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李懷仁突然大笑:“我連一條狗都不如!”


    他整個人泄了氣,鬆開年宿宿,癱坐在地上跟一灘爛泥一樣。年宿宿警惕地往後退了幾步,以防他再次撲上來。


    “我在這裏待了這麽久,早就厭煩了,活膩了,我不想每天再把脈、開方子、抓藥、熬藥、切手割腿,更不想渾身血腥味,洗都洗不掉。”


    李懷仁的情緒變化得極快,剛才還笑著,現在就哭了起來,“我隻是想離開這裏!我有什麽錯!嗚嗚嗚……我不要再待在這個鬼地方了嗚嗚嗚……”


    年宿宿算是明白了,李懷仁是一個想靠女人擺脫自己苦難的現狀的鳳凰男。


    怪不得她和簫雲箏都被纏上了,因為她倆都有一個共同點:和秦君鬱的關係非同一般。


    雖然沒人知道她們的真實身份是什麽,但秦君鬱的身份是公開透明的,所以李懷仁在賭,賭她們的身份同樣高貴,能助他脫離苦海。


    “嗬……”年宿宿冷笑,“你的苦難不是任何人造成的,要怪就怪你自己。”


    “你若是安分守己,我可以考慮一下不讓場麵變得難看,倘若你敢肖想不該想的人,就別怪我不留情麵。”


    她懶得再看李懷仁假惺惺地演戲,大步流星離開了藥房。


    李懷仁憤恨的目光尖銳地刺上年宿宿的背影,他抹了把淚,從地上爬起,剛才那個可憐的形象頓時消失。


    他咬牙切齒道:“我不允許任何人壞了我的好事。”


    ——


    秦君鬱的傷在年宿宿的精心照料下已無大礙,這幾日已經可以揮劍了。


    陳啟進匆匆進了他的營帳,見秦君鬱在看書,一臉惆悵道:“殿下,秦澤海又有新動作了。”


    “哦?”秦君鬱放下書本,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一些擔心的情緒,反倒是陳啟進,急得跳腳。


    陳啟進急得麵紅耳赤:“他們沿著涼城挖了一條寬六尺,深四尺的寬渠!這明擺了是針對我們的攻城車的!”


    “前幾日下車,車體又大又沉,本就行動困難,再加上沿城挖了那麽寬一條溝渠,攻城車連靠近城門都難啊!”


    秦君鬱想了想,情緒依舊沒有太大起伏:“挖好了嗎?”


    沿城挖渠可是一個大工程,要耗費極大的人力物力,先不說這中途會不會出現別的意外,光是不眠不休地挖起碼也要花上三天三夜才能勉強完工。


    “還沒有!”陳啟進以為秦君鬱想出應對的法子了,不由得激動起來,“他們剛動工不久!我們現在就派兵去打一個出其不意!讓他們挖渠不成還賠了兵!”


    陳啟進熱血沸騰,隻要秦君鬱一聲令下,他就立馬帶人殺過去,打一場漂漂亮亮的勝仗,挫對麵威風,揚我軍士氣!


    但秦君鬱重新拿起了他的書,輕飄飄地說了一句:“不用,給他們三天時間,等他們把渠挖成再說。”


    “可是……”陳啟進表示不理解,到時候他們的攻城車過不去還怎麽攻城?難不成要靠雲梯一個一個上去送命嗎?


    他還想說什麽,秦君鬱卻不給機會他辯駁,揮揮手讓他退下,陳啟進隻好作罷。


    ——


    這場秋雨連下了十幾日,終於在重陽這日停了。整個世界都被衝刷了一遍,夏日的炎熱和心火都被秋風撫去,站上城梯眺望,遠方群山萬壑,霧氣朦朧,辨不清是人間還是仙境。


    秦君鬱穿上了秋衣,加上傷勢未愈,在阿隼和青玉的嘮叨下,他多披了一件大氅。


    “殿下,這是盛京送來的信。”阿隼將信封放到書案上。


    上次收到李忠全的信,得知年丞運下獄,局麵被皇後把控,盛京就再沒來過信了。


    這次,秦君鬱竟有些忐忑。


    阿隼看出他的心情,提議代讀,秦君鬱沒同意,二話不說將信拆了。


    阿隼立在一旁,目光落在他的臉上。


    秦君鬱的表情由平靜變得凝重,他捏緊信的一角,胸膛劇烈起伏。


    他將信放下,掐了掐眉心強壓怒火。


    看他的反應也能知道信中內容不是什麽好消息,從阿隼的方向看過去,看不清楚內容,但他敢肯定,這字體也是李忠全的。


    秦君鬱吐了口氣,就算阿隼強忍著好奇沒問,他也不打算瞞他。


    “父皇醒了,癱瘓在床,口齒不清,甚至有些不認人,皇後將養心殿的守衛換成了她的人,沒有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除了李忠全和幾位近旁伺候的宮人以及皇後信得過的太醫外,沒有任何人知道父皇醒了。”秦君鬱愁眉不展。


    阿隼震驚:“也就是說,皇後娘娘不僅掌控了朝廷,就連皇上也……”


    皇帝也被她軟禁起來了,隻要她想,皇帝的命隨時能取。


    更要命的是皇後和秦澤海是一夥的,倘若她繼續在朝中散播秦君鬱謀反的謠言,屆時就算秦君鬱贏了秦澤海凱旋迴京,也沒人會擁護他登基。


    如果他輸了,秦澤海就順理成章以除反賊之名贏得人心和威望,幾位皇子都沒有當皇帝的潛質,隻要他稍微調動一下人心,幾乎沒有人敢反對他繼承帝位。


    現在的局麵對他很不友好。


    阿隼同樣愁眉苦臉,“殿下,我們得盡快迴京,不能再拖了。”


    “嗯。”秦君鬱不置可否。


    ——


    三日後,秦澤海用兩萬人力沿著涼城挖了一條寬六尺,深四尺的渠溝,想要出城,就必須用一塊厚厚的木板橫在中間做橋梁,否則就是達到人的極限,也不可能憑雙腿越過去。


    涼城總共就剩三萬兵力,其中兩萬人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拿鋤頭挖渠,累得站都站不穩,更別說拿兵器禦敵。


    秦澤海聽到有人上報說士兵太累了,恐怕要休息好幾日才能上戰場時還不以為然,想著有了條護城的溝槽就萬事大吉了,殊不知他自己已經掉進了溝裏。


    完工的當日,秦君鬱就帶人殺了過來,這次直接出動了梁武剩餘的全部兵力——六千餘人,他們用雲梯作橋,越過寬渠抵達城牆之下,再將雲梯豎起,爬梯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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