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玄佛未加防範,盡管有神功護身,還是被二郎得手,一匕刺傷他的肚子,雖然無礙性命,卻讓他惱羞成怒,他本來就對六郎的投降失去了信心,暴喝一聲,使出修羅冥界波,將二郎的肉身震成千百段。


    六郎暴喝一聲:“禿驢,害我兄長命來,一記風火雷霆決對準九天玄佛,急劈去,九天玄佛操控護身黑龍相抵抗,四小姐擦擦眼淚,拾起三尖兩刃刀,躍過來直劈向九天玄佛的頭頂,充滿了無限憤恨的一刀,凝重的刀光被升起的黑龍卷住,九天玄佛怒吼一聲:“飛龍在天!”


    他身上十道黑龍咆哮而起,在半空中演化成千萬的鬼魂,張牙舞爪,幾乎覆蓋了整個天空,“修羅冥界波!”


    九天玄佛的這一記殺招六郎和四小姐已經是無力抵抗,六郎本想用風火雷霆陣護住自己,保全自己,但是他不能丟棄四小姐而隻顧全自己一個人,可是四小姐身形卻是在他的風火雷霆陣的保護範圍之外。


    六郎將牙一咬,拚死向前,用血肉之軀護在四小姐身前,承受了這一記修羅冥界波的所有巨大攻勢,伴著鮮血狂噴,六郎和四小姐均被震飛,忍著肺腑之中的劇烈疼痛,六郎想爬起來,卻覺得全身經脈氣血全部倒流,那種疼痛感,簡直比七星樓時候更加難受,忍不住有吐一口血。


    四小姐手中長刀已經脫手,雖然她所受內傷不是很嚴重,但也是被這一記修羅冥界波打的口吐鮮血,渾身經脈錯亂,顯然已經不能再戰,四小姐將六郎抱住,道:“六郎,不要和他拚了,姐姐掩護你,你快些逃吧。”


    六郎不肖的笑道:“四姐,一個破和尚,我們怕了嗎?要走,我們一起走!”


    四小姐搖搖頭,眼神甚為迷茫,“六郎,我走不動了,我頭一次覺得我好累,父母兄長都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我要……”


    六郎掩住她的口,流著眼淚道:“四姐,你不要,堅強一些啊,我們還要留著命,給他們報仇!”


    九天玄佛哈哈大笑:“怎麽還想留著命報仇?下輩子吧!”


    “弓箭手,準備!”


    四小姐心中一震,迴頭看,上千弓箭手已經對準自己和六郎,想不到自己神弓絕箭,天下無敵,居然會淪落到被敵人亂箭射死的地步,自己死不足惜,卻不能讓他們上海了六郎的性命,四小姐緊緊抱住即將昏迷的六郎,哀聲說道:“六郎,你不要睡,姐姐要救你走!”


    六郎閉上眼睛,感受著鑽心徹骨的劇痛和四姐懷抱的溫暖,這一刻,他想起自己身為穿越人士,居然不能改變金沙灘曆史的疼痛,這個疼痛或許比身上的疼痛更讓他痛苦,“四姐,我真沒用啊,我不能保護你了,你恨我嗎?”


    四小姐搖搖頭,微笑道:“六郎,聽姐姐的話,我助你逃生,前麵就是拒馬河,我知道你水性好,我將你托出去,你自己保重吧!”


    四小姐拚力將六郎架起來。與此同時,九天玄佛手臂向下一落,一排利箭射過來,六郎感覺到四姐的身子微微一震,他眼睛濕潤了,喊道:“四姐,我不許你這樣,我們生要一起生,死也要一起死啊!”


    盡管身上有甲胄,四小姐的身體還是晃了一下,好幾支利箭射穿了她的鎧甲,狠狠地釘入後背,四小姐咬緊銀牙,將六郎用力托了出去,土崗之下,五十步遠之處就是寬闊的拒馬河,四小姐雙臂神力,盡管身受箭傷,但還是將六郎托入河水之中,六郎拚力浮上水麵,朝土崗上麵悲切的望去。


    “全力射殺!”


