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插曲過後,問答繼續。


    【考生請聽題】


    【第二題】


    【夏顏失眠時會做什麽?】


    【本題自由作答,考生請搶答】


    林嘯野又作勢舉手。


    這次阿特拉斯學乖了,他要舉手就讓他舉唄,搶什麽呢,正好聽聽他怎麽說,還能抄一下答案。


    林嘯野搶答成功,瞧著夏顏的臉,沒好氣道:“她根本不會失眠,失眠的是我。”


    ……


    …………


    …………………


    “不對吧。”夏顏思索片刻,反駁道:“曾經我跟你講起媽媽的事,一說就能哭好久,哭到深夜……”


    林嘯野接著道:“你哭完就睡了,那叫熬夜,不是失眠,隻有我睜著眼到天亮。”


    夏顏還是懷疑,“不是吧,你睜著眼到天亮,我怎麽不知道?”


    “你睡著了啊。”


    林嘯野說道。


    夏顏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後雙手抱胸陷入沉思。


    林一說道:“輪到阿特拉斯講。”


    阿特拉斯沉默了很久,結合昨晚看到的事實,認真道:“確實倒頭就睡,小孩都沒她睡得香。”


    夏顏沉默。


    林一和林二也出來作證。


    林一說道:“媽媽睡得很沉,我下床她都不知道。”


    林二說道:“經常搶我被子。”


    夏顏忍不住出來叫停,“亂說,都是我半夜驚醒給你們拉被子。”


    林一沉默。


    沉默是她留給媽媽最後的溺愛。


    林二說道:“媽媽,你猜我和姐姐為什麽半夜會沒蓋被子?”


    他們在家可是各睡一個房間,不用保姆看著,完全能照顧自己。


    再說喪屍本來就是活死人,可以整夜睡覺不帶動的,被子要怎麽從死人身上掉下去?答案當然是活人扯掉的呀!


    夏顏惱羞成怒,小手一揮,差點站起來,“下一題!”


    ……


    後麵的問題雖說都不一樣,卻殊途同歸,原本搞出來是為了拷問某人,後來變成了拷問出題人。


    夏顏都不敢接話。


    就怕話題一發散,她這點老臉真的稀碎了。


    終於來到問答最後一題。


    雖然不用問也是林嘯野壓倒性勝利,不過該走的流程還是得走。


    夏顏意識到酷刑終於要結束了,很是鬆了口氣,表情都從喪屍大變活人。


    林二清清嗓子,繼續念題。


    【考生請聽題】


    【夏顏的狗在哪裏?】


    【自由作答,考生請搶題】


    阿特拉斯這局已經擺了,坐在椅子,沒個正形,還不嫌事大地起哄。


    “喲,夏顏你還有一條狗呢,我還以為就這條呢。”


    夏顏一個眼神,阿特拉斯閉嘴。


    開玩笑。


    他才不是怕她呢。


    就是不跟她鬥罷了。


    ……


    林嘯野陰陽怪氣道:“你的狗,不應該問你先生嗎,問我做什麽?”


    “我又不是你什麽人。”


    “旁邊那個肯定知道啊。”


    ……


    男人似乎看出點什麽,問答開始前還戰戰兢兢,像朵冬天的小白菜,蔫了吧唧。問答接近尾聲,整個人不裝了,又邪又陰,越是漂亮的臉兇起來越是瘮人。


    阿特拉斯不說人話,那是因為他是人魚,林嘯野不說人話,那是因為他……一腔熱血被玩弄,真的不做人了。


    夏顏搓搓小手。


    頗有些不自在。


    但她……又豈是浪得虛名,哪裏會被嚇住。


    “好吧,仗著穩贏第二局就開始擺爛,行行行,那我說第三局的內容咯:誰找到我的狗托托,就是我先生!”


