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有點熟悉。


    ……


    原來林嘯野悶聲惡作劇的脾氣是遺傳的,隻是一個“玩家”問另一個“玩家”玩夠沒有,不覺得有點搞笑嗎?


    夏顏牽動嘴角。


    周圍沒人笑,連大喘氣的都沒有。


    看來隻有她一個人覺得有趣。


    ……


    麵對兒子的質疑,k先生顯得很平靜。


    翟管家過去幫林嘯野取貂皮大衣。


    麵對從小伺候自己的老仆,林嘯野沒有脾氣,微微躬身,和翟管家在近處低聲講了兩句,頭發花白的翟管家點頭,親眼見到能走能跳的林嘯野,神情不免有些激動,隱隱紅了眼。


    這對主仆看起來更像家人。


    k先生像個沒相幹的。


    林嘯野脫下大衣,交給翟管家去放,裏麵的女款條紋睡衣和毛茸茸拖鞋露出來。


    k先生瞥了一眼。


    有些不快。


    林嘯野坐到夏顏身邊,隔開她和陳牧洲。


    陳牧洲察覺到林嘯野的心思,隻覺得幼稚,成年人坐到一起難道就會發生什麽嗎?何況他們並沒有坐到一起。


    他不是沒有分寸的人。


    夏顏也是。


    ……


    k先生給了林嘯野一杯咖啡。


    林嘯野不接。


    k先生沒說什麽,端迴來自己喝。


    “翟叔……翟管家什麽時候找到你的?”夏顏問道。


    k先生說道:“不久前。”


    夏顏又問:“那為什麽不通知我們?”


    k先生說道:“通知了,你不知道罷了。”


    夏顏沉默幾秒,又問:“你不是被多國軍方控製住了?為什麽會出現在天堂基地?”


    k先生說道:“喝咖啡吧,要涼了。”


    夏顏本來是要喝的,現在不喝了。


    將杯子放迴去。


    她長得很是豔麗,但隻看眼睛的話卻有冰雪的氣質,生氣的時候尤其。


    k先生雙手交握,說多國軍方確實控製了他一段時間,但很快他們的軍艦遭到海怪襲擊,沉沒了,他乘坐救生艇逃出來,上岸後,聯係到集團的安保團隊,一番波折,逃到天堂基地。


    夏顏聳肩,不置可否。


    k先生問她哪裏不清晰,哪裏不對。


    夏顏說道:“很清晰,隻是無法驗證,不知真假。不過就算是假的又有什麽關係呢?我隨便問問。”


    k先生寬容地看著她撒野,目光移向林嘯野,“你有想問的嗎?”


    林嘯野吐出兩個字,“沒有。”


    k先生說道:“我有。你來這裏做什麽?”


    林嘯野說道:“玩唄。”


    k先生好脾氣地看著他,灰色的眼珠儒雅篤定,可以看出來,年輕時也是英俊且有氣質的。明明是三個人對一個人,老人卻一副如來佛招待孫悟空的輕鬆。


    k先生說道:“玩夠了嗎?”


    ……


    噗。


    夏顏憋不住,這次笑出聲。


    這是真父子。


    ……


    林嘯野揉揉夏顏的腦袋,似乎在責怪她調皮,不過完全沒有懲戒的打算,反而淡漠地朝著k先生說道:“玩夠了,正準備迴家。”


    k先生說那就好。


    夏顏插嘴,“我還沒夠。”


    林嘯野挑眉看向夏顏。


    夏顏說道:“k先生,你有沒有後悔當初對林嘯野做的事?”


    林嘯野明顯一頓,顯露迷惑。


    不知道夏顏說的哪一項。


    夏顏胸口的黑痣發出刺痛,似乎在提醒她不該為已經剝離的痛苦過去要個答案,沒必要,隕鐵在脫離林嘯野時已經帶走了最慘痛的記憶,現在的林嘯野不用再背負“弑母”的罪惡十字架,好好生活就好。


    夏顏按住胸口,緩了緩,目光堅定地從林嘯野身上移到k先生身上。


    正是因為林嘯野忘記了。


    夏顏才要替他問。


    為了讓他醒過來,夏顏獨斷地要求隕鐵離開,她到底是為了林嘯野,還是為了處境艱難的自己?


    也許都有。


    但不管怎麽說,夏顏得問。


    ……


    k先生的眸光變深,似乎此時此刻才把夏顏當作獨立的個體來看待,而不是像對待兒童一樣敷衍。


    “後悔什麽?太太要多少有多少,優秀的後代培養起來不容易。”


    溫和的外表,鋒利的話語,冷酷的內心。


    林嘯野幾十年後也會變成這種人嗎?


    夏顏有些心驚,迴看林嘯野,卻沒有很驚訝。


    也許他從k先生那聽過更冷酷的話。


    老人捏住咖啡杯耳朵,轉了轉,說林嘯野哪裏都好,幾乎就是翻版的年輕自己,唯一的敗筆是嚴重的浪漫傾向,小時候喜歡畫畫,在乎母親的情緒,就連對仆人也存著親近的意思,本以為他母親的事結束後能收斂心性,結果隻是少年時期消停了,進入青年後變本加厲。


    “你解放了他的浪漫天性,毀了我最傑出的兒子,你承認嗎,夏小姐?”


    k先生問道。


    林嘯野也問道:“我媽有什麽事?她不是病死的嗎?”


    k先生很是訝異。


    現在的林嘯野,關於母親的記憶是閹割過的,他記不得了,完全記不得了。


    k先生說道:“你媽媽的事,你記不得了?”


    ……


    麵對倒打一耙的質問,夏顏沒有反省,思緒飄到一件件事情上,拚湊因果鏈。


    察覺到k先生提的話頭不適宜,立刻打斷。


    “……你根本沒有陷入危機,之前那場海上戰鬥是策劃的,目的就是讓林嘯野受傷昏迷,對嗎?”


    少年時的車禍,植入隕鐵,是想讓他失去摯愛的母親,走向k先生的期望。


    青年時的圍剿,讓他失血過多,需要再次植入隕鐵,是想讓他失去深愛的女人。


    k先生處心積慮“教育”林嘯野,不是通過暗殺他在乎的人,而是讓林嘯野自己成為“殺人兇手”。


    逼他崩潰,逼他分裂,逼他失去一切,拋棄一切,忘掉一切,成為像他一樣沒心沒肺冷酷無情的人。


    ……


    聽完夏顏的發問,k先生笑起來。


    眼尾滿是衰老的皺紋。


    灰色的眼眸不再溫和,射出淡淡精光。


    “看來你也不全是美麗廢物。”


    林嘯野說道:“老頭,注意你的用詞。”


    林嘯野缺失弑母的記憶,對兩人的唇槍舌戰有些迷惑,不過就算隻有模糊的信息,他還是確定了自己受傷昏迷的真正原因——k先生。


    是k先生設局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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