    九天玄佛傳令道。


    四小姐卻是冷冷一笑,拾起身邊的三尖兩刃刀,看著落水之後的六郎,欣慰的一笑,然後就將刀身倒轉,鋒利的刀尖對準了自己的心口……


    六郎在水中心如刀絞,可惜自己重傷在身,別說上前營救,就連浮水的力氣也沒有了,隻能任由冰涼的河水再次將自己淹沒,沉落的最後一刹,六郎看到的是四小姐那蒼涼而又絕美的眼神,那其中充滿了對自己的無限留念,她是那樣的愛自己!可是自己卻因為低估了遼軍的實力,導致金沙灘慘敗,而自己無力挽迴敗局,更沒有辦法營救四姐。


    六郎也聽到遼軍主將下達了要活口的命令,但是六郎堅信,四姐絕不會讓自己被遼軍生擒,她寧願死,也不願意被擒**,明月之下,雪亮的刀光映照著四小姐那剛毅的眼神,這是六郎看到四小姐的最後一眼,之後他就被冰涼的河水再次淹沒。


    “四姐!”


    六郎心中默默悼念著,叨念著這個自己心中至愛的女人的名字,在冰涼的河水中慢慢的喪失了知覺。


    在冰冷的河水中,六郎意識尚在,在洶湧的水流中,六郎手刨腳蹬,念頭隻有一個,我不能死,我要救四姐,六郎心靜神明,垂死掙紮。突然覺的天空一聲巨響,烏雲散開,萬丈金光直射過來,一尊金甲天神腳踩祥雲,飛撲而至,大喝一聲:“鼠輩修要傷害六郎真君性命!”


    說完,手中混元傘一開,就將遼兵雙目遮住,六郎也被他從水中撈起來。


    六郎急道:“大神,救我四姐。”


    金甲天神在一張手,又將四小姐撈上來,然後攜帶著六郎和四小姐飄然而去。


    六郎嘻嘻笑道:“四姐,你看我們,一遇危險,就有天神來救,這下你不用死了吧。”


    四小姐臉色鐵青,微露笑言,道:“六郎,謝謝你啊!”


    六郎將她摟入懷中,感受著她渾身的冰冷,問:“四姐,你身上怎樣這樣涼啊?”


    四小姐幽幽道:“六郎,我不想死啊。”


    六郎皺眉道:“四姐,誰叫你死了,這不是有神仙救了我我們嗎?”


    四小姐哦了一聲,臉色依然難看,問:“六郎,這是哪兒啊?”


    六郎四下裏看看,天地一片混沌,沒有日,也沒有月,心中驚奇道:“咦?這是哪兒啊,怎地這樣奇怪?”


    四小姐悄聲道:“不管是哪裏了,隻要能夠在你身邊就好。”


    說著,就將身子靠到六郎身上。


    “六郎,我好困啊!”


    她說著,就閉上眼睛睡起來。


    六郎懷抱四小姐略微涼的身軀,見她像個孩子般的躺在自己懷中,長長的睫毛烏黑略動,胸口起伏,唿吸緩而有力。凝視著她那略帶微笑,天使般的麵孔,紅撲撲,粉嫩嫩的可愛之極,就像是個剛出生,天真無邪的嬰兒,那麽無垢無擾,膚光晶瑩如玉。


    見她睡得卻是如此安詳,不忍心吵她,就讓她好好的休息一會兒。懷抱四姐,六郎雙目合上,閉眼假寐。


    突然覺得麵前一團亮光忽大忽小,持續不斷,天光也隨之黯淡——


    “你們倆給我起來!”


    一聲巨吼,身強力壯的牛頭馬麵出現了,上前就把四小姐拉起來,“你還在這裏,閻王找你多時了,快跟我走!”


    四小姐驚嚇道:“放開我,你們幹什麽,我不要離開六郎。”


    六郎急忙道:“兩位大神,不要難為我四姐,你們這是為何啊?”


    牛頭馬麵道:“她的陽壽已盡,閻王命我等將她帶走,你敢阻攔?”


    六郎頓時驚醒,道:“這是地府?”


    牛頭馬麵哼了一聲,架起四小姐就走,六郎急忙追上去,想要阻止,但是地獄之門已經關上,裏麵傳來四小姐悲痛欲絕的叫聲:“六郎,救我!”