    夏顏拍了板。


    第一局阿特拉斯贏。


    第二局林嘯野贏。


    現在雙方1:1,來到決勝局。


    阿特拉斯立馬站起來,開始打電話。


    海星形狀的電話剛剛開始蠕動,林嘯野一爪子讓它身首異處,躺在地上,拚都拚不迴去。


    阿特拉斯沒好氣道:“小子,忍你很久了,都說大人不記小人過,但你也太頑劣了。”


    林嘯野說道:“最恨頭發比我長的。”


    阿特拉斯怒極反笑。


    長發是尊貴身份的象征,陸地的文明斷斷續續,早已遺失寶貴的洞見,他想跟林嘯野吵兩句,又覺得跟小孩子見勁,有失身份的是自己,要是不吵,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一把年紀了還要被小屁孩奚落,這叫什麽事。


    阿特拉斯略微思索,開始玩髒的。


    “你不覺得,林二更像我和夏顏的孩子嗎?”


    不是更像。


    應該說三人放到一起,沒人會懷疑他們不是一家人。


    關於子嗣,男人因為不能生育,自古以來都是疑心重重,更不用說肉眼可見的“證據”就擺在麵前。


    他不信林嘯野沒有疑心。


    林二看向林嘯野。


    林一看向弟弟。


    夏顏看向阿特拉斯。


    林嘯野誰也沒看。


    “林二是我的孩子,退一萬步說,真跟你有血緣關係又怎樣?讓你的兒子管我叫爸,我從早爽到晚。”


    ……


    ……


    ……


    夏顏哈哈大笑,整個人前俯後仰,瘦弱的身體因為劇烈的動作更顯脆弱了,像根即將折斷的柳枝,偏她控製不住自己。


    林二看向姐姐。


    林一看向弟弟。


    林二的控製中途就解開了,林一被篡改的記憶昨天就修複了,但他們就是覺得好玩,所以默契地配合到現在。


    林一說道:“父愛如山。”


    林二說道:“那到底誰是我親爸?”


    林一說道:“你認真的嗎?”


    林嘯野不善地看向兒子。


    林二和老爸對視幾秒,勾唇壞笑,讓他之前“父愛如山體滑坡”,說什麽比起老婆孩子算什麽這種好話。


    現在也是報仇了。


    林一看到老爸吃癟,冷著小臉伸出手掌。


    林二略微挑眉,默契地和姐姐擊掌。


    林嘯野的表情有一絲裂開。


    “你們在慶祝什麽?”


    林一說道:“你管不著。”


    林二說道:“媽媽說了,誰能找到她的狗,誰就是我們的爸爸,隻有爸爸可以管我們,你是嗎就敢說話?”


    林嘯野看向夏顏,“兩個孩子跟我的時候好好的,跟了你就學壞。”


    夏顏說道:“你是我先生嗎,就敢說話?”


    阿特拉斯偷偷修複海星手機,悄咪咪開啟聯絡,預備讓人找狗,話都還沒說一句,海星就碎成幾塊落在地上。


    “呃……”阿特拉斯喉嚨發出並不優雅的聲音。


    林嘯野按住太陽穴。


    紅色的瞳孔呈現熒光。


    “惜顏街15號,903號公寓,速來。”


    ……


    夏顏一臉迷惑。


    林嘯野也不解答,眼神陰陰的,低沉道:“不裝了?不裝也好……那、那你的腿……”


    夏顏沒有看他的眼睛,低著頭,停頓片刻,扯出一縷燦爛的笑,“醫生說很快就好了。”


    林嘯野的神情一滯,氣憤和難堪褪去,眼睛直勾勾的,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迴過神,男人舔舔唇,側過身,手指輕觸鼻尖,閉緊眼睛,咬住牙。


    剛才演戲是演戲。


    他才不要在“情敵”麵前哭鼻子。


    可憐的屍王陛下,被愧疚衝昏了腦袋,根本不知道他背過身後,阿特拉斯一臉佩服地看著夏顏,還豎起了大拇指。夏顏麵無表情搖晃身體,嘚瑟得要死,騙林嘯野自己雙腿癱瘓,愧疚是不可能愧疚的,她就喜歡看他難受。


    她確實不裝了,不裝記憶混亂,畢竟這點小把戲不能破解也太掉份了,但她也確實還在裝。


    畢竟……


    如果說林嘯野原來的美貌是10分的話,那拚命忍住難過的破碎林嘯野就是1000分!


    再說她還記仇。


    之前咬就咬吧,林嘯野還兇她,行唄,以後伺候她個幾百年還賬唄,她到時候也不是不會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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