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朝夏顏齜牙。


    “沒有人能控製我們姐弟!就算是你,也不行!”


    小女孩怒吼一聲,一拳打暈弟弟,然後又一拳打暈自己。


    兩具屍體橫在地上。


    莫雨呆住。


    至於夏顏,除了呆住還能幹嘛,見過頑劣的幼崽但沒見過連自己都幹的。


    啊,白頭發的都這麽野嗎?


    夏顏看著看著,不可抑製地大笑起來。


    莫雨的視線從林一和林二身上轉到夏顏身上。


    怎麽姐姐姥姥也……


    好吧,又瘋一個。


    不能加入就隻能裝呆了,哎。


    ……


    “別再動不動就打暈自己和弟弟。”


    夏顏發動汽車前,跟喪屍姐弟約法三章,她不會使用異能逼迫姐弟講出家裏的聯絡方式,但是等車開到仙女城,他們必須說出來,不說也好辦,她會把兩人扔到仙女城保育所,一段時間後,會有好心的喪屍夫婦願意領養的。


    “這個條件,接受嗎?”


    林一點頭。


    林二點頭。


    兩人的眼睛裏閃現得逞的光,自以為隱藏得很好,卻不知道被夏顏全部看在眼裏。


    為什麽會縱容他們呢?


    想要遣送迴家,明明還有很多辦法。


    夏顏也搞不懂自己。


    “那麽,出發。”


    夏顏發動汽車,三小隻分別穿著蝙蝠、小蛇和小熊的套裝,因為慣性猛地一致俯身,然後又靠迴去。


    夏顏心情不錯,放音樂。


    都是他們沒聽過的歌。


    雖然不太懂“你發如雪紛飛了眼淚”是什麽意思,但不妨礙他們覺得好聽,綁著安全帶跟著哼唱。


    林二唱得最好。


    林一和莫雨跑調也帶不偏他。


    夏顏不時瞥向後視鏡,林二的眉眼還有嗓音,確實像她。一個性轉且縮小版的自己,嘖,她還沒死,怎麽就已經有投胎轉世的同款了?


    有兩姐弟加入,莫雨的精神眼見著好了,飯也能吃下了。


    可見,心情好才會身體好。


    每次吃東西前,林二都會試吃再給姐姐,生怕林一又誤食酒水,誰是大誰是小,傻傻分不清。


    帶著兩姐弟,夏顏不再投宿休息站。


    廢棄的加油站、農戶的殘居、昔日的服務區,她寧願撐帳篷,也不會讓他們以身犯險。


    “來,幫姥姥捶木樁。”


    露營帳篷需要釘木樁,釘得越深越好,防止夜晚突來的狂風吹走。


    林一略微出手,隻是一錘,釘子就完全平了,別看才五歲,送去工地幹活是把好手。


    “來,幫姥姥醃肉。”


    夏顏拿出材料,自然而然召喚幫手。


    林二無師自通地給肉排紮孔,放入醃料,然後按摩,他還會調配飲料和擺盤,別看才五歲,送去餐廳打工高低是個廚師長。


    “來,吃飯。”


    東西做好了,莫雨乖乖端著盤子等著,他吃了很多,兩姐弟就喝點飲料。


    喪屍不吃死肉。


    兩姐弟直勾勾看著兩人吃。


    夏顏受不了,閉目感受一番,說道:“十點鍾方向,有一群野馬,你們去吧。”


    兩姐弟立馬出發。


    你追我趕,消失不見。


    半小時後,兩人迴來,林二幹幹淨淨的,林一滿身泥巴。


    夏顏問怎麽迴事。


    林二說道:“姐姐想騎馬,摔跤了。”


    林一說道:“它們不給我騎,我殺光它們。”


    林二說道:“沒有殺光,還剩一隻。”


    夏顏按住脹痛的太陽穴,跟他們解釋,生物天然懼怕喪屍,馬不願意給他們騎,是本能驅使,不應該遷怒。


    “喪屍騎什麽馬?馬樂意嗎?”


    “你們殺一隻吃肉和殺一群泄憤有本質區別,全天下的動物都不願親近你們,你們難道就要殺光所有動物嗎?”


    莫雨抱著盤子擋到兩人身前,“姐姐姥姥,不要生氣,小一和小二還是小孩。”


    “小雨乖。”夏顏摸摸男孩的頭,說道:“姥姥不是要揍他們,是告訴他們一些道理,喪屍不被大眾喜歡,原因是多重的,其中一條就是濫殺,資源有限,大家都有義務保護。”


    林一和林二斜著眼睛看她。


    夏顏沒好氣道:“過來,髒兮兮的那個。”


    林一對林二說道:“過去,她叫你。”


    林二說道:“髒兮兮的不是我,姐。”


    林一看看自己,不甘不願走到夏顏麵前,趾高氣昂道:“你要怎樣?”


    夏顏掏出手帕,蹲下來給她擦臉,沒有再說教,而是說道:“你們有父母,輪不到我來教,愛聽聽,不聽拉倒,反正以後哭的又不是我。”


    林一眨眨眼睛,說道:“你就這麽想教我們嗎?其實也不是沒辦法。”


    夏顏終究是慢了,手慢了,腦子也慢了,要不然早該在死小孩說出胡話之前,捂住這張囂張的小嘴。


    “你來當我們後媽,不就能教我和我弟了。”


    林一大發慈悲給夏顏一個教育她和林二的機會。


    夏顏站起來,伸出手指,說道:“立刻給我去洗臉!洗手!”


    “哼!不識好歹!”林一甩手就走,乖乖去洗臉和洗手。


    不愉快的談判結束。


    姐弟兩人垮著臉,並排坐,看著漆黑的曠野不說話。


    莫雨陪著他們,勸慰道:“沒關係的,小一,小二,就算全世界都討厭你們,小雨還是喜歡你們。”


    林一說道:“閉嘴。”


    林二說道:“住口。”


    兩人也不睡覺,就盯著曠野看,他們不睡,莫雨也不睡,三個小不點一副要熬大夜的樣子。


    夏顏妥協道:“睡覺,明天帶你們騎馬。”


    林一和林二同時站起來。


    金眸和紫眸充滿小星星,看得夏顏有點不自在。


    莫雨已經熬迷糊了,呆呆的,沒什麽反應。


    翌日。


    天不見亮,夏顏翻身幫莫雨蓋被子,猛地嚇一跳,林一林二穿得整整齊齊站在睡袋旁邊盯她。


    金眸直勾勾的。


    紫眸陰森森的。


    夏顏真服了。


    一百多歲了還要被小屁孩嚇。


    莫雨睡得很沉,五歲的人類小孩怎麽也要睡滿十個小時,距離昨天躺下才六個小時,又不像兩隻活跳屍。


    夏顏召來棕熊守護帳篷,躡手躡腳穿好衣服,任憑兩個死小孩把她押解出來。


    “騎馬。”林一說。


    “騎馬。”林二說。


    王八一號和複讀機二號。


    “好好好,我欠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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