顫了顫,“沒有。”


    但她心裏已經確定了一個嫌疑人。


    “麻煩李公公將來龍去脈與我說一遍。”


    李忠全便將自己知道的,關於喬悅的信息都告訴了年宿宿。


    年宿宿聽完,直奔鍾粹宮。


    鍾粹宮已經被秦君鬱的人看守起來,她暢通無阻地進去了。


    按照李忠全所說,與喬悅一起伺候秦奉天的還有個叫秋瑤的宮女,說不定她會知道些什麽。


    隨便抓個宮人一問,年宿宿便知道秦奉天寢殿的位置。


    此時秋瑤正在院子裏打掃落葉,秦奉天並不在。


    年宿宿進門,秋瑤握著掃帚一臉茫然地看著她,直到她走近,秋瑤才迴過神來,頷首行禮,“不知貴人如何稱唿,奴婢是鍾粹宮宮女秋瑤。”


    秋瑤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但見她這英姿颯爽的氣質,並不像宮中之人,以防得罪人,她還是恭敬一些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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