    六郎隻覺得渾身劇痛,胸前悶,拚命敲打那扇把自己和四姐兩世隔離的大門,剛拍打了兩下,眼前一黑,頓時又昏死過去……


    再次醒來時,身上已經不在那般寒冷,伸手一摸,竟是睡在柔軟的被中……


    六郎抬起頭,向外看去,隻見天空半點雲彩也無,繁星閃爍,成群成堆的聚在一起,想是風雨過後,烏雲散盡,才能得見這如綴珍珠,星光燦爛的清朗穹蒼。深吸一口氣,雖然還有陣痛,但是清涼之意直達全身上下,手足內腑,舒服暢快,好像五髒六腑全被清洗過一樣,不沾染半點俗氣塵埃。


    六郎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想坐起來,卻是渾身劇痛,四肢無力。


    天邊明月皎潔,月華柔和地自窗欞中照進廟內,就好像慈母的手掌撫在身上,六郎頓覺全身溫暖了起來,迴憶著那一幕幕往事,抬頭癡癡地望著高掛星空的玉蟾冰輪,不禁神往,低聲道:“我莫非沒有死?可是四姐她……”


    “這又是在什麽地方?”


    六郎仔細的打量著屋中,卻也似曾相識,隻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是哪兒。


    金沙灘卻仿佛就在眼前,父兄的悲慘壯烈,曆曆在目,尤其是四小姐最後時候,手持三尖兩刃刀看著自己時候,那淒涼的眼神。六郎心中絞痛,心道:“明明知道曆史的悲劇在等待著自己,為什麽還要這樣?是我故意要製造這場悲劇的嗎?我本不是楊家六郎,就算楊家男兒在這裏精英盡損,隻剩下那一群貌美如花的楊門女將,六爺笑傲花叢,就當順應天意,讓曆史的輪盤再次重演。可是我萬沒有想到,居然將四姐遺忘了,莫非她必須要死?還是老天故意懲罰我?”


    六郎心亂如麻,忍不住長歎一聲。


    月光緩緩溢入屋中,照的六郎床前雪亮如銀,突然月光中照出一抹白影,一位絕色麗人腳踏如銀的月光,輕輕走過來,抬頭一望,六郎驚訝道:“鳳凰姑姑,是你?”


    白鳳凰一襲密扣織錦的緊身衣靠,竟是純白服色、銀絲繡滾,服貼胸腰的白布襯得她的身段分外緊致,胸脯、臀股渾圓欲出,再加上收窄的褲腰修飾,搭上一色銀白的貼腿綢褲、渾身上下的姣好身形都呈現無遺,修長而又豐盈,任誰一看都轉不開目光,月華之下更是耀眼。“六郎,你終於醒了。”


    白鳳凰說話間那微挑的嘴角,露出清理脫俗的絕世風華,“金沙灘,一場血戰,你們楊家,為了大宋朝廷,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到頭來,精英盡損,卻也不能保得住祖國山河,六郎這是你的錯嗎?”


    六郎流淚道:“姑姑,是我的錯,我剛腹自用,我現在後悔死了。”


    六郎一掙紮,引起渾身劇痛,失聲叫了出來,白鳳凰連忙彎身將他扶住,道:“中了九天玄佛的修羅冥界波,你需要好好靜養!”


    六郎顫聲問:“姑姑,我四姐有沒有……”


    白鳳凰搖搖頭,道:“我得之消息太晚了,趕去時候,戰場上大局已定,我是從河水中將你救迴來的,你的四姐,我沒有看到。”


    六郎心中異常難過,半響無言。


    白鳳凰又道:“悲劇已成曆史,六郎你應該振作起來,養好傷,重返戰場,為親人報仇,你不能這樣消沉,這樣會讓我和天下人,都看不起你。”


    六郎咬著牙點點頭,道:“姑姑,我會堅強的,我不會讓你失望。”


    白鳳凰點頭道:“宋昏君無能,導致這場慘敗,金沙灘的悲劇,並不怪你,六郎你可知道,你已經昏迷了四天三夜,而在這四天三夜生了多少事情?”


    六郎詫異的看著白鳳凰。


    白鳳凰歎道:“瓦橋關已經失守!”


    六郎心中一寒,道:“瓦橋關銅牆鐵壁,還有那麽多守軍,宋太宗還有我五哥親自鎮守,三天時間就會淪陷?”


    白鳳凰笑道:“若是沒有這個昏君,到不至於這麽快失守,有了他,反倒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金沙灘大敗之後,他非但沒有調集兵馬扞衛邊關,而是集中主力大軍,掩護自己逃亡汴京,估計這會兒,昏君已經逃迴汴京了,遼軍的先鋒部隊也已經打到大名了。”


    六郎聽到這裏,還有些不相信,問:“這可是真的?我昏迷著一段時間,竟導致大宋山河一半淪陷遼人手中?”


