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顏沉痛道:“雖然荒謬,但確實是真的……我不知道你們的存在,更不知道他會變成喪屍,哦,對了,他還偷走了我的狗,一條黃黑白三色的長耳朵花狗,叫聲像驢一樣。”


    哦,實錘了。


    林一和林二絕望地對視。


    天呐,原來爸爸的狗是從媽媽那裏偷的!


    爸爸不僅愛哭,還偷狗!


    ……


    外間傳來敲門聲。


    是保姆過來接人,林二不肯迴去,藏在夏顏身後,林一根本不怕,叉腰跟保姆理論,“沒聽到我弟弟不想迴去嗎?不要來煩我們,否則我要吃人了,就算你是喪屍,我也照吃不誤!”


    保姆一臉為難。


    說屍王迴來了,在找他們。


    如果林一和林二不迴去,待會兒王小姐就會過來找人。


    對方特別強調“王小姐”,是想提醒林一,如果讓王佳音和夏顏見麵,尷尬的不會是王佳音,而是他們喜愛的夏顏。


    林一獰笑,“正好,省得本公主去找她,讓她過來!我倒要看看,殺了她,爸爸能拿我怎樣?”


    保姆求救地看著夏顏。


    夏顏說道:“你們去吧,難得林嘯野迴來。”


    正好把她講的都告訴他。


    林一眼睛一轉,不愧是夏顏親生的,跟夏顏心意相通,也想過去問老爸,他一個男人是怎麽把自己和弟弟生下來的。


    林一去了。


    林二怕姐姐出事,屁顛屁顛跟在後頭。


    保姆朝夏顏鞠躬。


    夏顏眼睛發紫,說道:“托托在哪?”


    保姆說道:“不知道您所說的是什麽。”


    夏顏說道:“一條花狗,擁有異能。”


    保姆說道:“我不知道。”


    夏顏幫保姆整理衣領,暗暗在下麵黏了一個微型監視器,她笑起來,黑眸迷離,藏著看不透的深意,“去吧,看好林一林二。”


    保姆微微躬身,追上去,寸步不離跟著兩個孩子。


    白色的門廊,女人靠在柱子,靜靜望著白花之後宏偉的白色宅邸。


    玩吧。


    讓她也玩玩唄。


    ……


    客廳,林嘯野早等著了,什麽也沒做,枯坐著,姐弟兩人跑著進來,停住,繃緊皮子,謹慎地走過去。


    林二喊道:“爸。”


    林一悶著。


    林嘯野問道:“有了媽,連爸爸都不肯認了嗎?”


    保姆進來關緊門,站在不遠處。


    男人發色雪白,女兒也是,男人生氣的時候眼眸低垂,白睫覆蓋,有股寒意,女兒生氣的時候跟男人一模一樣,隻是年紀小,不懂得收斂,放的是殺氣。


    林二站到父親跟前說話,想要緩解氣氛。


    講到狐狸人老師暈倒,抱怨了兩句。


    “老狐狸肯定是假暈,想騙撫慰金和假期,我們根本沒有打他!”


    林嘯野神情一鬆,摸摸兒子的腦袋,告誡他一個成熟的領導者要學會看破不說破,隻要老狐狸不是太過分,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林二點頭。


    林一還虎視眈眈站在遠處,就好像前麵有楚河漢界,跨不過來似的。


    林嘯野說道:“過來,林一,幾天了沒看到爸爸也不知道想人嗎?”


    林一握著拳頭,乒乒乓乓走過來。


    林嘯野伸出手。


    女孩抬起頭,說道:“你以前吃軟飯?”


    林嘯野的手僵在半空,如果不是親生的,估計要一巴掌把人扇到牆上當標本。


    “誰說的?”


    林嘯野揪住林一的領子,把人拽到跟前,知道女兒不喜歡自己抱,還非要把人抱在懷裏,惹得小喪屍滿臉不爽。


    林二看到姐姐坐爸爸腿上,立馬鑽進去。


    他也要坐。


    今天抱過媽媽了,還能坐爸爸腿上,怎麽不算是父母雙全呢?


    “你別管,總之我和林二就是知道了,你以前幹的那些好事。”


    林一傲氣十足,小下巴抬得高高的。


    林二觀察老爸臉色,雖然沒有跟著姐姐瞎起哄,但神情分明有幾分笑意。


    林嘯野幫助兩小隻整理衣服,領子、袖口重點翻了幾遍,沒發現竊聽器,才住手,他們跟夏顏單獨待了一天,看來,是他多心了。


    男人拉開領結,脫掉外套,隨意地聽著女兒語出驚人,生氣是有點生氣的,但怎麽說呢,是有點高興的生氣。


    “還有什麽,說吧。”


    林一說道:“你以前讀不起書,賣身給媽媽當奴隸,對嗎?”


    林二說道:“是勤工儉學在媽媽家裏當傭人。”


    林嘯野沒有絲毫猶豫,點點頭,“對,還有呢?”


    林一說道:“媽媽超級有錢,有很多情人,但都沒有你心機,她喝醉酒嘔吐,你跪在地上服侍她,用手去接,還擔心得哭了……你根本就不會哭,演什麽呀,不要臉。”


    林二說道:“……是有點不要臉。”


    林嘯野不住點頭,讚同得不能再讚同,“還有呢”三個字都不用問,林一迫不及待質問他,“你懷了孩子不辭而別,害媽媽根本不知道我和林二的存在,你在想什麽?你是自卑嗎?”


    林二點頭,還加了一句點評,“爸,媽都不嫌棄你,願意讓你懷上孩子,你為什麽要自卑?為什麽要偷偷帶著她的孩子逃跑?”


    林一氣鼓鼓看著他。


    林二的眼神也很怨念。


    林嘯野品味片刻,笑起來,“我帶球跑?我生的你們?”


    林一說道:“要不然呢?”


    林二說道:“百年前,不都是男人生孩子嗎?”


    林嘯野的笑意擴大再擴大,溫柔地分別按住兒子和女兒的腦袋,揉了又揉,“看來病毒爆發前的大陸曆史,應該給你們安排上了。”


    林一抱手。


    林二抱手。


    兩個小屁屍都氣到了,好嘛,果然男人好麵子,嘴上承認得快,看起來很有肚量,其實最小肚雞腸,他們隻是問了兩句,就要給他們加課。


    卑鄙!


    無恥!


    林一說道:“壞!”


    林二說道:“小氣!”


    林嘯野問他們還從夏顏那裏學到什麽。


    林一撇過臉,渾身寫著休想!


    林二知道老爸冷漠的皮囊下麵藏著一顆火熱的心,對媽媽的事,還想知道更多,隻是為了保護媽媽,所以克製自己。


    “她之前送給林一一枚天使發夾,送給我一張電影海報,她說骷髏島沒有孫悟空,隻有金剛,孫悟空在花果山。”


    林二依住林嘯野,輕聲道:“……她還說孫悟空篡改生死簿,得罪了天庭,埋下禍根,但換作她,她也會做。”


    林嘯野笑著,但林二總感覺他的心在哭。


    他是爸爸的孩子,他能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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