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賓格和比格犬同樣是獵犬,體型差不多,都有大耳朵,但史賓格的毛微卷,比格是直的,史賓格血統的狗人多在政府機關任職,公務員身份加上優秀穩定的品質,在犬類變種人中可謂是搶手貨……比格則不同,臭名昭著的神經質和愛自由,老了還會自動變成煤氣罐子,誰跟他們處對象,就是浪費自己的青春。


    白狐狸人的絕望是有理有據的。


    林一歪頭。


    “拉直史賓格?”


    林二忍著笑,給姐姐傳過去史賓格狗人的照片,卷毛成熟風,和托托不能說不搭邊,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白狐狸人呆滯一會兒,尖叫道:“該死的比格犬!大騙子!臭狗!”


    托托深深歎氣。


    本來被拷問整夜就很疲倦,現在人設還在女朋友那邊崩壞了。


    狗生……好難。


    “是,我就是比格犬,不裝了。”托托耷拉著臉,鬆軟的嘴皮子一張一合,說道:“比格犬不騙人還是比格犬嗎?我可是純種比格,哼。”


    林一說道:“它還拽起來了。”


    林二說道:“它還拽起來了。”


    白狐狸人持續尖叫。


    翟管家出來善後,簽支票、允諾安排工作、做心理輔導,熟練得像是幹過無數次,而托托也像個紈絝一樣,尿完尿出來,嘿咻一聲,趴在地上,趴成烤鴨,完全無所謂。


    林一說道:“死狗。”


    林二說道:“死狗。”


    姐弟兩又開始罵狗。


    白狐狸人小姐捏著支票和工作介紹信哭哭啼啼走了。


    翟管家別好鋼筆。


    托托抬起斑點狗爪,“又麻煩你了,老叔。”


    翟管家躬身笑笑,完全沒有不耐煩,態度十分恭敬,“這是我應該做的,要是沒有您的哺育和守護,當初少爺也沒法變成喪屍。”


    “哎,提這些幹嘛,都是過去的事了。”


    托托揮舞狗爪。


    仿佛一個金盆洗手的江湖大哥。


    直到——


    夏顏開門,推著輪椅出來,拎起大哥鬆垮的後頸肉送進浴室,“臭死了,學什麽不好,學人家穿皮衣,你是狗,自帶皮草,捂得全是臭味,給我洗三遍,洗幹淨再出來!”


    托托深深歎氣,臉更皺了。


    嘿咻一聲,從浴室地板爬起來,打開花灑調熱水,然後認命地調配沐浴露。


    早知道就不進化得那麽智能了。


    以前都是夏顏幫它洗,現在變成它小狗狗自己動手洗了,洗不幹淨出去還要挨罵。


    “哎——”


    浴室不停傳出狗子的歎氣聲。


    林一和林二圍過來,好奇問道:“媽媽,你和托托為什麽說那麽久的話?”


    “有些事要問它。”


    “我沒見過托托那麽害怕……”林二嘀咕。


    “因為我是它的主人呀。”


    林一說道:“那麽說,爸爸真的偷了你的狗!”


    夏顏笑起來。


    這麽說也不能說不對,但是……


    “準確地說是托托偷了我的男人,不過我已經原諒它了,它現在又可以迴來當狗了。”


    林一說道:“托托看起來可不高興。”


    林二說道:“它自由慣了,誰都喊不住。”


    夏顏眨眨眼。


    林一和林二不再說話,媽媽有時候怪可怕的。


    兩人安靜一會兒,又鬧騰起來。嘻嘻,又可以玩狗了,托托迴來,他們就不會無聊了,可以騎著狗到處去玩還不用擔心生命安全。


    林一和林二在屋裏追逐。


    翟管家說道:“夫人,該去血樹森林治療了。”


    “我已經收拾好了。”


    翟管家去拿包,平息了嗜血衝動的林嘯野出來,說他也要去,夏顏說很無聊的,就是一直在裏麵躺著,然後做一些康複動作,林嘯野還是要去。


    林一和林二朝他做鬼臉。


    林嘯野讓他們在家看好狗,別又出去玩,隨後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囑咐托托看好孩子,別又出去玩。


    夏顏說道:“你是懂互相監督的。”


    林嘯野默默推著輪椅,和翟管家一道將夏顏送上車。


    ……


    血樹森林位於繁城中心,周圍密布監控,還駐紮了專門的軍隊看守,無論是空中還是地下都封鎖得嚴嚴實實,隻有白色帝國建國日當天會開放,供市民遊覽。


    平常想進來,也就隻有裏麵的工作人員有權限了。


    白鵝警衛今天站崗,估摸著這個點,那輛車又該來了,心裏有些怨氣。


    屍王宅邸的管家天天拉著一個漂亮女人進出,一把年紀了,也不知道要點臉,再說他不過是個管家,公權私用走後門,還走得那麽大搖大擺。


    叭叭。


    汽車鳴笛。


    白鵝警衛在掏槍射車和忍耐之間,選擇了摸一摸槍,然後再忍最後一天,最後一次。


    車窗搖下來。


    警衛說道:“翟管家,血樹森林是國之禁地,即便是屍王也不是天天來,你說你最近這段時間跟打卡似的,也就前兩天中斷了一下,再這樣下去可不行,我得上報了。”


    翟管家溫和點頭,“我知道你難辦,這樣,不用改日,今天就上報吧。”


    後車窗落下。


    裏麵的男人看過來,暗紅的瞳,還有那頭標誌性的白發。


    “參見屍王陛下!”


    警衛猛地一吼,把自己的鵝毛都吼起來。


    哪裏還敢上報,就怕自己報廢了。


    林嘯野問他編號。


    警衛吼完感覺自己的鵝生也完了。


    “他不清楚我們進去治病,也是職責所在,不要為難。”


    一道溫柔的女聲響起,就像一陣春風吹進冰涼的心窩。白鵝警衛動也不敢動,心裏卻充滿感激。


    車窗緩緩關緊。


    屍王掖了掖女人身上的毯子,不再計較。


    大鵝敬禮,目送車輛離開。


    直到看不見,才深深鬆了口氣,後來跟戰友交接談起來才知道,黑發黑眼的女人正是之前新聞上鬧得沸沸揚揚的屍王前妻。


    “她被屍王咬傷了,發布會都是坐在輪椅開的,你說你,平時不跟我們看八卦,差點捅婁子了吧。”


    同事不禁替大鵝捏了把汗。


    白鵝警衛恍然,緊接著臉一紅,小聲道:“前夫人還挺好的。”


    “不好能忍這麽多年?雖說屍王陛下今時不同往日,成了國家元首,但是她是人類啊,跟喪屍怎麽處?光是一個人找到繁城就已經夠厲害了,據說還帶著兩個孩子千裏尋夫……嘖嘖。”


    “還帶著兩個孩子?”白鵝警衛立馬義憤填膺,鳥類基因的變種人對伴侶和子嗣看得都很重,像是大雁人,更是老婆死了,老公也跟著一頭撞死,他們最看不得死渣男了。


    “可不是嗎?孩子都挺大了,有照片流出來,你說一個女人拉扯兩個孩子,前夫還跟別人訂婚了,她眼巴巴找過來,被人唾罵不說,還讓屍王咬個半死,我的天,苦啊,命真的苦……”


    “屍王真不是東西!”


    白鵝警衛唾棄道。


    “哎哎,咱端這碗飯呢,可別亂說。”


    愛八卦的警衛變了臉色,急忙招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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