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見這路劍法困她不住,心中一動,索性將自己獨創的那些胡七亂八的劍法一塊挪進來使用,六郎曾經仔細觀察過,蕭綽、慕容雪航、苗雪雁三個用劍高手的手法和劍路,又柔和進自己的想法,這路獨創劍法雖然不怎地高明,但是出招陰損,往往讓人一想不到,難以招架。


    白鳳凰應對起來,一開始還真是頗為吃力。


    兩人出劍均如電閃,快疾如風,一個強攻,一個緊守。攻者劍法精奇迅捷,如天神行法,似應龍布雨,千千萬萬的亮銀劍刃化成白光閃動的汪洋劍浪,卷起千堆雪。守者,劍式密雲不雨,如堅城金牆,似五嶽巨山,層出不窮的重重戒備守護,飛鳥難渡。


    六郎將玄天九式一口氣連出九九八十一劍,劍劍真力充沛,勁氣淩厲,外加自己的獨創劍法上百劍,一口氣使完,卻沒想到白鳳凰居然頂的住,強守關卡,不讓六郎輕易過關。等到六郎所有的招式用過,白鳳凰見他黔驢技窮,微微一笑,驀地一聲大喝,萬劍歸元,一劍怒劈而下。這一劍下劈,不論精神、氣力、內勁、意境都到了頂峰,轟然雷震聲中,劍光乍亮倏滅,一道光射鬥牛的劍光如電劈下,就在那眨眼的瞬間,六郎隻覺如處空曠原野中,萬物俱空,隻有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密雲滿布的天上閃電下殛,雷公擊鎚,電母照鏡,一道銀虹似的電柱照亮大地,遍地皆銀,就在那一刻間,電柱連接天地,接通乾坤,天即地,地即天,再無天地之別,乾坤之分。又似劈開虛空,將長天斬為兩半,神威至此,無以複加。


    六郎定定心神,對自己道:“這是幻覺,一定是姑姑升華了元神,假誘自己。”


    六郎舉劍相招架。


    白鳳凰這一劍劈在六郎的劍上,不但劍勁剛猛無匹,且所出的大力更將六郎整個如斷線風箏般磕飛,手中紫玉金瞳劍脫手,虎口流血,整個人暴退一丈有餘,手臂也垂了下去。


    劍招到此,勝負已分,亦以完結。雖是如此,六郎仍清清楚楚地看到,一道閃亮不滅的劍光紫電,兀自虛空凝形,豪芒不散,冷森森,明灩灩地於空氣中蕩漾,劍招雖盡,其意不絕,驚懼縈心,餘威兀自迫人。


    “姑姑,你耍賴,這不是你教我的玄天九式啊。”


    六郎見白鳳凰如此出劍,神威凜凜,大有氣吞天下,睥睨宇內的威風氣勢。氣派莊嚴,雄偉肅穆,霸氣無邊中帶著一股出傲立出塵的清冷氣度,彷佛宇宙盡在我手,任我掌控,顯然不是那套玄天九式了。


    白鳳凰一聲輕笑,停住身子,笑盈盈看著六郎,微微點頭,道:“不錯,今天算是及格了!”


    六郎上前,拽住她的手臂,道:“師父,姑姑!剛才你用的這一招,好厲害!比起剛剛傳授我那玄天九式要厲害得多,這是什麽劍法啊?”


    白鳳凰道:“這是天山劍法,名叫紫日西來!”


    六郎點點頭,道:“姑姑你也學過天山禦劍?”


    白鳳凰道:“那倒沒有,隻是十六年,藍堂在懸空的時候,偷學了他幾招。”


    六郎聽她有提及藍堂,心中有些吃醋,卻不明說,道:“藍堂的劍法如此厲害?幹脆咱們都不用修神了,直接練禦劍算了。”


    白鳳凰微微一笑,道:“怎麽,一聽我提起藍堂,你連天山禦劍都惱了?”


    六郎見她失傳了自己的想法,趕忙裝作無所謂的樣子,道:“沒有啊,我是講真心話啊,這一劍確實厲害,真要是用在戰場上,我還真是很難躲開呢,可惜!藍堂已經不在了,天山禦劍就此少了以為絕代高手。”


    白鳳凰收起紫玉銀瞳劍,道:“藍堂雖然不在了,但是還有他的師妹石玉棠,現任天山禦劍掌門,這個冰花天女的劍法比起她的師兄也是有過之無不及啊。”


    六郎一聽白鳳凰也提及石玉棠,想起苗雪雁與自己跟前不止一次的誇獎她的師父,不僅貌冠雪川,天山禦劍更是爐火純青,天下無敵,心中頓時癢癢起來,也不知道這樣一位天山聖女,會不會有一天,也栽倒六爺的手中呢。


    白鳳凰前麵帶路,領著六郎上樓,在前麵走,她自然看不到六郎的臉上變化,更猜不到六郎的花花腸子,來到第七層之後,白鳳凰向手下下達了送晚膳的命令,六郎這才現,白鳳凰傳令時候,隻是通過拉牆壁上的繩子,看那牆壁上顏色不一的繩子,想必是代表著不同的命令。


    不大工夫,兩名身著勁衣的小婢女端著食盒上樓來,白鳳凰問:“紫菊,今天可有什麽新的消息?”