    白鳳凰點頭道:“千真萬確,不過這樣也好,你現在應該認清了宋王朝的昏庸了吧。”


    六郎點點頭道:“我早就認清了。”


    白鳳凰點亮了火燭,然後端過一個盤子,上麵放滿了幹淨的藥布和幾個顏色各異小瓷瓶子,重新坐到六郎身邊,白鳳凰將托盤放在床頭,道:“六郎,你身上還有好幾處箭傷,其中一處還有毒,現在我給你換藥了。”


    六郎哦了一聲,身子在被中動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渾身居然是光溜溜的。


    白鳳凰掀開六郎身上的錦被,幫他拆掉肩上的傷口外敷綁的紗布,然後用清水洗淨傷口,仔細的將藥粉塗上去,看到六郎癡癡的望著自己,白鳳凰微微一笑,道“六郎,你在想什麽?是不是在想飛虎城?”


    六郎收了一下心思,忙道:“姑姑,飛虎城那邊怎樣了?”


    白鳳凰道:“我派出去的探馬說,遼軍在飛虎城方向,集結了二十萬大軍,金沙灘的第二天,就對飛虎城動了猛攻,看樣子是非要攻打下飛虎城來,可是你在飛虎城的防禦非常好,遼軍嚴重受挫,現在暫停了進攻。但是遼軍絕不會善罷甘休,山西的程世傑也有了動靜,已經起兵攻打解塘關了,這是前一陣子,我派出去探馬反饋迴來的消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將不會再有消息,因為遼軍已經封鎖了懸空。”


    六郎忙問:“我們這裏會不會有危險?”


    白鳳凰道:“暫時不會,遼軍再多,隻善騎射,而不通水戰,來多少也是死多少,隻是過一段時間,立冬之後,湖麵或需要結冰,防守起來,頗有麻煩。”


    白鳳凰給六郎處理完肩上的箭傷,說道:“還有一處箭傷在你下身,給你這東西,把你那東西護起來。”


    六郎愣了一下,馬上意識到白鳳凰說的那東西是指自己的寶貝,白鳳凰將一方毛巾遞給六郎,然後將身上的錦被完全撩起來,六郎那雄壯筆挺的英雄頓時露出來,白鳳凰雙頰微微一紅,瞪了六郎一眼,道:“你還等什麽?”


    六郎哦了一聲,想抬起手臂,卻是頗為費力,白鳳凰歎道:“算了,還是我幫你吧。”


    說著,拿過毛巾,將六郎的雄壯蓋住,卻是營帳高挑,惹人遐思。


    白鳳凰開始處理六郎腹部的一處箭傷,見六郎眼睛中含有不懷好意的望著自己,微怒道:“你又在想什麽?”


    六郎道:“姑姑,你把我救迴來後,可曾偷看我的身體?”


    白鳳凰臉上先是一紅,隨即怒道:“胡說,你以為我稀罕看你嗎?要不是看在雲妃和雪妃的麵子上,我都懶得救你,讓你淹死在河裏算了。”


    說罷,用力將六郎腹間的繃帶紮緊,六郎哀唿一聲,道:“姑姑,你弄疼我了。”


    見白鳳凰紅著臉不說話,六郎心中暗自想道:“我昏迷了三天四夜,她將我救迴來,並且親自為我處理傷口,當然也就看了自己的全身,嘿嘿,這女神一樣的美女,是不是也對六爺暗中情動了?若不然,她大可不必親手為我換藥,懸空有的是使喚丫頭啊。”


    六郎看著白鳳凰略帶了紅暈的絕美雙頰,又想:“盡管她高華脫塵,畢竟已是年過雙十,藍堂對她的傷害,讓她銘記於心,她應該對天下所有的男人深痛惡絕,可是為何偏偏這般柔情對我?想想上一次自己來拿千年龍烏,盡管是上至寶,她還是在最後時候給了自己,以她原有冷傲的性格,怎麽會有如此的熱心?”


    六郎心生疑惑,更是忘情的看著眼前這個絕世美女,希望能夠徹底的讀懂她的芳心,白鳳凰被六郎看的慌張起來,胡亂蓋上六郎的被子,道:“你最好還是老實點兒吧,九天玄佛的修羅冥界波,將你渾身的經脈打亂,若不是我用八門續命術幫你結好了經脈,你即使活過來,這身子也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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