    紫菊迴道:“主,真定和瓦橋關的遼兵開始禁湖了,他們出動了大量的人馬,在岸上巡查,嚴禁任何人靠近我們懸空,不過派出去的暗哨還是平安迴來了,據他說,遼軍在飛虎城的進攻依然受挫,耶律撒葛已經親率十萬大軍,前往飛虎城方向去了。”


    六郎罵道:“這家夥,居然命大未死,明明看到大哥一袖箭射中他的,居然被他撿條性命。”


    白鳳凰又問:“南線如何?”


    紫菊搖頭道:“派去南線的暗探還沒有迴來。”


    白鳳凰點頭,讓她們下去,然後讓六郎坐下用餐,六郎不客氣的吃了兩口,見白鳳凰若有所思,就問:“姑姑,你在想什麽?”


    白鳳凰道:“你還沒有來懸空的時候,家兄就遠赴東海蓬萊,到了現在還是音訊皆無,明歌公子前往打探,東海蓬萊並不否認家兄在上,卻是就是不允許與懸空再有接觸,莫非家兄是遭到軟禁了?”


    六郎氣憤道:“東海蓬萊,都是幫什麽東西?居然敢軟禁姐夫?”


    白鳳凰將臉一沉,道:“不許胡說,他明明是你的嶽父老泰山,你怎可叫他姐夫?”


    說完之後,跟著一陣臉紅,猜想六郎剛才是因為一時氣憤,順著自己的人脈關係叫出口的。六郎也是尷尬一笑,擾擾頭道:“姑姑,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介意啊,其實不管我怎樣叫他,我都是真心為他著急。”


    白鳳凰點點頭,道:“明歌公子最近也沒有消息迴來,正讓我放心不下。”


    六郎問:“東海蓬萊,為什麽要軟禁我老嶽父?”


    白鳳凰道:“這件事,說起來話長,以後我在慢慢和你講,看來,我需要親自走一趟了。”


    六郎急道:“姑姑,那幫人既然這樣壞,保不起將你一起抓起來就壞了。”


    白鳳凰道:“我不會直接去找的,我需要先找到明歌公子,在與他商議最好的辦法。”


    六郎聽她一連提起明歌公子,頓時,在福來居的那個翩翩美公子的身影,浮現在六郎眼前,頓時又有了幾分醋意,問:“姑姑,這個明歌公子即是藍堂的弟子,又是柴世宗的後人,你如此親近與他,是不是要奉他為主,助他複興大周啊?”


    白鳳凰點點頭,道:“正是如此!這是想當年,我們兄妹在他母親周皇後跟前立下的誓言,如今天下,宋皇昏庸,遼兵虎視中原,大有兵渡黃河之勢,一旦形成那種局麵,大宋王朝便是岌岌可危,不趁此複興大周,等待何時?”


    白鳳凰看看六郎,突然問:“六郎,金沙灘的教訓已經讓你明白了真理,難道你還會幫助宋昏君扶保大宋朝?”


    六郎卻是冷哼一聲,道:“若不是昏君無能,舍不得兵權旁落,怎能有我楊家將浴血金沙灘,精英盡損,我要是再學父親的愚忠,那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姑姑,你不用說了,我全聽你的,你要六郎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說著,六郎趁機將白鳳凰摟在懷中,吻上她清秀的額頭。


    白鳳凰嗯了一聲,道:“六郎,你真的願意?”


    六郎堅定的點頭。


    吃罷晚飯,六郎趁著請教白鳳凰今日所學劍術的機會,湊到她身邊,就要伸手來抱,白鳳凰不溫不怒的將六郎擋開,道:“你練了一天的功,渾身全是汗臭,難聞死了。”


    六郎忙道:“那我去洗澡。”


    白鳳凰猶豫了一下,道:“那些洗澡的東西都是我一個人專用的,就連雲妃和雪妃,都不能和我混用,我不想借給你使用。”


    六郎嘿嘿笑道:“那就是說沒處洗了?”


    說完就要往那潔白的被褥上躺,白鳳凰急忙將他拉住,道:“你渾身髒兮兮的,要是髒了我的床,我就將你扔到易水湖裏去洗個幹淨。”


    六郎打了個冷戰,忙道:“姑姑,那你就行行好,指給我一條活路啊!”


    白鳳凰歎了口氣,道:“算了,大不了將你用過的全部扔掉,你跟我來吧!”


    六郎跟著白鳳凰來到浴室,白鳳凰打開裝熱水的竹筒,不大工夫絲絲熱氣就冒了出來,看到水溫熱起來,六郎就當眾脫光了衣服,道:“姑姑,你能不能幫我擦擦背?”


    問完之後,現無人應聲,迴頭看,白鳳凰已經離去,六郎頓時興趣全無,乖乖的洗完之後,圍上一條大毛巾就跑出來。看白鳳凰正站在窗前上月,六郎悄悄靠上來,從後麵抱住纖腰,道:“姑姑,十五月亮十六圓,今天月色好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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